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锻离开秦柳二人,独自一人折了回来,进入无尘殿。帝君在白玉床上抱着酒瓶鼾声如雷,风锻掩嘴偷笑,绕过白玉床,深入大殿之内。大殿尽头大门洞开,外面笼罩着金灿灿一片光芒。
风锻一脚踏入小汤谷,伸开手指一看,无数的金色光点落在手掌之中,那帝君所绘的清凉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无踪。风锻沿着小桥直走,桥旁漂浮着许多脸盆大小的无尘花。这些花的瓣数极为丰富,挨挨挤挤的,繁盛无比,远非外面的无尘花可比。
风锻俯下身形,就近捞来一朵,只见花心簇拥着一大蓬花药,大概有数百粒之多,每粒花药上面流动着七彩霞光,时而分成七道,时而互相交融,时而融合成一种银黑色的奇异光彩,变化万端,让人目眩神迷,
风锻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就这卖相,绝对是个宝贝。”他秉着不竭泽而渔的思想,小心翼翼地采下十数粒,又在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采了一些,总共采了百来粒左右。
到底是第一次做贼,他的一颗心总是悬着,他想凡事适可而止,先采点回去,看看效果再说,于是很快地退出来。经过帝君时,帝君酣睡如旧,鼾声四处回荡,他对帝君做了一个鬼脸,方才志得意满地离开。
与阿柔会合之后,风锻将所有的花药一股脑儿交给她,阿柔像是吃糖果似的一粒一粒地往口里送。秦柳见识广博,懂得这花药的价值,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对阿柔说道:“你知道你每吃下一粒,就吃下多少钱吗?”阿柔木然地摇了摇头,秦柳道:“每一千枚碧灵叶才能买一粒翠寒珠,每一百粒翠寒珠才能买一粒无尘花的花药,所以你每吃一颗,就相当于吃掉了十万枚碧灵叶。”
阿柔的表情古井无波。秦柳作出夸张的动作,继续说道:“即使是这样,仍然是有价无市。每一朵无尘花,从花瓣,到花药,里里外外,全都是无价之宝,一但出现市场,就会遭到万人哄抢,无一例外。”阿柔依旧往口里送着花药,显得无动于衷。
风锻多少明白了点无尘花的宝贵价值,洒然说道:“只要能让阿柔说话,吃再多的花药我也无所谓。”秦柳闻言,暗自怒道:“帝君的无尘花,最终都将落入我的手里,你现在吃的,可都是我的无尘花。”
他心里有点后悔:“我为了讨好这小子,方才指点于他,细细想来,真有点得不偿失,”想到这里,望向风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
风锻丝毫不觉,转而问道:“这碧灵叶还有翠寒珠是什么东西?它们也能像铜钱一样买东西吗?”秦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快,温柔地笑了笑,说道:“碧灵叶是仙界流通的货币,它是最小的货币单位,跟铜钱有些类似。而翠寒珠则类似于银锭,是数额更大的货币。”
风锻皱眉问道:“为什么要用碧灵叶,难道铜钱和银子使用不了吗?”秦柳不禁哑然失笑,轻摇折扇,说道:“既然修仙,还要那些铜臭干什么?有的仙人修到高处,能够点石成金,你想要多少金子,就有多少金子,人间的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风锻斜着脑袋,有意刁难地说道:“难道碧灵叶对仙人就有意义吗?”秦柳作出耐心的样子,解释道:“这碧灵叶和翠寒珠,其实便是青木之精,蕴含着大量的青木之气。
这青木之气在五行灵气当中,属性最温和,用途最广泛,含量也最为丰富,仙人无论在修行上,还是生活上,经常需要用到它,所以约定俗成地将这种元精当成了流通的货币。”
他为了说明青木之精在仙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进一步举例道:“青木之精的用处极多,简直可以称为五行灵气中的万金油。
假若你与人打架,虚脱乏力时,可以用它来补充真元,等你打架后,身体受伤了,也可以用它来改善伤势,如果你在疗伤的时候,想泡壶茶,你可以在碧灵叶上画张煮茶贴,它便会燃烧起来,发出最适宜煮茶的青色火焰。”
他絮絮不已地说了许多,最后说道:“总之,青木之气是充满活力的生命元气,无论是仙人,还是凡人,我们都离不开它。”
风锻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他忽然心中一动,翻开手掌,说道:“我的清凉消散贴已经消失了,麻烦你替我把他重新画上。”秦柳笑道:“放心,”当下一手握住风锻的手腕,一手比着剑诀,在手掌上面临空虚画,只眨眼功夫,一副一模一样的清凉贴便跃然掌上。
风度再次感到一股凉意传达身体的四肢百骸,惊叹道:”你真厉害,这清凉贴果然有效。“秦柳放开风锻的手,满脸得意之色。三人又说了很久的话,秦柳讲了许多仙界的常识,让风锻大开眼界,惊呼不已。然后,三人尽欢而散。
这几天,阿柔盼着早点说话,将花药大把大把地吃下肚里,只第一天,就把风锻偷采来的几百粒吃得一干二净。风锻倒是不以为意,反而为她高兴,当阿柔吃完时,他便溜到小汤谷里面,重施故技,再偷上几百颗。
第二次比起第一次来说,更加的驾轻就熟,心灵安泰。前前后后,风锻共偷了数千粒,数量十分惊人,但分散到数百朵无尘花中,每朵也就十来粒,并不引人注目。由于常去找秦柳帮忙消灭证据,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这日,风锻刚从小汤谷出来,捧着满满一手心的花药。秦柳与阿柔在石山上等他。三人会和,秦柳照旧为他补上清凉贴。多亏了他,帝君的日常查看中,没有发现丝毫破绽,每到这个时刻,风锻总要绷着一张脸,故作严肃,否则就要失声笑了出来。
风缎想起有数日没有到父亲那里看望他,便提议道:“我爹的拘灵域就在这山上,我想到他那里去看看。“秦柳道:“我也很想见见伯父,我跟你一起去吧。”
风缎想起阿柔在狱中经历过的惨事,不想让她跟着去,但阿柔已将往事忘尽,对那里只有好奇,没有恐惧,坚持不同意,风缎无奈,只能也将她带走。三人往拘灵域的关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