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锻向那放风筝的小孩说道:“狗蛋,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水鱼石长什么样子嘛,今天我恰好捡到了一颗。”这被称为狗蛋的小孩像是没听见似的,充满敌意地注视着那新来的怪人。
风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这水鱼石可是村里的稀罕宝贝,一年也捡不到一颗,以前你天天囔着想看,怎么今天就不想了。”狗蛋如着魔似的,忽然冲向前方,叫道:“我要将我的风筝抢回来。”
风锻练忙将狗蛋拉住。他想让狗蛋冷静下来,于是向身旁俩人吩咐道:“你们俩个带着他到溪边去打盆水来。”俩人便架起狗蛋的胳膊,强行将他拖走。狗蛋虽然被迫离开,仍旧满脸通红地喊叫:“还我的风筝。”那怪人像挑衅似的,将口哨吹得更加大声。
风锻觉得这怪人忒可恶,心想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他瞥了吹牛花一眼,暗自忖道:“若要引他上钩,非得吹牛花出场不可,”便对他说道:“吹牛花,我看这狗蛋已经忘记了咱们村的神石的奇异之处,你就为我们讲讲,好让大伙开开眼界。”
吹牛花受宠若惊的道:“说起咱村的水鱼石,那要说的地方可多了,”风锻附和地点了点头,暗地里偷瞧那怪人的动静,果见他不自觉的将头微侧,看来已经勾起他的好奇心。
吹牛花便将前面对风铃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怪人暗自竖起耳朵听着。吹牛花将老调重弹之后,开始夹七夹八地胡扯起来:“我爹曾听人说过,在这世上有种叫做鱼疗的治疗脚气的方法,疗效十分的好,他想如果用咱们村的圣石所变出来的青鱼儿来做鱼疗,疗效可能会更加的好,也许只要用上俩回,他那脚气的病可能就好了。”
风锻等人都知道吹牛花的父亲是出了名的臭脚,可没想道他居然想用村里的圣物去治疗他的脚气,全都你望我,我望你,暗暗乍舌,心里都在想,如果让村长知道了,非把他给赶出村去不可。
有句老话说的好,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吹牛花随便的一句胡扯,居然骚到了这怪人的痛楚。你看那怪人听到脚气俩个字,俩只脚掌似乎都痒起来了,你挠挠我,我挠挠你,好似一对难兄难弟一般。
那怪人喜动颜色地问道:“你说什么?那东西能治脚气?”吹牛花正想回答他的话,风锻却故意引开话题,说道:“那你娘对这水鱼石有什么说法?”
吹牛花接过话题说道:“我娘有一回做梦,梦见水鱼石的青影儿变成了真鱼,她就将鱼杀了,拿到锅里清蒸,再沾上酱料,那滋味,别提多肥美了。”
风锻笑着道:“难怪你娘那么胖,原来做梦都在想着吃呢。”吹牛花拍拍自己的肚子,得意说道:“我娘还说,能吃是福,胖点没有关系。”
那怪人只觉得脚底板越来越痒,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咬似的。他急着问道:“那东西真的能治脚气?”孩子们无一个理他。
风锻忽然问道:“你娘在梦里是不是吃个没完呢?”吹牛花露出惊讶的神色,高声道:“你怎么知道?”风锻戏谑地说道:“因为吃完之后,她只要把水鱼石扔回水里,不就重新长出一条。”
吹牛花带着仰慕的神情,说道:“风锻,你真聪明,猜得一点儿也不错。”跟着忧伤地叹了口气。风锻问:“怎么了。”吹牛花不无遗憾地说道:“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妈再也不能在梦里吃鱼了。”
风锻心中纳闷,正要问为什么,那怪人忽然凑了上来,涎着脸笑道:“这风筝还给你们,你们千万不要生气,我不过是跟你们逗着玩呢。”原来他一直受到了脚气的困扰,听了那么多荒诞不经的话之后,对这水鱼石志在必得,所以他才放下身段,来讨好孩子们。
风锻学他先前目中无人的样子,将他晾在一旁,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手柄,他对吹牛花说道:“是不是你娘再也没有做过那种梦了。”
吹牛花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娓娓说道:“这件事跟我爹有关。我娘把梦告诉我爹后,我爹笑她不会吃鱼,说鱼要红烧的好吃,我娘却坚持清蒸的好。俩人为了这个问题几乎打了起来。”
这时狗蛋三人从小溪那边打水回来,将吹牛花的话打断。他们三人一起抬着一只装了一半水的木盆。那木盆是村里的妇女洗衣服时遗留在溪边的。
那怪人弯腰弓背的走到狗蛋面前,将风筝的手柄递还给他,换上一幅谄媚的面孔,说道:“小弟弟,你就原谅我吧,我不过是看到了喜欢的玩具一时心痒,所以做了过分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狗蛋放开木盆的手接过手柄,一张脸讷讷的,完全摸不清楚状况。吹牛花继续讲道:“你们这下可知道了我娘为什么不能在梦里吃鱼了吧?”孩子们吐了吐舌头,嗔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吹牛花揭开答案时,自己先笑了出来:“因为我娘自从跟我爸吵了那场架之后,再做那种梦时,她一直在纠结:这鱼是要清蒸好呢,还是红烧好呢,她纠结了一个晚上,简直要崩溃了,然后什么也吃不到。”孩子们听了之后,全都失声大笑。
那怪人受不住这般冷落,愠怒地道:“什么清蒸红烧,如果你们给我一颗你们口中所说的神奇的水鱼石,我愿意拿东西出来交换?”风锻见到他已经上钩,这才拿正眼看他,说道:“你能拿什么东西来换?”
那怪人外面披着一件破旧的皮袄,皮袄里面缝了许多口袋,有深有浅,装满了东西。他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只笛子,说道:“这叫啾啾笛,它能够模仿各种鸟的叫声。”
他一面说,一面演示,笛子在他的吹动之下,发出了啾啾唧唧的声音。有几只鸟儿被笛子的声音吸引过来,在那怪人的头顶上盘旋飞舞,也叽叽喳喳地叫着。孩子们由衷地发出惊叹声。
那怪人以为仅凭这只笛子,一定能够得偿所愿,谁知风锻却不为所动。他又从衣里掏出一个海螺,说道:“这叫唤风螺,它能够将风召唤过来,”他同样演示着,只听得呜呜声中,忽然吹来一股凉嗖嗖的春风,将大家吹得瑟瑟发抖。
吹牛花激动地说道:“这唤风螺可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夏天不就不怕热了?”风锻心中疑窦顿起,想道:“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想看看这怪人有多少花样,所以仍然摇了摇头。
那怪人又掏出了许多东西,有老鼠的头骨,拇指大小的酒葫芦,还有会自己动的骷髅手等等,各种怪东西,应有尽有。风锻还是不满意。
那怪人几乎掏遍了身上的口袋,却一直避开贴近胸口的那个,风锻眼尖,一下子就看了出来。他很想知道那口袋里藏的是什么,便说道:“如果你拿胸前的那个口袋里的东西跟我交换,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那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对黑白瓷瓶,露出了为难之色,怜惜道:“别的东西可以,就这不行。这是我无意中调配出来的药粉,世上唯此俩瓶,珍贵无比。”风锻好奇问道:“那药粉有什么用,值得你这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