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未在金銮殿上召见赵北晨与晏子初,反而在处理政务的朝圣殿宣了二人进见。
李承勋今日并未着朝服,一身常服,却依旧衬的面如冠玉,“向父皇请安。”
顺武帝放下手中的毛笔,点头向李承勋示意,唤来人为赵北晨、晏子初赐座并赏了茶让两人茗品。
“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得力干将,此次大败匈奴一仗,两位爱卿也是功不可没啊。”顺武帝语气中透露出十分欣喜。
赵北晨和晏子初两人皆不敢不敢居功自傲,赵北晨忙道,“圣上谬赞,全因晏老将军作战指挥得当和全军将士的努力拼搏才能得来此次胜利。”
顺武帝听到两人如此卫国还不居功,心下大喜,“传我旨意,晏子初、赵北晨二人,卫国有功,觐晏子初为宣威将军,赵北晨为游骑将军,各赏良田三百亩,黄金万两。”
旁边已经有内侍在记录圣上旨意,“诺。”
两人皆是从四品武官。
赵北晨和晏子初连忙跪下谢恩,“谢圣上大恩。”
顺武帝走下位置,来到赵两人身边相扶,两人连忙想再次谢恩,却被顺武帝轻拍肩膀,示意他们坐下。
“想来两位爱卿也知,此处匈奴降书上献上了12座城池,而这其中唯亚瑟和迷腊最为特殊。我想从众多年轻将领中选调一名去驻守这两座城池,你们二人如何看?”顺武帝所言与赵北晨和晏子初在马车上猜想的一样。
赵北晨和晏子初对视一眼,跪下向顺武帝请命,“臣等愿为圣上分忧,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顺武帝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两位爱卿快快请起,朕自然知道你们的忠心。只是这驻守的不光是边塞重城,而是那城主发来信函,说他那女儿已到及笄之年,想要我为他那唯一的小女儿寻一良配。这赵家哥儿朕不知是否婚配,而这晏家哥儿,朕是极其了解的,晏将军和夫人可未给你定下任何亲事。”
晏子初听到顺武帝点到了自己的名字,暗道不妙,起身跪下,“圣上,父亲母亲虽未为我定下任何亲事,但子初早已心有所属,只待她及笄,子初便会央求母亲为我上门说亲。”
顺武帝做惯了上位者,偶一听到晏子初反驳自己,便心生不悦,但也并未表露,“哦,是哪家姑娘竟有如此福分可得晏家哥儿垂怜,说来听听?”
此时从赵北晨和晏子初一进门便一言未发的李承勋连忙走下台阶,到了顺武帝身边,“父皇,巳时已到,你肠胃不好,需得进口流食暖暖胃。”
顺武帝被自家儿子插了一句嘴,却并无不高兴,这是他与他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儿子,有且仅有的与皇后所生的儿子。
顺武帝点点头,“唤人穿膳吧。”
殿内马上有婢女伺候顺武帝移驾内殿,而顺武帝走时却并未让晏子初起身,所以晏子初还是跪着。
李承勋并未跟着顺武帝走出朝圣殿,而是在晏子初旁边蹲下,“表哥,这边塞之城必你守,你为国之栋梁,是时候为国家出一份力了。”
晏子初抬头对上李承勋的眼睛,“太子殿下,我非愚笨之人,你想要的,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你得不到。”
李承勋也不以为意,压低了声音,“那就试试看,或许表哥你会更喜欢边塞之城里那些姑娘呢。”
饶是赵北晨再愚笨,此时也已经回过味来,这太子殿下莫是因为喜爱自家妹子。赵北晨气急,奈何却是在宫中,“太子殿下,您不要欺人太甚。”
适时,随侍顺武帝的公公正寻来,称顺武帝唤太子陪驾,并称今日早起有些困乏,让赵北晨和晏子初先退下。
皇帝用膳本应一人进食,但太子却是皇上的例外,但凡有太子陪驾,顺武帝的餐食总会让宫人准备得更加丰盛,桌上几乎全是李承勋爱食之物。
验过桌上所有的餐食之后,顺武帝让宫人全部退下,殿内只余下顺武帝与太子李承勋。
李承勋为顺武帝卷起一个小软糕,“父皇,太医说您胃部易胀气导致疼痛,故让您少食多餐,多吃易消化之物。”
顺武帝咬了一口儿子夹的软糕,便放在了碗里,“勋儿,你刚才为何要打断晏家哥儿的话,莫给为父扯些谎,我知你是故意的。”
李承勋是顺武帝和已故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一出生就定以东宫太子之位,又因皇后早逝,顺武帝对这个儿子是千依百顺。
李承勋自懂事便十分明事理,今日这般做作之事,却是不曾有过。
李承勋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向顺武帝跪下,行大礼,“父皇英明,儿臣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求过您什么,只这赵丞相家的小女儿,并非晏表兄一人倾慕,儿臣也早已情根深种。”
顺武帝对自己儿子这一举动感到一丝惊讶,这孩子一向不曾主动向自己讨要过任何东西,这次开口,竟是为了一个女孩,“哦,难怪你多次拒绝为父的好意,这赵家女孩究竟是何天仙,让你和那晏家哥儿都如此?”
“父皇,她并非天仙,也并非最爱我,但这么些年,儿臣似乎,总是对她难以割舍。”李承勋的语气带着失落。
顺武帝听出了儿子口中的失落,惊讶之余又带了一丝好笑,“好个浑小子,你贵为太子,是朕最宠爱的儿子,竟然还有得不到的姑娘?那朕替你做主?一道婚书下去,这赵家老头难道还能拒绝?”
李承勋知道父亲的天秤比重始终是在自己儿子这边的,“父皇万万不可,这赵丞相最宠爱的就是他的小女儿,何况,她心里没我,此时若因为您的一纸婚书而嫁给我,定然不会快乐。”
“朕给你赐婚,你不要。若这晏家哥儿再来求朕,朕当如何?”顺武帝第一次搞不懂儿子的想法,这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李承勋郑重地对顺武帝道,“父皇,我相信我最后一定会等到她。儿臣只求您,在这之前,不要答应任何人给她赐婚,儿臣努力努力,实在不行,您再给儿臣把她抢回来。到时候我就天天把她锁在宫内,以金屋藏之。”
顺武帝被儿子这一番话语逗笑了,“也罢,赵丞相乃朝廷清流,真正的高风亮节之人,朕相信此番名士教育出来的女儿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一点,人家女儿若不愿意,便勿要硬来,伤了君臣和气,也寒了臣子的心。”
李承勋点头道,“儿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