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刘院使回过神,膝行至前,轻轻放下背着的药箱,恭谨的垂首道,“劳烦陛下伸出手,容老臣为您诊下脉。”
“有劳刘院使了。”温与时伸出右手,虚搭在桌案上。
刘院使忙道不敢,接着在温与时温与时腕下垫上脉枕,小心的将指腹按在温与时的脉搏上,仔细替温与时把起脉来。
半晌,刘院使才收了手,面上疑云满布。
“怎样?”温与时收回手,淡淡道。
刘院使退后一步,垂首道,“陛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老臣斗胆,敢问陛下是有哪儿不舒服?”
温与时眉头微凝,言简意赅道:“手。”
刘院使闻言立即看向温与时的手,面露迟疑的打量了一圈:“……敢问陛下手是有何不适?”
温与时垂了垂眸子,面无表情的道:“起了茧子。”
“……”刘院使一时忘了形象,唇齿微启,久久未合,像是受到了惊吓。
起茧子……
这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连文人书生手上都有一层薄茧,依他们陛下习武的频繁频率,手上不起茧子才不对吧?
“怎样?”温与时眉目微蹙,看着刘院使,沉声道:“不能去?”
“能,能……”刘院使慌忙道,“回陛下,这茧子又称胼胝,是皮肤长期受压迫摩擦形成的保护层,陛下您时常练武,指腹几处生出胼胝也实属正常,对陛下的龙体并无影响,反而是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温与时敲了敲桌案,看着眼前长篇大论了一通的刘院使,带着些许不耐,重复道,“刘院使不能去?”
“能去,”刘院使立即道,“陛下若是想去这胼胝,老臣可以配些药材,让人煮了,陛下趁热用来浸手,待指腹上的胼胝浸泡软化后,再用浮石慢慢磨去。但最主要的还是要减少指腹磨损,不然这胼胝以后还是会再生。”
刘院使说这话,也是为了提醒温与时,去这个其实就是白费劲。
据他所知,他们陛下尚武,大多时间都是在练武。
可以说,他们陛下的那双手是拿兵器的手,就算现下一时兴起磨去了指腹上的茧子,待以后再拿兵器时,时日久了,还是会慢慢的再生出茧子。
不光去茧子受罪,茧子再生出的过程,指腹受武器百般摩擦,重新形成的过程,又是要受一次罪。
现下磨去了茧子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反而不磨去这茧子,省了很多麻烦,再握持兵器,指腹也不会被磨痛。
刘院使都明白的道理,温与时又怎会不懂,闻言并未多说,只淡淡道:“去开药吧。”
否则小姑娘肌理柔脃,摸不得碰不得。
既然能去第一次,自然也能去第二次。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是,老臣告退。”不了解这位新帝的心思,刘院使也不敢多劝,应了一声,施了一礼,便躬身朝外退出去。
“小兴,替朕送刘院使回去,再取药回来。”温与时道。
小兴连忙应了声:“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