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直至天黑陆临风都未回府,徐潇潇无奈只得随静夫人辞别陆临云,由陆临云的贴身小厮随轿送至顾家院外。
第二日,徐潇潇想再去陆府却被静夫人拦下。
“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可总与男子独处坏了名声。”
徐潇潇扯了扯脸上的面纱:“这里没人认得我的,况且我挡得严实。”
“那也不妥,以免落人口实。”静夫人仍不依。
“可陆家是现今唯一的出路了。”
“这世上从没有白得的东西,你求了陆家,拿什么还人家?”
徐潇潇哑然,她一无所有,谈何回报?
“我日后会寻机会报答陆家的。”徐潇潇有些底气不足,却仍是不甘妥协。
静夫人叹了口气:“你还没见识过世间险恶,无人会无缘无故帮你,谁知那陆家公子图你什么?”
“这不过是您的揣测,难不成我们要因这虚妄的揣测就放弃寻找爹爹的下落吗?”徐潇潇有些急了。
“姐儿将你托付给老身,最要紧的便是护你周全,陆家的人莫要再见了。”
“那娘亲留下的东西怎么办?我们千辛万苦逃出来,不就为了夺回柳家的东西吗?”徐潇潇双目微红,宽大的衣袖下,一双玉手青筋微暴不自觉攥成粉拳。
“姐儿让你回徐家,是想给你寻个庇护所。当年官家既亲自过问此案,徐大人怕是早已凶多吉少。”静夫人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少女肩膀渐渐耸拉下来,有些不忍,“乖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有些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
“您是不是早已做好这种打算?”徐潇潇侧过身微微仰起头,将眼泪憋回去。
“姐儿临终前,便已交代好了。”
“为何还要我发誓来京寻父?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徐潇潇还想故作镇静,可心底的委屈怎么也藏不住,险些要逼出泪来。
“留在柳家还有谁能护你?那些豺狼虎豹还能给你留立锥之地吗?”
徐潇潇似乎有些想明白了,她突然感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只能无力地抓靠住身边的案几。
原来母亲是哄她的,让她带走房契地契不过是让谎言瞧着更真些,如此她才会傻乎乎地义无反顾地逃离那个是非之地,她还想着不多久就能铩羽而归告慰外祖与母亲的在天之灵。
原来,都是骗她的……
静夫人不忍看那孩子伤心的模样,悄悄退了出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叹出,想起昨夜窗外那张布条上的字迹,心里很不踏实……
新请的使唤婆子并不住在东家处,不过是白日里过来做些粗活,晚间伺候东家用完饭食便回去了。当婆子来到徐潇潇房中喊她用饭时,却未曾瞧见徐潇潇的身影,又去院里与顾家屋里头寻了一番仍旧未见,转身回去禀告静夫人。
静夫人心头一沉,顾不得用晚饭便遣退了婆子,请她今日早些回去歇息,然后兀自奔往陆府。
行至半途,静夫人似是突然顿悟,掉头赶往大理寺。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依着那孩子的性子,该是直接去了大理寺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