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又费力的起身,挣扎几次终于起来了。
云朝将阿梦扶起,稍作休息,便费力的扶着阿梦往山上走。
云朝另一只手臂没了知觉,只能用一只手来支撑着阿梦,一点一点的往山上小路挪去。
走到山门前,云朝已是筋疲力尽,面色苍白。
山门前,三位师尊和师兄都在门前站着。林息郢看见云朝手中昏迷的阿梦,忙上前接过阿梦。
身上没了重量,云朝的步子踉跄了几步。
“跪下!”一向清冷的人发出严厉的声音。
云朝看向山门前的白色身影,脸上带着失望和冷漠。
云朝扯着嘴苦涩的笑了笑,呼出的气不稳,咳了几声,跪了下去,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连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看来是我太过纵容你。”白色的靴子一点一点走到她眼下。
“我阁中的厨娘从未说过要请教阿梦姑娘厨艺,云朝,你即便要下山,也不能拿我当挡箭牌啊”敛枂师尊叹气摇了摇头。
云朝不语,只是眼中的泪水在也忍不住,落在了地下。
“关禁闭一个月。”语气决绝中带着不耐烦。
旁边的林息郢欲开口,看了眼怀中的阿梦终是没有说什么。
云朝看着白色的靴子一点点远去,抬起头,却看见远处许叹狡猾的双眼,绝望的闭上眼。
“弟子遵命。”
云朝一点一点站起来,目光无神,慢慢的跟着前方的云骞。
就这样跟在师父身后,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多想这条路再长一点,长一点,直到世界尽头,以后走的路会不会就是陌路了?云朝这样心酸的想。
“需要帮忙吗?”许叹轻声对云朝说。
云朝并未理他,只是一点一点沿着云骞的足迹走下去。
“你看这些人,明明是你救了她,一个要责罚你,旁边的人连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你又有什么不可割舍的呢?”许叹跟在云朝身旁讽刺地说着。
“是我违反师父命令,昨夜去见了你,还险些害了阿梦,都是我。”
许叹停下脚步,望着远去的云朝,摇了摇头,我还会去找你的,将一切都告诉你。
云朝在南苑又呆了几天,终日都躺在床上发愣,前几日摔坏的手臂也养的差不多了。
忽闻院子中有动静,云朝也没有力气和精气去查看了。
许叹走进屋中,看着云朝的颓废模样,皱了皱眉。
“你来干什么?”云朝翻了个身,不去看许叹。
“我不来,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躺在床上的云朝似乎并没有答话的意思。
“今天来,我是来告诉你一切的。”
突然,云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起身将许叹扑到在地,揪住许叹的衣领。
“不要说。”
“你的父亲叫赤焱,是魔族的首领,你的母亲叫阮衿。”
“我叫你别说了!”云朝向许叹的脸挥起拳头。
许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许叹无所谓的抹去接着道:“所以你知道你是谁了吗?你就是那个让世人称为大不祥的魔族之子啊!”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云朝将头埋于许叹胸膛,泪水打湿了许叹的衣襟。
许叹看向泣不成声的云朝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却还是说出了全部。
“那年是仙魔大战的最后一年,魔族眼看就要赢了,可天上来了天劫,直冲你父亲而去,你母亲那时刚生完你,把你交给我便去寻你父亲了,可是他们俩终究没有抵挡住天劫,双双化散了。”许叹说着眼中怀有化不开的悲伤。
“我带着你逃亡的时候身受重伤,倒下再醒来的时候,你便不见了,我寻你寻了好久,直到那日我在九仓村丢下的暗器感应到你的血,我才知道你十几年来都在灵承山,与我们魔族有着血海深仇的灵承山。”许叹用力的抓住云朝的肩膀。
云朝痛苦的抬起头,站起身。原来那日看到的景象不是幻象,而是我的父母。怪不得,那么悲伤。
“灵承山自诩仙门世家,事事都高人一等,事事都要打压魔族,甚至想铲除以绝后患,可我们不过是血液特殊,他们才是真正的败类。”许叹也站了起来,对着云朝愤慨道。
“我会离开灵承山,我会复仇,只是不是现在。”云朝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起码让我与他们告别。”云朝祈求的看像许叹。
“你还是不舍得,对吗?”
“我只是不想要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等我了解当年的情况,我一定会报仇。”
“你是不舍得你的好朋友,还是你的师兄,又或者是你的师父?”许叹看向云朝。
“我......”云朝想开口辩白,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你师父就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吗?他收你为徒,将你养这么大,不过是有朝一日将你剜心取血,来救那他房中藏着的其他女子。”
云朝一脸不可置信,摇着头后退。
“那日我在拜师仪式上的话并非是胡说,要不你以为那药王为何一直不待见你们云清阁,还不是他的女儿多年前为救云骞而死。”
“只不过你师父并没有见死不救,相反他这几年一直在找让她起死回生的办法,魔族有一个秘密,就是魔族的心头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能,这便是他们灵承山打压魔族的真正原因。”
“自仙魔一战后,魔族人便隐于世间,他将你养在身边不过是要你的心头血来复活那个女人啊!”
“我不信!师父他待我那样好,不可能的,我要自己去问他。”云朝抓着头发,让头皮更加紧绷,仿佛这样她的脑袋才不会就此疯掉。
这十几年来,师父对我说的话,和我说话时的表情我都记得,我对于师父就只是个用来复活人的工具吗?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是许叹在骗我,是他在骗我!
云朝一遍一遍的这样对自己说,不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