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夫人不等她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把陈氏的脑袋打偏了过去,看得出是使了劲儿的:“主母的名讳也是你这贱胚子能直呼的?”
陈氏没料到静夫人会动手,待反应过来时简直气疯了,张牙舞爪向静夫人扑去。
一旁的徐潇潇早就看出苗头不对,趁陈氏的拳头落下之前挡在静夫人身前,因此生生受了陈氏两三拳。
陈氏已然气得失控,也不管打的是谁,只管挥拳泄气,嘴里还不忘破口大骂。第四拳将要落下时,突然被人扣住手腕,而后被一把向后推开。陈氏始料未及,后退时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抬头才瞧见挡在静夫人身前的少女以及推搡她的男子,尖着嗓子骂道:“你们俩是哪来的狗东西,竟也来管姑奶奶的闲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这方天地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猜测这几人是什么关系。也有人认出陈氏是风月坊的窑娘,却碍于面子没说出来。
徐潇潇受了陈氏发狠的那几拳,身上疼得厉害,又怕静夫人担心只得强忍着没表现出来。离开京城时徐潇潇年纪还小,因此有许多事记不太清了,可她依稀记得陈氏原不是这样彪悍粗鄙之人,相反还有些拿腔拿调自命不凡,自以为从小受豪门大户的徐家调教,出身高过小门小户的徐柳氏一截。
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方才她感觉到陈氏的拳头突然停下正疑惑,顾不得疼痛忙转身去看怎么回事,猝不及防就看见陆临风背手立在眼前,而陈氏坐在地上朝他们尖声叫骂。
静夫人也没料到陈氏性情大变竟敢反扑还手,白白让徐潇潇挨了几拳,心疼得很:“潇姐儿怎的不避开?身上伤着没有?打不打紧?”
徐潇潇摇头示意她没事,又看向陆临风,问道:“多谢二哥出手相助,二哥怎的也在此处?”
“碰巧路过,见围了许多人便过来瞧瞧。”陆临风自然说的不是真话,他原本不想出面,可身体未及大脑反应过来便站出来了。
徐潇潇何等聪慧,明知陆临风说的是谎话也不便在此处点破,只装作信了。
陈氏早听见静夫人唤那少女作“潇姐儿”,又见那少女虽以纱遮面,眉眼却确是碧玉年华的模样,料定此女便是徐府嫡长女徐潇潇,一时恨得咬牙切齿:“你个轻贱骨头,年纪轻轻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不小,竟找外男来作践我。”
陈氏知自己势单力薄又没帮手,索性破罐子破摔撒泼打滚跟围观者哭诉:“……哎哟~我命苦哟……我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女子,幼时被这徐家强买进府做通房丫头,初晓人事就逼着开了苞……向来小心恭敬伺候着主君主母,仍是为主母所不容,发卖到窑子去……如今还嫌不够,竟逼得我没了活路……哎哟~我干脆死在这里算了……”
陈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满口胡言,围观百姓们不明真相只听了陈氏的一面之词,纷纷替陈氏鸣不平谴责徐家人。
静夫人听了这些胡言乱语气得发抖,啐了陈氏一口,怒道:“休在这儿信口雌黄,早知你这贱蹄子这般不知好歹,当年真该劝姐儿发卖了,也不至于后来骑到主母头上。”
陈氏止了干嚎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抹净脸,叉腰叫骂道:“徐家没一个好东西,柳浅灀个破落户的贱骨头还巴巴儿地爬进去妄想骑到我头上,我呸,还不是叫方小贱人给害了。”
围观百姓渐渐听出内情不简单,倒也不再替陈氏出头,兴致勃勃地等着几人互相撕扯爆出更多内幕,人群中隐约还有嬉笑声传来。
徐潇潇哪听得陈氏这样羞辱亡母,上前几步一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与静夫人方才打的是同一侧。陈氏的脸本就有些红肿了,再挨一下立时痛得尖叫。
陆临风怕陈氏再还手,眼疾手快将徐潇潇拉开护在怀里,一直在人群中候着的小厮们不等主子下令立马冲出来七手八脚将陈氏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