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韩偓曾经著诗“苇鹭怜潇洒,泥鳅畏日曦。稍宽春水面,尽见晚山眉。”大暑来临,农场虽然没有美丽的“春水面”“晚山眉”美丽的风景,近四百亩的稻田地里却隐藏了许多泥鳅,市面上一斤泥鳅十五元,这么一大笔财富不收收,不忒可惜了得?何况泥鳅还是一道美味佳肴。
最常见的一道菜是豆腐炖泥鳅。
锅里盛满清水,里面放几块大块豆腐,再把浸泡了几天已经排泄不出污物的泥鳅放进去,然后小火加热。一会儿功夫大铁锅冒出热气,而热点较低的豆腐还不会变化,不适应热水温的泥鳅就会可劲地往豆腐里钻,一条一条全部钻进了豆腐粘成一体,撒些盐粒儿蒜末儿提味儿,浇上白酒去腥味儿,盖上大锅盖,调大火闷炖,清水变成白色浓汤,倒几滴香油出锅,香味儿四溢。这道菜是不是很残忍?不过等喝了那入口留香的浓汤,吃了那细滑的豆腐泥鳅,你就会选择了忘记。
泥鳅在芦台当地可是大有市场,时不时会有人到农场来找我们收。
当代诗人胡正隆总结捉泥鳅的办法:“泥鳅在水不好捉,河干它就往下蛰。看着有孔就伸手,拿镢一刨端出窝。”我们捉泥鳅只用网,不会象抓鱼那样整的惊天动地。
连队花了三百元钱从集市买来专门捉泥鳅的尼龙网。它呈圆形,拉开有五六米长,一米处有一个硬塑料圆环,口是敞开的,尾端用绳扎紧,泥鳅钻进去就不容易出来,而捉泥鳅的任务就落在了“放水班”。
“放水班”具体负责稻田地的上水放水。“放水班”的战士们早晨四五点钟起来,把大渠里的水放入稻田地,让秧苗饮的饱饱的,中午时分再一点点把稻田地里的水排到大渠中,不至于让秧苗着涝。“放水班”需要单独居住,离连队驻地还有二三里地的样子,放其他的班去担此重任我不放心,就让96年的老班长李言俊带指挥班十多个战士居住在那里,人员管理和上水放水都不会出现问题,还能保证天天下网起网捉泥鳅。
“泥鳅畏日曦”。白天,泥鳅会钻进湿漉漉的泥土里不出来,只有在稍微清凉的夜间早晨才钻出来寻找食物和交配。“放水班”的战士们把几十个网下在大小渠口,清晨把大渠的闸门放开,一汩汩水流奔进大大小小水渠,钻在泥土里的泥鳅们感觉到清爽水流的出现,立刻纷纷钻出来,顺着水流肆意流动,结果一条一条落进了网里,大的黄鳝一样长,小的也是粗粗壮壮。于是,连队又开始了天天的泥鳅宴,油炸、清炖、豆腐汤,过了多日,一些战士见了泥鳅脸都“绿”了,泥鳅太多,又腌制凉晒成干。收泥鳅的人知道部队农场的泥鳅多,三五天准来一趟,那么多泥鳅吃也吃不完,又囤积了不少的腌干,就买来一个大缸装满清水,泥鳅捉回来,就先放进大缸里养着,有人来收购时,就捞出来称斤过磅,提提分量压压价,一手现金一手鲜货。到了秋天,泥鳅越来越少,算算总账,刨去三百元的网钱、三十元的缸钱,净收入二千多块,赚了。
嚯,现在已经不是伙食好坏的问题,而是守着偌大的农场自然来钱多钱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