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未大亮,世妤和桃香在自家庭院里收集露水,采集那荷叶。
赵北晨在军营里待惯了,也是早起的人,当他正准备练拳,看见世妤已在采集露水时,不由得惊了惊。
“咱家妹妹竟然今天起这么早?太阳打那西边出来了?”赵北晨十足的惊讶,殊不知他妹妹那放在平日总是要睡到日上三更才起来的。
赵世妤今日着了一身浅粉的衣裙,头发简单的绾在脑后,拿一根月白步摇簪着,整个人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清丽雅致。
世妤一边小心的收集着荷叶上的露水,一边头也不曾抬的对赵北晨说,“哥哥可是在取笑妹妹了,人家是想为你和父亲收集露水煮茶喝,那荷叶自然是煲了粥让母亲品鉴。”
赵北晨自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小心思的,“哦,那晏家六郎昨夜可是同我约了今日一同去军营报道,想来再过一阵也快到府上了,我本以为他有口福品尝妹妹的美食,却原来这粥是给母亲大人的。”
世妤一听此话便赶忙加快了进程,匆匆刮下就近荷叶上的最后一滴露水,“昨夜宴客,母亲吃的很少,想来母亲起身时定是会饿,我得赶快去为母亲煲粥,桃香咱们快走,哥哥再见。”于是头也不回的小跑着走了。
赵北晨盯着妹妹的背影不禁失笑出声,这傻孩子,那晏家六郎就这么得她心吗。
晏子初在赵家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内院时,正好撞见赵世妤从内厨出来,手里端着好大一个砂锅,赶忙上前世妤手里接过,“这好生烫的东西,为何不让别人来拿,烫着你可怎么办。”
世妤低头一笑,却不作答。
桃香连忙说道,“少将军您误会了,桃香倒是很想为小姐分担,小姐说这粥是费心熬的,若旁的人笨手笨脚不小心摔了,让有的人喝不成这粥,就浪费了这番心意了,才固执得想要自己端着去饭厅。”
世妤笑骂道桃香,“好个桃香,你现在会打趣我了。”
晏子初随即就明白了这份心意,转头去看世妤,心底浓浓的暖意。
世妤被晏子初看得害羞,于是避开他的目光,快步走进了饭厅。
彼时,赵丞相和夫人也刚从另一个门走进饭厅,后面跟着的是赵北晨。
晏子初放下手里的砂锅,向赵丞相和夫人请安,“赵丞相,赵夫人,安好。因今日与北晨兄约了同去面见圣上,故这么早就来府上叨扰,失礼之处,还望二位长辈见谅。”
赵丞相伸手扶起晏子初,“晏家哥儿不必多礼,你与我家北晨情同兄弟,随意一些便可。快坐下,与我们同进朝食。”
晏子初谢过之后便挨着世妤坐下了。
赵夫人看到此情此景便微微笑了,若这晏家哥儿能与自家女儿成,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桃香为席上每人依次盛了粥在碗中,砂锅一揭开,清香的荷叶味道便扑面而来。
赵北晨将碗恭敬的放在父亲母亲面前,“父亲母亲可得多喝一碗,这粥可是妹妹清早去采集的荷叶熬制的,此时入夏了,难免心中烦闷,这粥啊,最适合清心了。”
赵丞相和赵夫人闻言欣慰的看了看赵世妤,笑着点点头,女儿啊,可真是长大了。
赵世妤亲自端了一碗放在晏子初面前,“晏家哥哥也尝一尝,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尽管提出来,也方便世妤改进。”
晏子初听见她细声细语的叫着他晏家哥哥,心里像那烟花绽放。小初是他两个人在私下的叫法,有旁的人在,她自然是循着礼教,尊他一声晏家哥哥。
“没有,赵家妹妹熬的粥,定是这世上最美味的。”晏子初连忙就着勺子喝进去一大口,确实清香顺势占据了整个口腔。
赵北晨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妹妹和这晏家哥儿的腻歪劲儿了,“哎,妹妹长大了,知道为别家哥哥端粥了,自家哥哥还没喝着呢。”
赵丞相和赵夫人都对两个孩子十分宠溺,除原则外问题,这种情况,他们只觉得兄妹和睦。
赵世妤赶忙又端了一碗粥在赵北晨面前,“哥哥可慢点喝,这粥烫得很,莫要烫着你了。”
赵北晨闻言笑了,“哈哈哈,还是妹妹端的粥要更香甜一些。”
晏子初默默的品尝着世妤熬的粥,那出征的一年内,最想的是什么,是世妤,是此时此刻正坐在他身边的世妤。岁月这样的静好,他在战场上的奋力拼搏,是为了卫国,也是为了保家,保大家的家,以后或许还能保住,他和世妤的家。
因着赵北晨和晏子初还要进宫面见圣上,匆匆结束了早饭的进食,两人便一起出了赵家。
布置精美,舒适宽敞的马车里赵北晨与晏子初并排而坐,赵北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子初兄可知今日圣上宣你我二人进宫所为何事?”
晏子初摇了摇头,却又开口道,“想来或许是为那边关之城无人驻守。”
赵北晨细细一想,晏子初所言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想来真是,此次晏将军大败匈奴,他们除却金银钱财和牲畜,却还献上了12座城池,而亚瑟城和迷腊城则为边塞重城,兵家打仗必争之地。”
“亚瑟城和迷腊城的结构与其它城池不同,近8000公顷的土地为一座城池,南为亚瑟,北为迷腊,南北却尊一人为城主。”晏子初撩起帘子看了看窗外,快到皇城门口了。
“若皇上让你我二人同去,你可愿意?”赵北晨转头问晏子初。
晏子初收回窗外的视线,微微一笑,“北晨兄,勿急,面圣之后,皆有定论。”
到了皇宫内城门口,再往前走就要到了圣上平日处理政务的宫殿,晏子初和赵子晨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着装,便大步向宫殿走去。
未料想,两人竟在殿门口遇到了前来面圣的李承勋。
晏子初和赵北晨向李承勋弯下腰,拱手道,“太子殿下安。”
李承勋虚扶起二人,“表哥和赵家哥儿太过客气,本就是一家人,勿要太过见外。”
听到此话,赵北晨疑惑不已,你和晏子初和表兄弟,和我那一家人可是差了千八百里远。
赵北晨不懂,晏子初却是心思细腻之人,又联想到昨晚太子和世妤的对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未待二人言语,殿门从内打开,内侍出来通传,“宣赵公子及少将军晏郎觐见。”
李承勋一向受顺武帝喜爱,故未经通传,也一并入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