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立刻扔了香烟,快走几步,迎了上来,在马路边点头哈腰地叫着“明先生”。
“你认识我?”曲天明意外地问。
“昨天晚上我见过明先生。”汉子恭声地说
“昨天晚上?”曲天明略一思量,面露不悦,皱眉问:“你是谢二的人?”
汉子闻言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在他口中的谢家二爷,在这位明先生的嘴里只是谢二,单就是这一声谢二,都已经多少年没听人叫过了。
汉子见曲天明有怒意,连忙说:“明爷不要误会,我们二爷对您可没有恶意!”
曲天明听天汉子改口,眉梢轻挑,没说什么。
不过,如果真是谢二的人,那就没事了,谢二是不会有恶意的,可是他扔两个人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曲天明看了周围一眼,沉声问:“另一个人呢?”
“啊,您怎么知道!”汉子有些意外,立刻答:“磊子在店里看着呢。”接着解释:“明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保护尊夫人的安全!”
“尊夫人?什么尊夫人!”
曲天明顺着汉子的目光看向面馆,也就明白了,不由得苦笑,随便说了一句“别乱说”,他也懒得跟这些小的做多余的解释,一定是谢二这么叫他,他们才跟着。
曲天明想起早上的时候,谢二紧张的样子,暗想谢二很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危及到湘玉呢,另外,昕月会不会有危险呢?
曲天明想了想,看向汉子,说着:“那个谁呀!”
“石头,您叫我石头就行。”汉子恭顺地说。
曲天明点头:“石头是吧,你去把谢二叫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曲天明说着,就朝店里走,走到门口,他就停下了,店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而且还有人在出来进去,络绎不绝,来吃面的人实在不少。
曲天明还真不知道,这个只有十来张桌子的小面馆,生意会这么好。
在柜台里面的湘玉,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曲天明,见曲天明没有看她,也没有进来,有些失望。
在店内门口附近站着的磊子,也看到了门外的曲天明,出来打招呼。
湘玉本想出来,可是被过来结账的吃客拦下了。
“明先生,您来了!”
曲天明一看,这磊子的块头比石头还壮,虽然比不上三个石头,也比得上一个半了。
看着二人的身量,曲天明也就明白了,这么两个人在店里坐着,也不吃面,什么也不干,的确是挺吓人的,难怪湘玉会害怕。
不过,这会儿随着客人增多,估计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叫明爷!”石头上去就给了磊子一脚。
“明,明爷。”磊子被踢的有些糊涂,这怎么就又多出一个爷来。
“行了,你们回去吧,记得把谢二叫来。”
曲天明吩咐着,看向店里的情况,皱了皱眉,人多,他着实不愿意进去。
“二爷交待过了,如果明爷来了,就通知他,他马上过来。”石头恭敬地说。
“嗯,好。”曲天明点头应了一声,四周看了一圈,指了指自己停在树阴下的老爷车说:“到车里坐一会儿吧,这儿会儿还挺晒。”
“您请,我们俩还是进去看着点儿。”磊子抢着说。
曲天明没说什么,独自上车去了。
那兄弟俩见曲天明没理他们,就好像吃了个闭门羹,也只能砸吗着嘴进店去了。
谢二来的很快,他来的时候,曲天明正在看一本小册子,而且非常的认真。
谢二敲了敲车门,笑着说:“明先生,这是看什么书呢?”
“啊,来了,没什么。”曲天明把小册子收起来,笑着说:“上车聊吧。”
谢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找个地方喝点儿?”
“先说事儿吧,早上走的急,谢二哥应该有话没说完吧。”曲天明坚持。
“不敢不敢,可不敢跟明先生称兄道弟啊!”谢二不顾形象,在车外鞠躬。
在店里的石头和磊子同时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人先是对视一眼,又看向柜台后面的湘玉,连白毛汗都吓出来了。
这哪里是叫爷的事儿啊,怕是要叫祖宗了吧。
曲天明阴沉着说:“上车上车,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是,是。”谢二伸手擦汗,上了副驾驶座位。
曲天明将车窗关上,开了空调。
曲天明看着谢二,调侃着说:“怎么说你也是一方大佬,这么一点儿架子都端不住,成何体统!”
谢二尴尬地说:“明先生见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大佬,都是我不懂事,昨天晚上喝多了酒,乱说的!”
曲天明猛然想起什么,笑着说:“是不是智障和尚跟你说什么了。”
谢二闻言,咧了咧嘴,说:“志宕禅师的确是说了一些。”
曲天明摆了援手,笑着说:“你不知道,其实他就是叫智障的,只不过后来有名了,自立山门,门人弟子觉得智障实在不雅,才开始叫什么志宕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法力还是可以的。”
“啊,是,是。”谢二听得直流冷汗。
志宕禅师九十高龄,成名也有四十年了,曲天明张嘴就说志宕成名之前,可是在谢二的眼里,曲天明最多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这还是他知道曲天明有个十几岁的干闺女,而且跟他在一个园区已经住了十年。
还有,志宕禅师乃是公认的江南第一法力僧,怎么到了曲天明嘴里,就变成了“法力还是可以的”。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谢二一定认为曲天明在吹牛皮。
谢二行走江湖多年,说大话的人他见得多了,可是昨天晚上,他家的哀乐响了没到十分钟,曲天明就来了,之后没多久,志宕禅师的亲传弟子就到了,说是志宕禅师要为谢家老爷子诵经七七四十九日!
以志宕禅师的身份,这种事儿,根本是不敢想象的,哪怕有再多的钱、再高的地位,也未必能办到!
即使是志宕的亲传弟子,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然而,这件事儿,对曲天明来说,简直就是儿戏一般。
昨天晚上,谢二是没有完全相信的,他特意留曲天明喝了点儿酒,探了探口风。
在散桌之后,曲天明回家,谢二则独自一人去了城北的翠菲山,青隐寺,求见志宕禅师。
让谢二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志宕禅师竟然亲自接见了他!
谢二为了老爷子的事,抱着万一的心态,他是来求过好多次,多数的时候,他连山门都进不去,而昨晚,他挂上了曲天明的名头,竟然在夜半时分得见一面,这个面子,实在有点儿太大了。
曲天明看了看有些失神的谢二,笑着说:“我也有日子没见他了,最近一直忙着昕月的事,现在也开学了,应该有时间了。”
“是,志宕禅师也多次打听明先生的近况。”谢二收敛心神,小心地问:“明先生想知道些什么?”
“先说说你想让我知道的。”曲天明说。
“明先生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不想让您知道的。”谢二颤颤巍巍地说。
曲天明有些好奇,那个智障和尚到底对谢二说了什么,把谢二吓成这样。
曲天明半开玩笑地说:“你不用这样,我又不吃人,你有什么说什么。”
曲天明一下子想起了昕月,接着说:“没准儿以后我还真用得着你的消息网。”
谢二听到曲天明以后可能会用到他,反而放心了下来。
“最近,本城的红灯区可能是要变天了。”谢二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