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又怒又惧,手脚皆被牢牢按住,只能动动嘴皮子逞威风:“好你个徐潇潇,竟敢动手打姑奶奶,有娘生没爹养的狗杂碎东西,同你娘一样是贱骨头,送上门给汉子玩弄……”
陆临风看了陈氏一眼,淡淡道:“堵上。”
立马出来一个小厮不知从哪儿找来块破布,手脚麻利地堵上陈氏的嘴。陈氏嘴被堵住,再也撒不了气,拼命扭动挣扎也无济于事。
趁着混乱间,徐潇潇不着痕迹地拂开陆临风护住她的手,稍稍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陆临风假意未察,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陈氏,转头对贴身小厮道:“带回去。”
因陈氏身上存了诸多疑点,或许与徐家当年的变故有关,徐潇潇欲拦下陈氏,被陆临风以公务为由回绝。徐潇潇与静夫人对视一眼,二人只得跟着陆临风一道回府。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却不发一言,车内气氛有些微妙。好在路程不长,不多会儿马车便停下了。
陆临风率先下了车,徐潇潇紧跟其后,一掀车帘却看见陆临风站在车旁伸手欲扶她下车。
徐潇潇迟疑了一下,终是把手搭在了陆临风掌心,借力轻轻一跃跳下马车。陆临风神色自若,确定徐潇潇站稳后又回身小心将静夫人扶下车。
徐潇潇趁陆临风顾静夫人时偷眼打量他。方才在集市太过混乱,她并未认真瞧过他,此刻才发现他今日穿着便服,是他一贯喜爱的玄色。陆临风个子很高,比她高出近一个头来,在集市护住她时挨得太近,徐潇潇闻到他身上带着浅浅的墨香,令她有一刻心慌意乱。
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样异样的情绪,究竟是何缘故,她自己也不清楚。好在她始终蒙着面纱,才没叫人瞧出端倪来。
静夫人一探出马车便发现回的不是陆府。上回陆临云虽是带她们从偏门进去,可她对陆府外形记得清楚。
眼前的地形静夫人也熟悉得紧,若不是前门牌匾上清楚地题了“陆宅”二字,她还以为这里仍是徐府。
陆临风瞧出静夫人的疑惑,不等她发问便主动交待:“徐家被抄后,这宅子便一直空着,去年旧屋主要卖这宅子,我便求父亲花钱买下了。”
徐潇潇方才光顾着打量陆临风,此刻才发现竟被带到了旧时的徐府,如今被陆临风买了下来改为“陆宅”。
静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陆临风一眼,道:“陆寺丞好大的手笔,这宅子可不便宜。”
陆临风不置可否,领着她们进入内院。
陆临风命人将内院重新翻修过一遍,有几处做了改动,大部分仍保留了旧时的模样。
徐潇潇看着院里的一物一景,心中有些许触动,她曾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穿过回廊直抵后堂,陈氏早已被绑住手脚跪在厅堂里,只等陆临风发落。
徐潇潇反应过来又被陆临风耍了一回,这厮分明说是公务,却带回私宅审问。
三人在陈氏面前落了座,陆临风以眼神示意静夫人尽管发问。静夫人也不推让,点头示意小厮摘了陈氏嘴里的破布。陈氏一路挣扎扭动此刻也累了,便任由他们摆弄,破布摘了也懒得叫骂。
静夫人道:“我只有几句话问你,你若老实作答,我可向大人求情放了你。”
陈氏冷哼一声,扫了面前的三人一眼,未发一言。
静夫人当她配合了,问道:“当年徐家家眷皆充入宫中为奴,你如何流落风尘?”
陈氏冷笑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拷问我?”
陆临风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两个小厮立马抬来一排刑具放在陈氏面前。
陈氏有些慌了:“天子脚下你们胆敢滥用私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陆临风淡淡道:“谁会在意一个被逐出来的窑娘死活?”
陈氏面色一下子灰败下来,她知道面前这人要弄死她简直易如反掌。
静夫人催促道:“快说。”
陈氏心里害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是秦氏那个贱人诬陷我,主君偏信她便将我发卖了,反倒躲过后来的牢狱之灾。”
静夫人又问道:“这么说是徐家将你卖到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