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哨带走心肝,赤烈焰说道,“你说我在族内开办教人技艺的学堂如何?”
伟岸的事触动赤烈焰,他想为族人做些事,知一赞同道,“挺好的啊,我看就叫解闲堂。”
两人商议一番,十日后,解闲堂成立,赤烈焰是校长,知一为副校长。
他们请哑子前辈教人插花,请筝娘教人做衣,将族内有特殊才艺的人都找来当老师。
此后焰火族族人碰面,开口问候就是最近学什么课,哪位老师好。
诸门课中热门的是筝娘的课,每次开课堂内暴满;最冷门的是种树,压根没人报名。
知一费解,“种果树挺好的啊,为什么没人?”
旁边的银哨回,“主子,种树不就是挖坑埋树苗,之后浇水么,有什么好学的?”
“怎么会没有,树的种类,容易得什么病,有虫子了怎么办,这些都需要学才会。”
“真有状况请人看看就成,没必要自己学。”
知一思忖银哨的话不无道理,正打算取消这门课,却有三个小孩报名,不想他们失望,知一就没取消。
当孩子们见到教他们的是族长大人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惊过后露出欲哭的表情。
赤烈焰在焰火族里是出了名的冷脸,见到他,小孩难免会害怕。
一节课后,孩子们跑到知一面前,欲言又止,没等知一问话,赤烈焰出现,“你们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孩子们吓得脸发白,直摇头,赤烈焰又道,“既然没有,回去吧,明日不许迟到。”
三人咬着唇,垂下头,默默地离开。
知一瞧出他们想退学,笑道,“烈,咱能不能稍微放松点脸,别绷着。”
“做老师得有老师的样子。”
见赤烈焰没意识到自己的可怕,知一实话道,“你把人吓得想退学了。”
“不许退,提了你就否决。”
知一低声嘀咕,“哪有强迫的啊。”
“因为老师不合心意就放弃学习,十分愚蠢,是懦夫所为。”
知一暗叹,他们只是个孩子啊。
过了两日,三人又跑到知一跟前,毛毛绞着衣角,鼓起勇气,“副校长,我,我家地没人除草,我不能来上课了。”
逼得善良的孩子撒谎,足见赤烈焰严苟,但他已放话,知一岂敢让他们退,“我们下午上课,你可以早上帮家里负担。”
旁边的星星说道,“我,我爷爷病了,我要照顾他,我没法来了。”
知一笑了笑,“什么时候病的?”
“昨天。”
“可我今早还见到他。”
星星蔫了,耸着脑袋。
知一望着最后一个小雨,“你什么理由啊?”
为躲避昆仑晨修,知一找过无数理由,身为他们的前辈,他们还没说出借口,知一已经准备好五种以上驳回的理由。
小雨摆手,“没,没有。”
“你们拿了锄头就跟我走。”背后传来赤烈焰的声音,小孩们扁嘴,扛起锄头,鱼贯而出。
“烈,你这是要带他们去哪啊?”尽管心里猜测到,知一还是多余发问。
“挖洞。”
果然啊,知一委婉道,“要不把这个往后延,先来点轻松的。”
“这已经是轻松的了。”赤烈焰转身跟在他们身后,知一抬头,但见烈日高挂,晒得人睁不开眼,默默为几个孩子捏把汗。
接连三日,孩子都去挖坑,手上长泡,每回见到知一皆是有苦难言的样子。
第七日,知一再忍不住了,“烈,咱也没那么多坑要挖吧?”
“今日不挖坑了。”
知一松口气,赤烈焰又道,“今日移树。”
知一不可思议望着赤烈焰,移植比挖坑更难,让三个毛孩干,太为难他们了。
忍无可忍的知一感叹,“烈,你是故意的吧?”
赤烈焰迷惑望着她,知一说道,“故意要把人吓走,如此一来,你就清闲了。”
“不是。”赤烈焰顿了顿,“看着像?”
知一用力点头,赤烈焰沉思片刻后妥协,“那今日先讲种类吧。”
在知一的特别关照下,三个孩子才免于劳动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