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轰”的一声,凌雪雁有些反应不过来,直至,昨夜的记忆清晰坠入记忆中,那些羞人的话语一点不剩,还有那般身体的异样,尤其是,她似乎,还享受着……
凌雪雁脸色红得能滴出血来,可是同时,也是难看到极致。
身形微微一动,便彻底惊醒了身侧人,身侧的动静极轻微的传来,凌雪雁一偏头,便看到近在咫尺,那张温润之中,却分明带了几分邪气的脸来。
不知为何,只一夜而已,他的样貌,似乎就在她的眸底下,悄无声息地变了。
万俟琛睁开眼来,看着对面那个呆呆看着自己,一脸茫然得女人,眸中掠过一抹深色,随即,微微勾起一丝唇角来,露出一个邪魅至极的笑意:“早。”
凌雪雁只以为自己看错,呆了呆,他已经坐起身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男子特有的健朗的身材,凌雪雁猛的呆立在那里,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几乎是顷刻之间,她已经别开视线,生出极致的不自然来。
他旋即便转身出去,凌雪雁在他身后,当明白他口中的“身子不适”四字,猛然之间就红了脸,将整个头都盖进被子之中,一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幕,脸色越发的火辣,她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体外了,好不容易才稳了自己的呼吸,略略掀开被角,确定房子中只剩她一人,她这才艰难的坐起身来,掀开身下的被子,果不其然,红烈如火的床单之上,一抹深暗的血红,尤为刺眼,她怔了怔,旋即放下被子,一颗原本乱撞跳跃的心,顷刻之间,又缓缓沉进了谷底。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似失落惆怅黯然伤神,可是当一看到身体上的痕迹,又掩饰不住的郝然,一时之间,连她自己都理不清了。
热水果然很快便送了进来,她没有让任何人服侍,自己起身洗澡,不着寸缕地立在铜镜之下,身上痕迹那么明显,叫她心脏又是一缩。
说不起来讨厌,却分明是失落更重一些,凌雪雁将整个身子都泡进浴桶之内,几度失神。
直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公主,洗好了吗?琛送来了早膳。”
刚刚那丝放松了的身体,突然之间又紧绷!凌雪雁忙的从浴桶中出来,手忙脚乱的找衣服穿,可是,分明是自己动作太急,身上的水又没擦干,一个不小心,脚底的湿滑踩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的她痛得头晕目眩。
胳膊痛,屁股痛,掌心痛,凌雪雁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房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随即,屏风之内出现了一个人,凌雪雁看到他伸出的双手,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要是她刚刚一下子砸晕过去了,那该多好!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旖旎,女子缱绻着身子卧在地上,青丝如幕,散在圆润白皙的肩头,如凝脂般的肌肤,美如玉石,光泽诱人,晶莹剔透,尤其还有那一身昨夜的痕迹,万俟琛眸光忽而就动了动,不过,也就仅仅眨眼之间,他已恢复常态,大步上前抱起她。
入怀中的是馨香软玉的身体,尤其是她刚刚沐浴过后,身上还有淡淡的花瓣香气,好闻极了。
万俟琛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他抱着她,声音讶然又急切:“公主,可摔到何处了?”
凌雪雁只觉真的是羞死了,要是此刻有一个洞,她定然毫不犹豫的钻进去,此刻,缩在他的怀里,还被他四处打量,简直是无处遁性。
她索性伸出手来,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子都贴紧他,不许他再看别的地方,命令道:“你往后退一步!”
万俟琛正要回头,凌雪雁又强劲的按住他的后脑道:“不许看!”
万俟琛的嘴角不自觉的再次勾起弧度道:“好,琛不看便是。”
他依言后退一步,凌雪雁彻底够着了屏风上挂着的衣服,二话不说,便往身上批去,直到整个身子都裹进衣服里,她这才轻舒一口气拍了拍万俟琛的肩:“……驸马,放我下来。”
万俟琛眉头一挑,依言照做。
凌雪雁急忙整理着衣服,将自己裹得严实,这才道:“你出去吧。”
她尽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心下却跳得飞快,即便此刻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却是闪躲的。
万俟琛瞧在眼里,不动神色,闻言,微微一顿,便略略躬身:“琛,这就告退。”
他转身往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回头,凌雪雁吓的将衣服又紧了紧,他眸子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随即道:“桌上有早膳,公主等下记得用,若有什么别的吩咐,唤一声便是,琛,就在门外。”
凌雪雁先是应了一声,随即猛然又抬起头道:“不……不用了,你让喜儿来伺候我就好,驸马去忙自己的吧。”
万俟琛微微一动,略略颔首,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听到门开关的声音,凌雪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怕他还会进来,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口,确定他走远了,忙的将门闩上,这才算是放了心。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分明心跳还没有缓下来,凌雪雁抚了抚,这才舒着气回到了里室。
身上那几个部位还疼着,不过,她也不敢再浪费时间,赶紧将衣服穿好了出来,如万俟琛所说,桌上果然准备了早膳。
身子还疼着,她坐在桌子旁边喝了几口粥,便只觉没什么胃口,心下因为失身的惆怅又涌了上来,叫她很是烦闷不已。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昨晚迷迷糊糊的,才喝了一杯合卺酒而已,就晕乎乎。
她酒楼向来不行,故而,对昨夜的事情竟也没有怀疑。
东西才吃几口,便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凌雪雁听到是喜儿的声音,这才前去开了门。
喜儿先是对她一礼,随即道:“我先把床榻收拾一下,小姐用膳吧。”
凌雪雁点了点头,却忽而又思绪一顿,猛然就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正要从她身边走过的喜儿道:“那个……你等会儿收拾,你先把干净的被单拿来。”
喜儿有些疑惑,却还是照做,凌雪雁随即快步进了内室,正要将被单从床上掀下来的时候,却忽而又顿住。
有用吗?她总不可能自己去洗被单不是?那样也太刻意了!
可是,如果不自己弄,那床上的痕迹……
一想到这里,她懊恼极了,怔忡间,喜儿已经走了进来,直接掀开被子,将床单撤下。
床单上的那一大坨虽然很暗,但在一片纯色的大红之中还是格外显眼。
喜儿怔了下,随即面色竟红了起来,凌雪雁瞧得真切,脸色不由得黑下去几分,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去,继续吃自己的。
其实,根本就吃不下去,她也就做做样子而已。
“小姐先用着,喜儿先退下了。”
喜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依旧红得厉害,凌雪雁点了点头,便见着喜儿抱着被单,一溜烟的出去了,她顿时放下勺子,满脸懊恼地看着这一桌的早膳!
完了,说好的是假成亲,可是现在倒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谈什么假成亲!
接下来的几天,刚巧宫里的皇后出宫去为皇家祈福,凌雪雁一计较之后,果断的跟着皇后去了。
这一去,便是十来天,回来的时候,她细细打探万俟琛的动向,得到的回答都是他并未有什么意见,亦或是不同。
凌雪雁一时,又觉得自己的忧虑似乎有些多余。
而经过这几天的散心,她更是下了决定,不管万俟琛如何想,她回来就要向他摊牌,说明情况,即便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也不想维持这样的关系,还是恢复成原样,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她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万俟琛,要郑重地跟他谈一谈!
亭台,她特意煮了一壶茶,喜儿离开没多久,远远地便见着那一袭轻易,姿态蹁跹而来,他姿容卓越,即便只是一身颜色简单单调的衣衫,依旧将他的身形衬得十分好看,英俊非凡。
他唇边依旧含着那丝笑意,温润如玉。
待走到亭上,他先是一礼,随即温润道:“不知公主找琛前来,所为何事?”
经过十来日的休整,凌雪雁能够坦然面对着这件事了,她将两杯茶斟满,递给了万俟琛一杯,随即示意他坐下。待到自己也坐定,她微微含笑看着他道:“是有关于我们成亲前的契约那件事。”
凌雪雁细细留意着他的神情,在她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神色并未有任何异样,她安下心来,随即继续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日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意外,我……之所以那样,全是喝多了,你,别当真就是,关于那个协议,我还是希望能继续进行,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