那个时常可爱、迷糊、天真,常被说她少根筋的傻丫头,虽然常常没大没小,可却是打心眼里关心她,从没做过对不起她的傻丫头。
她发了疯的往里冲,火势已经烧到了屋顶,瓦片从上面掉下来。
“你不能去,我去”,许思虞用力将药箱丢在地上,抓起井旁的一桶水倒进身上,湿漉漉的冲了进去。
她一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火海里。
“公主,你不能去,不能再进去了”,听月用尽全力的抱住她的身子,哭道:“醉云一定不会有事的,许公子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她拼命抱着她,不让她有一丝动弹,厌恶滚滚的浓雾中,屋梁掉下来,她蓦地清醒,甩开她冲到井边拿起桶子提水洒进火里,“我们快来帮忙,不能让火把大门烧了,否则她们就出不来了”。
“好好”,听月也回过神来,帮她提水,浇进火里,周身浓烟滚滚,呛的两人都快喘不过气,却从未放过,直到滚滚浓雾中,走出两个衣衫褴褛、全身黑乎乎的两个人,许思虞身上的外衣差不多烧光了,醉云被他紧紧护在怀里,已经昏厥过去了,两人身上的衣服全着了火,上官宓和听月将两桶水泼在她们身上。
许思虞“呲”痛了一声,把醉云放在地上。
“她怎么了,为什么没醒”?上官宓手忙脚乱的探了探她鼻息,好在还有气,不过看到她烧掉的大半头发,心里酸痛酸痛的,大难过后喜极而泣。
“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好像中了迷药,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许思虞不大适应的连连咳嗽,“我看是有人想害你们”。
“思虞,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把我叫走又救了醉云,今日恐怕我们主仆二人都被大火烧死了”,上官宓眸中涌出熊熊怒火,“我都已经进了冷宫,什么都不想和她们争,也争不了,没想到她们竟然连一条生路都不想给我留”。
许思虞无奈道:“我也在宫里呆了段日子了,这后宫的女人就是这样,你越退让,她们便越得寸进尺,直到至你于死地”。
“她们…她们…”,上官宓咬牙切齿的站起来,怒火攻心,面前忽然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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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不久,炎热的天气渐渐凉快下来,御花园里的桂花树却反倒开始飘香了,最喜欢桂花的皇上却不像往年一样常常去御花园坐了,谁都知道皇上一心扑在边疆的战事上常常连续好几眼未合眼,另外梨妃生出来的一对双胞胎本该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孩子出生快三个月了,紫英公主是健康活泼的成长着,可皇子祈弘却从不说话,虽然身子骨健康,也常笑,和他同时出生的紫英早已叽叽咕咕的嘟囔了,这祈弘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连哭也没声音。
桑梨为孩子诊治过很多次,也吃过不少药,想过不少办法,都束手无策,这也把太医院一干人等给急坏了。
“皇上,这孩子全身上下都健康的很,也许是早产身体弱的缘故,开口比同龄孩子略晚一些,或许等孩子大些自然就会好了”。
“臣妾也看不出一点病来,若只是身体弱倒还好些,就怕有其它原因”,桑梨边拿帕子边擦眼泪,她好不容易才生了个皇子出来,可不希望成为一个哑巴,她想了想,忽然抬头看向陈太医后面的年轻男子,“许太医,当日前皇后替本宫接生你也在场对不对”?
谢丹瑄蹙起眉峰,许思虞愕了愕,躬身道:“回主子的话,当日前皇后接生臣在一旁帮忙,片刻目光也没有离开过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本宫就怕你有些地方不小心看走眼了,明明紫英好好的,却唯独祈弘…”,桑梨握住皇帝的衣袖,定定的凝望着他,“皇上,不是臣妾多心,师姐的身份您是知道的,她素来救人了得,下毒更是无人能及”。
“梨妃娘娘的意思是皇后下毒,可那也要看皇子的体内有没有毒素啊”,许思虞不满的剑眉微微倒横,身边的陈太医用力的推了推他,谢丹瑄犀利的目光轻轻扫过他,许思虞却不惧,傲然的抬起双眼直视着他,“臣只是实话实说”。
谢丹瑄淡淡的挥挥衣袖,“先下去吧”。
见太医离开了,桑梨咬着唇摇着他衣袖嗔道:“皇上…”。
“其实太医说的也没错,你和她师出同门,她若是动了手脚,你还看不出来吗,可能是你多心了,你好好休息吧,边关送来些折子还没处理朕先回去了”,谢丹瑄拍了拍她手背,起身走了。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兮气愤的道:“皇上一直盼望着有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却不能说话皇上一点都不着急吗”?
“他当然着急,可是皇上还年轻,他也知道他不是只有我一个妃子”,桑梨狠狠的握拳,“这个皇子不行自然还有其她人为他生,不行,本宫好不容易才生下皇子,眼看朝臣又劝着皇上新立皇后,本宫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认输”。
出了旖霞宫,谢丹瑄并没有回东暖阁,而是在御花园里散步,花园里到处都是槐花香,让他郁结的心稍微能够喘上几口气。
“皇上,这事…事关重大,还是要不要去问问前皇后…”,常安小心翼翼的揣测圣意,也许此时此刻皇上是需要这句话的。
谢丹瑄心中微动,忽然想起那****的控诉,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你刚才没听太医说吗,皇子根本就没病,也没中毒,也许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但是前皇后医术高明,还是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朕为什么要去问她,桑梨的医术也不会比她差”,充满怒火的双眼猛的回头瞪着他,“不要自作聪明,朕说过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
常安吓得跪倒在地上,“奴才之罪”。
“哼”,谢丹瑄摆了摆衣袖,扭头愤怒的走上一条小道,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天天想着她、牵挂着她,明明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明明是她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偏偏不愿意为自己生,如今去了冷宫,也过得逍遥自在,自是连他这个人都不会想起来了,可恶,他明明是在惩处她,为什么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许思虞,我说你刚才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前面忽然传来压低的训斥声,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想起这声音便是太医院之首陈留山,“梨妃娘娘如今是红人,你敢这样当着圣上的面顶嘴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不要以为你大哥是五王爷,他现在人可不在皇宫里”。
“可是我也不能由着她胡说冤枉好人啊,那天明明是我亲眼看着皇后接生的,她能动什么手脚,我又不是瞎子,再说皇后那么好心地的一个人会舍得伤害一个孩子吗”。
“你就少说两句,有些事自个儿心里清楚就行了,自古后宫就是这样,落了一句口舌的把柄就是掉脑袋的事”。
“我不怕掉脑袋,就是想到皇后娘娘如今这么惨了还要被她们欺负我就不舒服”。
“够了许思虞,你在这样胡说八道我就不让你去冷宫看病了”。
“哎呀,好啦好啦,陈伯伯,我知道您这个人口硬心软,我刚才就随便说说嘛,您别当真,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了,您就让我去冷宫吧,最近敏贵人的病反反复复的,而且皇后娘娘前两日大火后一直卧病不起,她那小丫头又被烧伤了,我要不去,她们就真的太可怜了”。
“这么大人还撒娇也不怕不好意思,你自己要小心点,别给那些个娘娘盯上了,到时候那场大火指不定还会烧到你身上”。
……。
两人说着说着便分开走了,谢丹瑄回过头去,常安也追了上来,皇帝一脸的冰寒,将他吓了一跳,“叫花柳来东暖阁”。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花柳便匆匆来到了东暖阁,还未踏进去,胸口狠狠的被踢了一脚,身子飞向柱子,重重的跌下去,他措手不及狼狈的倒在地上,一柄锋刃的剑便指向他,“朕这些年对你们松懈了,便开始不把朕的命令放在眼里了,这一脚是让你好好记着谁才是你主子,你是在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