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听见了？”钟择语震惊了，于此同时，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级别不够高。”
“额……好的啊。”
“雪颜柠。”她睁开眼，看向钟择语，“你对我……没有信心？”
钟择语霎时愣在了原地，并非因为雪颜柠答了他，而是因着她那双堪称妖艳的紫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但神情倒是仍旧冰寒。
她……这是笑了？一不留神，一句话从齿缝间逸了出去：“你你你……笑了？”
雪颜柠怔了怔，垂下了目光，轻声道：“啊，好久没笑过了，都忘了该怎么笑了。”
钟择语一时茫然，不知这话头该怎么接过。正在思索下句该怎么说，慕容离的声音幽幽传来：“喂，怎么样了啊，答了没？”
钟择语才猛然省起这件早已被他遗忘在脑后的事，欣然地传音：“她不仅答了，还笑了。”
慕容离正在想哪种辣条最贵，钟择语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飘来，他情不自禁地：“我草？”因为正处于震惊中，忘了用传音，方才进来的老师抬眼淡淡地看他一眼，慕容离赶忙续上：“长～莺～飞～二～月～天～”
那老师似是愣了愣，笑道：“倒是句好诗。小伙子反应力不错啊？”
慕容离谦虚道：“哪里哪里，您过奖了，愚生乡野拙诗，倒让老师见笑了。”
老师走上比武台，在台侧站定，闻言道：“还挺客套呢，但我没时间和你寒暄了。”他清了清嗓子，“那么，我先将考试流程讲一遍。考试共有四轮。第一轮，武试。你们的编号将由机器分组，两两分组，进行比试，将淘汰半数人。第二轮，文试。共考两场，分为文科理科，也将淘汰半数。不过所有考生皆需将武艺两试考完，在被淘汰后离开，留下的将是原数的四分之一。
“第三轮，艺试。将各位同学最拿手的招式一一献给十位评委，淘汰多少不成定数。第四轮，生存。在幻境中生存超过一个星期。每一个环节中若有极为特殊者，上报通过后，可即刻入学，即使在其他环节中落败也无妨。但是，这样的人，我也说了，是极为特殊者，一届学生里一个巴掌就数完了，所以同学们不要寄希望于此，要努力不被淘汰。
“好，就这些。下面，开始第一轮，武试。”
他身后的白墙忽然显出数个编号，接着是朦胧地变换，半响，已经编成了两列，那老师读道：“1324号对1378号。”
两人从座位上起身，走上比武台后在老师的示意下互报了姓名，在老师的一声：“比赛开始！”下开始比赛。
…………
“1358号对1327号。”
一个面色沉静的男生起身至比武台，看见自己的对手后，脸色瞬间雪白：“闵阳。”
雪颜柠面无表情：“雪颜柠。”
老师宣布：“比赛开始！”
什么都没有看清，霎时只见那老师黑着脸护在闵阳身前，而闵阳与雪颜柠皆是以原本的姿态站立，闵阳惨白着脸，似乎不敢置信地看向左臂，引起了一片惊呼——那里有鲜血缓缓渗出。他身后的墙上，一把小匕首刺在上面，连根没入，只留刀柄仍在颤动。
老师抹了把冷汗，沉声道：“1327号同学，你赢了，请下场吧。”
雪颜柠仍面无表情，没有血色的纤手抬起，那老师正摆出一个戒严姿势，却听耳畔“嗡”的一声滑过，匕首已至那纤纤玉手中。
雪颜柠随手撩开风衣，将匕首安回腰间剑囊，脚步依旧不紧不慢，若没有那迫人气势，几乎是个仪态万方的窈窕淑女了。
只是没人在意，也没人想过。
钟择语此时只是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几遭，觉得自己竟有胆子去搭讪这个美则美矣，但……身手过好的美人儿。
慕容离一脸迷茫地传音道：“喂她做了什么？”
钟择语头皮发麻：“颜柠她用匕首直接刺向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闵阳，老师发动了什么攻击使匕首偏了偏，人是直接去护了那个……哦对闵阳。”
“我去，这妹子直接上去杀人的吗？且还毫无波澜，这是杀人一路杀大的吗？”
钟择语正欲回答，却听雪颜柠道：“嗯，他猜对了。”
钟择语斟酌道：“需要我……告诉他吗？”说完才恍然她这番话里的含义，直觉得冷汗一股一股往下淌：“你……杀过人？”
雪颜柠将目光向他，看清了那黑眸中的惊疑，忽的试探试探他，便轻笑道：“是啊，还不少呢，从小到大。”
一幅清冷容颜就这么微微笑起来，自是愈增其妍，只是那笑意未至这幅容颜中最精致的紫眸，就渐渐褪去。
钟择语似是被惊住了，雪颜柠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冷，收回了目光，想，这人委实没有胆量。
原以为他会拍拍屁股掉头就走，或是瑟缩在椅子里，也不敢离开，又或是强打着精神战战兢兢地同她搭几句话，却听他的声音含了几丝怒气：“那你的父母呢？你的家人呢？就让你一届纤纤女流去做这种事吗？”
雪颜柠转头去看他，神情不再那么冰冷，反倒像是出现了一丝裂缝，面具缓缓脱落：“你……”
钟择语骤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当下愣在了原地，飞快地回神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家人这样做有些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
雪颜柠神情恍惚，似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连声音都飘飘渺渺的：“你在关心我？”
钟择语挠了挠头：“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吗？”
雪颜柠很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没什么，只是……有点不习惯。”
正在等着这冰雕一般的人回个字，不巧老师正正点了他的号码：“1339号对1321号。”
钟择语无奈的看了一眼老师，起身道：“雪颜柠，我先去比赛了，待会儿再聊。”
雪颜柠没有睬他，钟择语也预料到了，并不觉得尴尬，径直向前走去。
利索地解决了对手，钟择语坐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