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鬼让人捉住阿柔,几人将她抬到头顶,分别抓住她的四肢,要将她扯为五段,就在这时,瘦鬼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喝道:“住手。”几个手下朝来人望去,神情皆是一变,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瘦鬼正欲回过头去,那人将一把折扇点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瘦鬼,平日我看你倒像条好汉,怎么今日居然欺负起女孩子来了?”
瘦鬼感到折扇上传来的力道,压得他肩膀隐隐生疼,那人借此表明他的立场。瘦鬼心里暗自嘀咕道:“奇怪,欢乐使向来不多管闲事,怎么今日替这丫头出起头来了。”他为了示好,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欢乐使啊,听闻你闭关养伤,不知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欢乐使收回折扇,笑道:“承蒙关心,我的伤已经痊愈。”瘦鬼作出关怀的样子,说道:“那就好。”他的功力与欢乐使相差悬殊,有心讨好欢乐使,而欢乐使也是来者不拒,善于笼络人心,因此俩人在表面上,关系还算不错。
欢乐使闭关多日,一出来便撞见了这件事情。他指着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的阿柔,说道:“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这个小姑娘。”瘦鬼心想,既然欢乐使已然插手,他今日是报不了仇了。
他装出为难的样子,伸出那只受伤的手指,说道:“欢乐使,并非我不给你面子,只不过这丫头一见我的面,就咬掉我的手指,实在是过分了点,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欢乐使轻摇折扇,淡然一笑,道:“咬断一根手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将来我定然设法补偿你,算是将功补过,你觉得如何?”瘦鬼听后满脸喜色,抱拳说道:“既然欢乐使都开金口了,小弟哪有不尊从的道理,还望欢乐使能在修炼方面多点化点化小弟。”
欢乐使含笑点头。瘦鬼连忙下令道:“还不快给我把人放了,”几个手下立马将阿柔放下,阿柔怒目瞪了他们一眼,走到风锻身旁。自欢乐使出现之后,风锻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欢乐使的身上,饱含着仰慕和感激之情。
瘦鬼道一声别,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扬长而去,离开时,对着阿柔冷笑一声,好似在说,我俩之间,还没完呢。阿柔毫不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
风锻走到欢乐使面前,喜不自胜地道:“自从你上次救了我,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谢,却找不到你。这次又得你相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欢乐使谦虚道:“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风锻望着瘦鬼离开的背影,忿然说道:“如果我有你那样的本事,我肯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不敢乱欺负人。”
欢乐使的本意只想作个和事佬,如非必要,不会与瘦鬼翻脸,可他却顺着风锻的话,说道:“我与你是一般的想法。只不过我担心若是出手对付他们,他们事后会去找你们的麻烦,所以我才决定息事宁人,跟他们虚以委蛇。”
风锻听完这话,对欢乐使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欢乐使容貌,不过二十来岁,清秀俊美,风度翩翩,让人一见倾心。他似乎对风锻青眼有加,殷勤道:“我姓秦,单名一个柳字,我虚长你几岁,你若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秦大哥吧。”
风锻欢喜道:“好,那我就叫你秦大哥,你就叫我风弟,”俩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距离亲密许多。秦柳细观阿柔的容貌,说道:“这丫头生得真美,难怪要招惹瘦鬼那种讨人厌的苍蝇。”阿柔只抬眼看了他一眼,神态安详。
秦柳见她不说话,微皱眉头,风锻为她说道:“阿柔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秦柳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于是风锻将阿柔的前后经历,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三人边走边谈,向右侧的石山走去。
谈到阿柔服用加了无尘花的山河酿,六识中恢复了五识,唯独舌识没有复原时,秦柳沉吟半晌,眯眼打量风锻一眼,说道:“也许我知道补救的办法。”风锻正为此事愁烦,不禁惊喜地道:“真的?”
秦柳点了点头,说道:“阿柔之所以能够恢复神识,全依赖于先天灵气,小汤谷里面的无尘花,它所蕴含的灵气,无论在品质上,还是在数量上,全都远远超过无尘圃的那些,若是你将小汤谷里面的无尘花采来,给阿柔服下,也许便能让她恢复舌识。”
风锻听了心中一动,继而又愁眉苦脸地道:“帝君这人那么小气,他怎肯让我到他的小汤谷里去。”秦柳循循善诱地道:“你是为了救人,偷偷进去摘点,那也没有什么关系。”风锻翻看自己的手掌,默然不语。
秦柳以为他碍于道德或者面子的阻碍,不想去偷,便说道:“凡尘中不是有许多劫富济贫的侠客吗?虽然说偷有点难听,但你的偷跟他们一样,也是盗亦有道,大仁大义的侠义之举。”
风锻虽然正直,但并非拘泥不化之人,相反,他性格中尚保留着一点儿孩童的调皮胡闹的逆反心理,所以一直想要报复帝君曾对他的怀疑,偷他几样东西。他此刻担心的是自己手中的清凉消暑贴,若是偷入小汤谷,一旦消失,非被帝君发现不可。
风锻将他顾虑说了才出来,秦柳不由得噗嗤一笑,说道:“说到阵法之学,帝君的那点修为,在我面前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你放心,若是他给你画的清凉贴消失,你来找我,我给你补上去就是。”风锻有点不信,反问道:“你也会画?”
秦柳面带得意之色,说道:“这清凉消暑贴不过是极为简单的日常符箓法阵,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会了,我还会什么玄冰贴,清风贴,还有煮茶贴,飞花贴等等,仙人生活中所常用的符箓法阵,我全都了然于胸,信手拈来。”
风锻听他侃侃而谈,自信十足,因此再无顾虑,恨不得立即下手,于是说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就到小汤谷里面走一遭,我将阿柔托付给你,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秦柳点头答应。阿柔微皱着眉头,有点抵触,但仍然乖乖地听从风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