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群女人呆一块没意思,成天到晚就是…”,谢惊鸿捏了捏喉咙,掐着嗓子尖细的道:“哇,皇上,烟花好漂亮呀,臣妾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
他模仿的惟妙惟肖,仿佛像真的一样,上官宓忍俊不禁弯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院子里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到最后笑声慢慢的止住,四周静谧的令人气氛凝滞的缓慢,她低头望着地面,笑到再也笑不出来,连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于是抬头看着他。
他幽黑且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笨女人,为什么把真相说出来”,他拿过她桌前的酒杯为她倒满,咬牙切齿,“爷我才不信你会做出对不起谢丹瑄的事,什么不守妇道,狗屁,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到他抱着那对烦人的双胞胎,我就替你抱不公平,郎西哪里像南赫野了,蠢材才会信”。
“谢谢你”,上官宓握着面前的酒杯,“就算不像又怎么样,恐怕除了你没人敢说,也没人会说,在这皇宫里,除了你,每个人都盼着我早日离开,早点死”。
“其实…他倒也不希望你离开”,他的声音放低下来,“你被废的事情传出去了,上个月日子你哥公开说让谢丹瑄把你放回国,既然你被废了,其余的事情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能回去,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一定会攻打北瑨,只是他不允许,他宁愿兵戎相见,我们这群臣子劝了他好久他也不肯,还说放了你除非他死了”。
上官宓恍惚的愣了愣,“我哥他真是那么说的,想不到…,那****做的那般绝,我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要我了…”,现在他一定很心痛吧,从小到大,他最受不了她吃一点苦了,哥,你嘴上说要和她一刀两断,可是在她有难的时候你却还是不肯丢下她,“我哥他现在一定在想碧儿,你真是咎由自取,选择了这样一个人,现在有没有尝到悔恨的滋味,呵呵…”。
“那你是后悔了吗”?谢惊鸿突然问道,“我不清楚你怎么想的,不过自从你进了冷宫,皇上这些日子火气特别大,他常常会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地,格外暴躁,看得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你与众不同,可是在我们瑨国,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他是皇上,既然你会喜欢他就该有这个认知的…”。
“我喜欢过了,也知道自己真的做不到了,和他相爱的日子虽然快乐、幸福、甜蜜,可是之后换来的总是有意无意的刺痛、伤害,假使有一****有了喜欢的女人,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其他男人在一块而不在意吗”,见他皱着眉要动嘴,她打断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笑了笑,“你想说这不同对吗,其实没什么不同,男人和女人…都有一颗有血有肉的心”。
谢惊鸿愣了愣,忽而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你说得对,男人和女人都一样,上官宓,你真的很与众不同,以后这些话我再也不说了”。
“谢谢你的尊重”,上官宓坦然的与他碰杯,酒过三巡。
他放下酒杯,“再过几****便要离开瑨都了,北瑨和新月国开战在即,皇上命我去迎战,其实有孟思涵他们,这次偏要我去,我看啊是有人知道暗地里我照顾了你,故意在皇上面前煽动把我调走,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上官宓暗暗感动,想不到这个粗心狂野的男人也有这样细心的一面,“你也是,我哥他虽然不曾打过仗,不过他熟读兵法,为人聪明,你千万不要大意”。
“有你这番话我也算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了,当年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都死了,反倒就算剩下你这个与我患难与共过的朋友”,谢惊鸿长吐了口气,低声道:“我心里清楚,下次回来这里可能就不会有你了,这冷宫也不是你久呆下去的地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不在的时候可以找这个人,也许以后他还要你多担待着了”。
他将一张纸条偷偷从桌下塞进她手里,她展开一看,笑了,“原来是这个人,你倒也不是个大老粗”。
“客气客气”,他抱拳畅快的哈哈一笑。
上官宓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一杯又一杯,早已醉了的她更加醉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头痛、喉咙痛,全身无力。
“昨夜你和五王爷喝酒喝到大半夜,醉醺醺的,我和听月扶你回房你还发酒疯”,醉云唉声叹气的说:“后来啊,还是五王爷点了你昏穴才把你抱进来的”。
“怪不得我背很痛”,上官宓揉着脑袋,“我好像感冒了,快帮我去熬壶感冒茶,让我再睡一会儿”。
“好好,那您睡吧”,醉云帮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舒服的,脑袋一沾枕头,昏的又快要睡着的时候听月忽然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说是敏贵人晕倒了。
在冷宫里的人虽然病了有太医来看,但都是几个医术不精的人来应付一下,没有人会真正在意她治不治的好,尤其是敏贵人年岁已大,更是多疾病,上官宓也顾不得自己感冒撑着身子急急忙忙起身换了衣服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个穿着蓝色的年轻太医站在门口,她没细看,进去先帮敏贵人看了病,一看就来火,“敏贵人平时身体底子弱,营养不良,再加上昨夜喝了些酒,着了凉才会晕过去,身为太医连这点都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太医的,还是你根本不想治,既然做了大夫就该知道病人不分贵贱,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当太医,为别人治病”。
她本就不大舒服,冷怒的回头,却一愣,身后的太医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她只觉眼熟,“你是…”。
“皇后娘娘不记得臣了吗”?年轻太医恭敬的保全鞠躬,“臣许思虞,那日娘娘大胆剖腹救产臣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原来是你…”,上官宓恍然大悟,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人十分年轻,十七八岁,面上却透着股少有的自信和英气,于是亲自伸手将他扶起来,“我已经被废不是皇后了,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我”。
“那以后就…姐姐称呼了”,许思虞挺直着身子,露出少年人独特的阳光,“昨夜…大哥应该都说了才是”。
“大哥…”,上官宓敲敲脑袋,指着他,“原来你是…”。
“臣是五王爷生母凉妃妹妹之子,我父母双逝,颇受大哥照顾,我自小学医,还以为学的不错,直到那日见过姐姐医术之后才知道学的不过是皮毛之术,没想到大哥和姐姐是朋友,我还想…”。
“哎,等等,我不随便收徒弟的”,上官宓打断他,笑道:“我们邪医谷有规定,收徒弟必须经过我师父的允许,现在…我既然来了,想必敏贵人你应该会救了吧”。
“其实我会救敏贵人的,只不过就是想等姐姐你来”,许思虞微微一笑,打开药箱开起了单子,上官宓满意的点点头,走了出去,伺候敏贵人的嬷嬷拿着药单和许思虞一块走了出来。
“这位嬷嬷,姐姐看起来似乎感冒了,去取药的时候记得多拿一副…”,许思虞边带上房门边叮嘱。
“望闻问切,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医术倒也还不错”,上官宓赞许的淡笑,“不过学医天赋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医德”。
“我的医德一定是最好的”,许思虞拍拍胸腹,突然指着不远处大叫了一句,“哎呀,好大的烟”。
上官宓看过去,只见她刚才走过来的地方火光冲天,恍惚间,整个人都震颤了,“糟了,醉云——”。
她疾步飞驰,急匆匆的赶了进去,庭院里已经浓烟冲天,火势汹涌,有两间房已经烧得一片通红。
她四处望了望,不见醉云,心下急沉,不顾扑面而来的热浪准备冲进去,后面两股力道忽然狠狠拉住她。
“这么大的火,你不能进去,会烧死的”,许思虞和听月死死拉住她,“里面已经全部烧了,来不及了”。
“醉云,醉云还在厨房替我熬药,你们放开我——”,她心中无比焦急悔恨,扑鼻而来的焦灼味道让她流下泪,她错了,她不该来的,不来进这皇宫,不该为了自己可笑的爱带她们两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