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辛曼瑶都不值得原谅。
薄灏尘哑然,这一刻他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辛诺言。
她的眼神太冷,言辞太过锋利,每一个字都刺的人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她似乎认定了辛曼瑶就是幕后真凶,恨她入骨,可从前辛曼瑶分明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她们曾经那么要好.......
“薄总需要证据才能动薄太太,而对于受害者的我,要动她不需要任何证据。”辛诺言语气淡若秋水,泛着一丝丝的凉意:“当然,如果薄总要维护自己的太太,大可以找出我污蔑她的证据,送我进警局。”
薄灏尘眼神骤沉,她分明知道他不可能那样做。
“那我呢?”薄灏尘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那么恨辛曼瑶,是因为她伤害过她,那他呢?
当年她做出那样的事,逼他不得不娶她,他也不曾恨她,三年婚姻,他心中不喜,却也不曾苛责于她。
夫妻关系冷若冰霜,她不信任他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恨他至此?
她今天可以为了反击辛曼瑶毫不犹豫拉薄氏下水,若有朝一日遇到更大的危机,她会不会也毫不犹豫推他出去?
越想越心寒,薄灏尘一颗心沉了下去。
“你什么?”辛诺言不解薄灏尘话里的意思,困惑的看着他。
薄灏尘这才惊觉,辛诺言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也不能理解他这问句里的真正含义。
他飞快抿紧了唇,目光复杂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垂下视线,落在垃圾桶内已经凉透的白粥上。
眸光微暗,忽然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就像来时一般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辛诺言蹙眉,心里憋着一股火十分难受,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恨恨的咬了咬牙。
那感觉就像两个人吵架,你这边正吵的热火朝天,激动万分,那边却忽然毫无预兆的冷了下来,不为所动转身就走,让你原本准备好的话只能憋回肚子里。
无处发泄。
辛诺言猛地一拉被子倒回床上,脸色难看至极。
御墅临枫。
李妈出了医院就去了商场逛街,一直逛到天际擦黑才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些许,让司机接了自己回来。
她提着纸袋刚一进门,就猝然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睛,在漆黑的客厅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吓的她汗毛倒竖,险些尖叫出声。
她猛地抬手打开客厅吊顶的水晶灯,炫目的光线顿时照的室内灯火通明,也露出了坐在沙发上的一团小小身影。
李妈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脸色骤然阴沉起来,心底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郁气再次升腾起来。
辛诺言讽刺冷嘲的语声言犹在耳,让她心里止不住的戾气翻涌。
“好你个小狐狸精,竟然敢故意躲在这里吓我,你安的什么心?!”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辛星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
辛星心里担忧辛诺言,从早上起就一直坐在这里等李妈回来,想要套点辛诺言的情况。
怎么也没想到,李妈居然进门就对她动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辛星吃痛,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然而她不过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比的过大人的力气,非但没能挣脱开,反而惹的李妈愈发加重了力道。
主楼里一般只有李妈一个人照料,有需要才会让外面的佣人进来做事,所以这会儿辛星哪怕尖叫也没人能听得见。
就算听见了,碍于李妈的威严,也未必敢管。
李妈原本只是一时冲动才捏住辛星的手臂,因为辛星的挣扎下意识加重了力道。
然而小孩肌肤脆弱敏感,这么一捏下去顿时青了一片,李妈看着辛星纤细的胳膊上泛起青紫的伤痕,心中的戾气忽然就平复了下去。
还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快感蔓延开来。
她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将从辛诺言那里受的气和这些天对她们母女的不满尽数发泄到辛星的身上,每一下掐下去都泛起刺目的青紫。
李妈并不蠢,所掐的地方都是像大腿内侧,臀部这样不能见人又肌肤娇嫩的位置,手法极为刁钻。
辛星疼的眼眶都泛红了,拼命推着她:“呜.......你这个老巫婆,丑八怪,你快点放开我!”
“你敢掐我,我要告诉妈咪和薄叔叔,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给我滚开!!!”
“呵.......你妈是专勾男人的狐狸精,你就是小狐狸精,连哭起来都这么令人忍不住作呕。”李妈发泄够了,松手直起身来。
看着团成一团缩在沙发角落红着眼眶狠狠瞪着自己的辛星,冷笑道:“你在这里等了一天了吧?”
“等我做什么?想知道你妈咪在医院的状况?”
“等我告诉妈咪你敢这么欺负我,她一定会拆了你不可!”辛星抹了把脸上疼出的生理眼泪,戒备的盯着她。
“好啊,你随时可以去告状,告诉你妈咪我是怎么欺负你的,说的越惨越好,让你妈咪越心疼越好。”
李妈嘴角浮起一抹森冷的恶意:“就是不知道,你那躺在病床上的妈咪,会不会一气之下撒手人寰呢?”
“你胡说!”辛星脸色白了一度:“不许你诅咒我妈咪,她现在一定已经快好了!”
李妈嗤笑:“是吗?可是我今早去看她的时候,还撞见她趴在床边吐血呢.......”
“你是为了不让我跟妈咪告状,故意骗我,我才不相信你!”辛星不信任的看着她,直觉告诉她李妈的话不可信。
眼前却不受控制的浮现起妈咪浑身是血倒在门口,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李妈看着辛星眼底闪动的泪意,知道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冷漠的丢下一句:“你爱信不信,电话就在那里,你随便打,反正被气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说完,李妈起身上了楼,似乎真的不在乎辛星是否给辛诺言打电话一般。
辛星脸色发白的坐在沙发上,心里的天平左右倾斜,目光落在旁边的座机上,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碰话筒。
外一老巫婆说的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