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她真的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被人抱走。
那一切,都不是梦。
辛诺言胸口一阵绞痛,想也知道,他们把她的孩子抱走,根本不会善待,那个孩子到底在哪儿,似乎只能从阿旺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就在她陷入情绪不可自拔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
#人已就绪,货还未到#
货,自然指的是薄灏尘。
辛诺言脑子轰然作响,这才想起早上她让薄灏尘去取快递,但实际上,在那处快递点早已安排了白亦年的人手,只要薄灏尘进去,哪怕他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束手就擒。
然后,被偷渡到国外,被迫给辛月强制换血。
想到这里,辛诺言心都凉了半截,连忙给薄灏尘拨去了电话。
郊外。
薄灏尘的车停在距离快递点不远处,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他坐在驾驶位上,阳光从天窗照下来,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墨黑的眸子安静的盯着不远处的大门,眼神幽暗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门板,看到里面密布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座椅上的手机始终安静的不曾发出一丝声音,他的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去。
薄灏尘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正要推门下车时,手机却在这时忽然响了起来。
他眉心一跳,看到来电人的瞬间,眼睛一亮:“喂?”
“灏尘,你在哪儿?”辛诺言的语气有些急切。
薄灏尘仅仅只凭语气就猜了个大概,嘴上却还是说道:“你不是让我去郊外取快递吗,我已经到门口了。”
“快递不用取了,你别下车,现在就回来。”知道薄灏尘没进去,辛诺言微微松了口气,但又担心那些人看到薄灏尘的车后会追出来,一个劲的催促他快点回来。
“可是,你并不是要我帮你取快递吗,我顺便帮你带回去吧?”薄灏尘眼底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却还是忍不住调侃辛诺言。
从昨晚辛诺言情绪变化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到了郊外后,更是肯定了这种猜测。
他对危险有天然的警觉,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快递点里应该埋伏了人在等着他,他故意拖着时间没有进去,就是在等辛诺言反悔。
好在,他的姑娘从来未曾让他失望。
“我让你回来就回来,哪有那么多的话!”辛诺言急的要死,见他还不慌不忙的不知身处险境,气的咬牙:“我......身体不舒服,你快点回来,回来晚了,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不许胡说!”听她咒自己,薄灏尘眼底的笑意才褪去一些,无奈的呵斥道。
怕她担心,又低声哄道:“我已经驱车往回走了,很快就到家了,别担心。”
“嗯,不许挂电话,就这样一直到家。”辛诺言一边开车回御墅临枫,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薄灏尘现在心情好,她说什么都依着她,笑道:“好,不挂。”
二十分钟后,辛诺言先到的家,刚进门没多久,薄灏尘也回来了,嘴角噙着薄笑拉着她转了一圈,打趣道:“我看看,胳膊腿健全,面色红润,呼吸有力,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啊?”
辛诺言哪有心思跟他说笑,吓都要吓死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失而复得的惊喜不断冲击着她的心防,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止不住的后怕。
如果今天不是阿旺恰巧给她打了电话,如果她没有知道当年的实情,今天险些就要酿成大祸,如果真用那种方式把薄灏尘掳走,在得知真相后,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辛诺言后怕的拧紧眉心,再无顾忌的在他怀中开口:“灏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薄灏尘心尖一跳,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说。”
“我......”辛诺言有些紧张,努力组织着措词。
可惜,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一个电话打断,辛诺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消散殆尽,抱歉的看了薄灏尘一眼后,接起了电话。
片刻后,脸色骤变。
薄灏尘一直在等着辛诺言主动跟他挑明身份,好不容易有了点苗头,又被打断,心里正怨念着,忽然看到辛诺言脸色大变,意识到不对劲,出声问道:“怎么了?”
“今天你去郊外时,阿旺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出去,说要自首,让我帮忙送他去警局,我答应了。”辛诺言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语气沉重道:“可是刚刚接到电话,送阿旺去警局的那辆车......爆炸了。”
“车里,无一生还。”
两个保镖和阿旺都死了。
这确实是件大事,薄灏尘神色严肃起来:“那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去警局。”
辛诺言胡乱点了点头,这件事对她来说不止是有人故意报复,杀了阿旺和两个保镖,还意味着她那个流落在外不知何处的孩子,也彻底失去了线索。
薄灏尘开车赶到事发现场时,尸体已经被抬走,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拒绝闲杂人等靠近。
警员看到他们,立刻将人带到一旁录口供。
辛诺言只交代了阿旺自首,担心有人对他不利,所以才特意求自己帮忙的事,把四年前的真相和孩子的线索隐了下去。
“这件事影响十分恶劣,我们会对这件事严加调查,若确定有人为的痕迹,定然严惩不贷。”
“那就多谢警方了。”薄灏尘寒暄了两句,录完口供后才带着辛诺言离开。
回去的路上,薄灏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件事看似只是有人想要让人闭嘴,误杀了两个保镖,但细思极恐,他们当时开的车是专门给保镖配的,这人都能动手脚,若是哪天把主意动到他们身上,那他们岂不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
辛诺言其实心中有些怀疑李妈,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开口,李妈对薄灏尘意义不同,这么大的罪名,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她也不能随意指控。
所以,她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薄灏尘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握了握她的指尖道:“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憋在心里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