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一似笑非笑,“鬼帝的意思是?”
“我只要解药。”他抬头看了一侧的李念娘一眼,又道,“与宁寰儿的性命,至于门主夺不夺位,与我无关。”
“啧啧。”那李天一稀奇的看着秦非离,“想不到几年未见,鬼帝居然连性子都改了,这爱情的滋味,就当真让人这般美妙到让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宝座?”
他说到这里,有意的去看一旁的李念娘,李念娘脸上的神色自然是不好看到极点,秦非离也不去看她,只是看着李天一道,“是宝座也是烫手山芋,本帝不想操那份心。”
“你这样……”李天一看着他,甚是可惜道,“本门主也没个传宗之人,就算本门主得了皇位,百年之后,最终还是得拱手让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不如……”
他话还未说完,便直接被秦非离打断,声音淡漠如霜,“本帝与门主只是合作关系,却并非自己人,这一点,门主应该比本帝更清楚才对。”
李天一倒并未起反应呢,一旁的李念娘已经是忍不住,当即来到秦非离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道,“是不是这么多年,在你眼里,为娘就是这般不堪到让你连认都是耻辱?可是为娘为的是谁,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我给你铺了这么多年的路,却到头来,连你一个亲人都不配吗?”
秦非离目光寡淡的看着她,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娘亲自然是我的亲娘,不过,也仅此而已。”
“你什么意思?”李念娘气得就差跳起来了。
“字面上的意思。”秦非离淡漠的看着她,“快活崖上,娘亲可是将话都说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唯有复仇大计,娘亲时刻挂在嘴上,可是也因为此,让非离失去了最疼爱我的奶娘,还差点让非离痛失所爱,这份情,非离自当铭记在心。”
“你在责怪我?”
“非离怎么能责怪自己的娘亲?”秦非离冷笑一声,“不过既然娘亲心心念念复仇大计,儿子帮你实现了便是,也算是报答了生育之恩,不过此后,娘亲还是莫要在人前讲起非离是您儿子这样的话来,免得叫人笑话了去。”
李念娘当即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出来,李天一坐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二人,末了,伸出手来,将那李念娘一拉,她便顷刻跌入自己怀中,他竟也半点不避讳,当着秦非离的面儿,亲了李念娘的嘴角一下道,“美人不恼,你儿子做不了的事,你男人帮你做了便是,不过,前提是,你要取悦我。”
他故意去看对面的秦非离,秦非离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面上神色淡淡,闲适的喝着茶,仿佛眼前躺在别人怀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
李念娘恼得脸色通红,却没有发作,只是拿了一双幽怨的眸子瞥了李天一一眼,随后才看向自己的儿子,而秦非离这时正好抬起头来,眸色淡漠,眸色深邃如墨,半点别的表情都没有,李念娘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秦非离只瞥了她一眼,便又将视线落在李天一脸上道:“明日午时,本帝会安排人来与你洽谈剩下的事情,现下就先行告退了。”
他放下茶杯,施施然起身,再不去看那二人,直接往门外走去。
李天一眯起眸子看他离开,直至他和秦轩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手指一松,一下子便松开李念娘道,“瞧你教养出来的儿子,本以为是一颗棋子,现在却成了吃人的老虎,三番两次请不动不说,好不容易来了,姿态摆得比皇帝还高!”
李念娘似是被他这一下发火给弄懵了,半响,低沉了脸色道,“我教出来的好儿子?难道这里面没有你一半的功劳?我从始至终可都是听从你的法子来对他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李天一看了她一眼,眸色顿时冷了下去,也不多说话,拂袖就要离去。
李念娘顿时急了,一把拖住他的袖子道:“你什么意思,与我说清楚?”
李天一看过来,盯着她倾城绝色的脸蛋,忽而便伸出手来,抚了上去道,“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他赐了你这样一张美貌倾城的脸,同时也赐给你猪一样的脑子。”
他说到后面,声音极重,李念娘长大着眼睛,脸色彻底白了,“是,我是猪一样的脑子!李天一,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过完河就想拆桥,老娘跟了你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这么多年,到头来,你竟敢嫌弃我!”
“你、说、什、么?”李天一的眸色骤然阴霾下去,他倾下身来,浑身上下冰冷的气场漫压而来,李念娘瞳孔缩了缩,还未有所动作,颈脖上突然一痛,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只听得李天一阴狠之极的声音道,“别不识抬举,我之所以接你回来,不过是为了让你那儿子上钩,现在看来,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连你的亲生儿子都放弃你了,你觉得我会要你?”他的声音犹如修罗地狱,一字一句道,“本门主若不是看在你服侍本门主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就凭你刚刚那句话,就足够让我掐死你――哦,不对,你这样一张脸掐死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然,赏给我那几个得力的手下?他们可不是太监。”
说到这里,李天一伸出手来,兰花指掩住半个殷红的唇瓣,笑得妩媚至极。
李念娘此刻眸中已是满眼惊骇之色,她一面挣扎一面摇头,双瞳之内满是恐惧。
李天一瞥了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一眼,这才松开手,看着她顷刻间犹如破絮一般跌倒在地上,他笑得开怀备至,“这是男人的疆场,女人最好别插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念娘好不容易顺了口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瞳之内,满是怨恨的眸色,她辛苦努力了这么多年,却一朝不但被自己的儿子抛弃,还被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太监始乱终弃!
她堂堂皇妃,竟落得这般模样,她如何能甘心?
石室的门重新开启,只见一男子立在门口,似要进来的样子,不过,在看到石室之内只有李念娘一人倒在地上的身影之时,略略怔了下,随即便转身,正欲离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道:“薛护法,我腿扭伤了,烦劳你将我扶进内室休息。”
那被称为薛护法的男子怔了一怔,回过头来,只见地上那倾城倾国的女子,似正欲起身,可是,的确是腿部受伤的样子,才站起半个身子准备挪动步子,顷刻之间便又摔了下去,他身形一僵,略略停顿片刻,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地上的李念娘脸色苍白,雪肌之上,脖子上的那一道掐痕分外清晰,薛护法怔了下,这才伸出手去,不过,却仅仅只是礼貌的握住李念娘的手臂,帮助她从地上起来。
李念娘借了他的力气,支起半个身子,小心翼翼的起身。
她鬓角的一缕头发,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贴在面额上,娇俏的脸蛋美艳动人,即便是此刻紧蹙眉头,面色发白,也依旧美得动人心魄,那薛护法不自觉便呆了片刻,可是,还未回神,那原本站起半个身子的女子,却忽而身子一软,朝他扑来,他只觉一阵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再回神,女子柔若无骨的娇躯已经整个偎进他怀里,似乎是当真摔到了,样子痛苦极了。 他忙的搀扶起她,可是李念娘的样子痛苦至极,根本就站立不稳,他一时僵立在那里,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如此一来李念娘根本就站立不稳,再次摔下来时,他没有避让,她便再次摔进他怀中,这一次,他终究是伸出手来护住了她。
“薛护法……”李念娘抬起头来,痛苦之色尽显,一双水眸之内隐隐有泪光闪动,梨花带雨的样子,格外楚楚动人,“烦劳薛护法了,扶我去内室。”
那薛护法呐呐点了点头,他搀扶起李念娘,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手指放到了她的腰上,搀扶着她,往内室走去。
她柔若无骨的手臂环在自己颈脖上,细腰若柳,扑鼻的淡雅馨香让人心跳都快了起来。
薛护法只觉这是平生从未有过的体验。这李夫人是门主的女人,向来跟在门主左右,她美貌非常,门里面自然不少人对她爱慕有加,不过碍于她的身份,无人敢僭越罢了,今日,他有幸送她回房,触手之下,是她玲珑剔透的身姿,只觉此生都足够了。
他虽不贪恋美色,但这样举世无双的容貌,他平生未见,又怎可能真的不会心猿意马?
尤其是,此刻,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他如何消受得了?
有些艰难得咽了一口唾液,薛护法将她搀扶到床上坐好,随即道:“夫人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先下去了?”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可能僭越。
李念娘一个水眸看了过来,盈盈面色,肌肤胜雪,好生美貌无双。
“辛苦薛护法了。”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好听极了,“只是我这腿分明是扭到了,疼得慌。”
薛护法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何意,怔了一怔之后,随即道:“属下这就去找大夫来,顺便让春儿来伺候夫人。”
“别――”李念娘却忽然激动得站起身来,似要去拉他,无奈一个不稳,又重重跌了下去。
薛护法眼疾手快,猛的扶住她,这才不至于让她跌倒在地上,不过如此一来,她便又重新跌进他的怀里,馨香扑鼻,美人在怀,顷刻间便让人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薛护法生生别开了视线,艰难道:“夫人现在受伤,自然该让春儿来伺候,为何夫人不让?”
李念娘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眸光之内,顷刻便有了水光。她低下头去,声音低落至极,“不瞒薛护法,我跟了门主多年,而今人老珠黄,门主虽接我回来,可是心思却再也不在我身上了,春儿那丫头,看似还在服侍我,实际上……”她说到这里,眼泪“啪啦”滴落下来,“他早已收了春儿,只怕此刻春儿正在他房里伺候,如今,我又怎么敢让那丫头来伺候我?说起来,门主从未给过我名分,我连小妾都算不得,顶多……顶多就算一个通房丫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