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国师都发话了,这事还有的说?
邱知府第一个开始响应,
“既然有疯病,还不将其隔离关押起来!来人啊!此老妇疯病发作,若是传给他人,酿下大祸,不是为时已晚!快!押下去,不许她再与其他人接触!”这时邱知府连忙叫了人来。
疯病?
凤尧这一手真是绝啊!
她真想替凤尧拍手鼓掌叫好!
“滚开,我可是公主的婆婆!你们谁敢动我!”老太婆举着拐杖,一脸凶恶,很是霸道野蛮,想要朝着靠近的衙役脑门上敲去阵势。
现在想起燕蓝平是她儿媳了?
刚刚还六亲不认,诅咒人家女儿不得好死,这人一点老脸都不要!
燕蓝平面无表情道:
“婆婆,你现在是得了疯病,大家都瞧着呢!我现在用公主的身份庇护你,若是传染给其他人,以后我可就是大罪人了!您放心,虽然您病了,媳妇一样会另起别院,请人好生照顾你的!”
燕蓝平亲自发话,那些看脸色行事的衙役立刻就上前拉人,老婆子嘴巴厉害,可是比起身边的壮汉那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直接被二人一左一右拎了起来。
“我不,我没病!你们放开我!”老婆子挣扎的咆哮道。
“娘!”慕思礼连忙拉住要被带走的老婆子。
今日对簿公堂,他就是仗着燕蓝平不敢随意违意自家老娘,只要她敢出声,就将老人扔出去,以孝道之名捂上她的嘴,以自家老娘的能耐,他很自信,只要闹起来了,没几人能收服得了。
可是如果一旦老太太被拉走了,燕蓝平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两母子便与那衙役拉扯了起来!
随着老太婆的闹嚣,场面一度混乱了。
“没用的废物!”狄元方身后的男子沉着脸一声暗骂。
凤尧对着狄元方幽幽而道:
“狄大人,今日这审案怎么跟搭的戏台子一样?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虽轻言细语,却带着不可敷衍的质问。
狄元方目色一滞,的确,明明是一件严肃的命案,此刻却还上演无端闹剧,真是让人看尽了笑话,有失了庄严,他对着桌面猛然一拍,厉声道:
“肃静!公堂之上不许吵闹喧哗!慕思礼,还不让人将你母亲带下去!”
连向着他的狄元方都恼了,他也不敢在造次,松开了衙役的手臂,低声道:“是!”
老太婆在深深地不甘中被人拉走了,临走时,不意外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很难听粗鄙的话。
她一离开,此刻却瞬间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不过案子却并没有因此结束。
话题又转到慕清清身上,
狄元方问道:
“慕小姐,刚才仵作证实你手中的绢帕!确实与丢失的证物材质相同,你还有何解释?”
“狄大人,我这绢帕,很特殊,它是定制的!非卖品!而且,这是昨日珍宝轩的娘才送到我府上的,这种材质的绢帕在市面上还未售卖!”
“怎么可能?珍品轩开门做生意,岂会白白送如此好的绢帕给你?”慕青柏对她指问道。
这话慕念轿也想问,凭什么珍品轩会送她如此好的东西!
那张绢帕一瞧就是鼎好的,非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上面绣花也是非常重工好看,不是顶尖的绣娘怎的能绣的如此逼真高端?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还是富甲一方的千金之流?
何德何能?
心里的嫉妒在不断膨胀。
“这个嘛?”慕清清不漏声色的看了眼燕蓝平身边,神色淡漠的凤尧,她怎么知道凤尧会让人送自己这个。
而她刚刚说的,就是当时送东西来的姑娘亲口传述的。
她可没有胡乱说!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那秀娘一问便知!”
慕清清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仵作,对方脸上已经出现了不安的神色,她也没去看燕蓝平眼里的担忧,声音平平,并无起伏,很是淡然。
慕青柏心中很是愤懑,心中记恨着慕清清,一是在老太太寿宴上坏了他的好事!二是她父亲幕斯年明明在灵山书院如此有威望,却不肯照拂他!
如今他又被灵山书院开除,却冷眼旁观!
这一家人没有个好东西!
只要能将他们踩在脚下,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机会!
“我不信!大人,此事凭她个人所言,实难让人信服!”
狄元方当即道:
“来人,去珍品轩请秀娘!”
很快秀娘被请了来。
秀娘微微福了福身。
“拜见狄大人,国师大人!陶婉公主!”
她的言行举步尽显端庄,彰显出的气质丝毫不比那些官太太差。
这秀娘虽然已是半老徐娘,可是她平日里保养极好,慕思礼暗瞧着秀娘那诱人的的身段,竟不觉看呆了。
秀娘站在了堂中,狄元方便问道:
“堂下可是珍品轩秀娘?”
“是!”
秀娘面露微笑。
“本官问你,这张绢帕可是你店中售卖?”
秀娘在云城也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不少人达官贵人的女眷都认识她,甚至有些达官显贵在选择送礼时也会私下找她。
她的口碑还是很容易让人信服的。
只见她从慕清清手里接过那张绢帕,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慕思礼一家以及那仵作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的神情举止。
只见她皱了皱眉,然后缓缓抬头,嘴角微翘,道:
“未有。珍品轩未曾有这种绢帕售卖。”
听到这话,慕念轿心里顿时好受了,原来慕清清是吹牛的!
这下该狠狠脸打她了!
“慕清清,你平日里满口胡言惯了,在这公堂之上,当着国师狄大人的面竟还妄想诓骗!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你没想到吧,狄大人会真将秀娘请来吧!怎会信你一面之词!哼,我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仅慕念轿,慕思礼一家,其他人都事如此认为,
从那仵作的话,还有这手绢来看,那个人应是做足了手脚的!
慕思礼之前心里还有些不放心,看来是想多了。
可刚刚放下的心,又因为秀娘的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
“制作这手绢的布匹可不寻常,它采用的不是一般丝线,乃是稀有冰蚕丝!此物千金也难求,所以我们店里是不打算卖的!”
“这……怎么可能?”慕念娇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秀娘,那些手绢可有第二张?”慕清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话很敞亮的问了出来,故意让大家听个明白。
秀娘噗嗤一笑,
“这么贵重的布料,怎的能奢侈的用来做手绢?当然是只有这一块啦!大家可以仔细看看,慕小姐身上的长衫与这手绢乃是同一材质!那是因为,这种布原本就是用来制作衣裳量衣裁剪剩下的,因此并无多的!所以我非常肯定并无第二张!”
“这冰蚕丝所制作衣裳很是凉爽无比,最适合炎热酷暑!虽然看似薄薄一层,却是价值连城!”秀娘笑道。
“没想到不仅是那张手绢,就连这衣服也是冰蚕丝的!”
“啧啧啧!那慕小姐身上这件薄薄的衣裳该有多贵重啊!老值钱了吧!”有人唏嘘赞叹道。
“天哪,怎么就没有人送我一身这么好的衣服!”有小姑娘羡慕道。
“可是你们凭什么白白送给她!”慕念娇脸上满是嫉妒,连说话都没有控制住声音,变得很是尖锐。
从来都是别人对她客客气气的,慕念娇的无礼明显惹得她有些不快。
秀娘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露出了冷意:“我家老板与慕小姐一见如故!他愿意送,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怎的敢质问!”
这时慕清清凝神一脸严肃的对狄元方道,
“狄大人,我想这手绢的来历应该够清楚了吧?我不知道仵作是怎么就认定,我手上的绢帕和丢失的所谓证物是一样的?或者说是来自同一材质!这件事,我需要仵作一个解释!”
“许,许是小人记错了!”
仵作跪在地上,埋着头,额上早已经是布满汉珠。
慕清清现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弓起的后背,直接质问道:
“记错?瞧你也是入这行多年了,如此重要的证物真会记错?是真记错还是故意弄错?”
“小人,小人……”仵作已经开始忐忑的浑身发抖了。
这时秀娘又道,
“这冰蚕丝有一特性,就是上手会有一种明显的凉意,这与普通布料很是不同!应该不容易辨错才是!”
“所以这仵作明显是在说谎!狄大人,需要亲自辨一辨吗?”
慕清清伸出手,手将里的手绢展示在狄元方的面前。
慕念娇不服气直接抢过她手中的手绢,再与自己花一两银子买来的最喜欢的普通手绢比了比。
这一动作让一直暗暗瞧着慕清清的凤尧眼色顿寒。
有人已经对她起了歹心,她却浑然不知,眼睛紧紧盯着双手的两张手绢。
无论是做工还是那触感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是云与泥,毫无可比性!
这个感知让她如遭雷劈。
“朱翠儿!”
这时慕清清忽然一脸戾色的看向朱翠儿。
慕清清突然的凌厉让朱翠儿吓得顿时一哆嗦,“小女子在!”
“你说你是亲眼看到小六杀人?”
“是!”
“那可就奇怪了!慕青松被杀那天你早已回了娘家,被杀当晚夜里下了大雨,你根本没有回那慕青松包养你的小别院!那你是怎么看到小六杀人的?千里眼么?”
其实这事她是很清楚不过的,醉泉楼被人投毒,致使绿衣也跟着中毒一事,她怀疑与慕青松有关,便叫小六去监视,那日正好朱翠儿不在,下午慕青松兽性大起便去妓馆找姑娘。
朱翠儿是第二天回来,而慕青松当晚就被杀了。
这人却说亲眼所见这不是很矛盾吗?
“狄大人这件事,需要再叫人证吗?我想朱翠儿回娘家当天应该有不少人看到吧?”
还未等狄元方开口
这朱翠儿却是直接颓然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