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人?”
吴清眨了眨眼,轻声呢喃。
“何为空灵人?”秦萧忙追问。
父亲信件曾提及的所谓武者之境,那个世界究竟藏有多少秘密,何时才能完全解开它那神秘面纱。
今日又蹦出一新名词,他已多少有些免疫,不似先前那般沉不住气。
“所谓空灵人,最几百年来未曾出现过,如今已是遥远的传说,无人见过,伯伯也是在古籍中翻阅得知。
按记载所说,空灵人是不依托任何介质,单凭自身体质便可快速修炼,是极为罕见的体质,千年难得一遇。
数千年来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每当空灵人横空出世,必将轰动整个武者之境,甚至可改变整个格局。
古籍记载有残缺,伯伯便只晓得这些,据小清所描述,恰恰符合上述所言。”
吴伯伯细细道来,情绪微微激动起来。
秦萧闻言震惊不已,何种力量能改变整个武者之境的格局,原先以为灵珠已是惊天之物,如今看来,相比于空灵人,真是小巫见大巫。
一旁的吴清静静倾听着,方才父亲所言,她完全不懂。一个个新词在脑海中蹦跳出来,陷入迷茫之中。
二十年所识的唯物主义世界,竟存在另一未知世界,打破常规,神秘隐匿。
她自己竟是所谓的空灵人。
荒谬绝伦,这便是她当即心中所感。
好比有人告知地球不是圆形而是方形,一加一等于三一般,整个世界观瞬间崩塌。
“倘若如此,一但被人发觉,那小清岂不很危险。”
秦萧已嗅到危机的来临,这好比一乞丐手捧着万金,他人岂能不惦记。又好比当权者岂能容忍未来将颠覆自己政权的人存在一样。
吴伯伯闻言脸色一变,方才只光顾着兴奋,却未想到这一面,如若真如秦萧所言,怕是吴家会成为众矢之的,思及此处一滴汗珠缓缓滑下。
他焦躁不安起来,起身来回踱步,这关系到吴家生死存亡,如若处理不当,怕是吴家就此陨落。
“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此事。”吴伯伯轻声呢喃着。
吴清瞧着父亲焦急难安,不由说道:“爸,怎么了?”
吴伯伯忽顿足,随即而来再度坐回椅子上,急言:“小清,自此你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身手,否则怕是爸也保不了你了。”
“爸,我不懂,究竟为何?”
她瞧见爸凝重的面色,意识到此事必将重大。
“爸一时也说不清,以后你自会明了,务必谨记爸方才所言。”
说罢,吴伯伯一顿,随后转头瞧向秦萧,面露惊色而言:“小萧,我也发觉你身上并无武者气息,难不成你也是空灵人?”
“武者气息?此乃何物?”
“简而言之,它是一种感知,一种气息,凡灵泉修炼者必定有的气息,而你和小清却没有。”
秦萧内心咯当一响,顿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深陷危机之中,墨家和韩家已知晓自己的深浅定会调查一番。
一想到江伯曾叮嘱过,万万不可泄露灵珠的秘密,任何人也不可,这该如何回应吴伯伯的疑问。
“吴伯伯,其实我也不知为何这般,空灵人,兴许吧!”他思忖许久,终是装糊涂来应对。
吴伯伯一时不语,楞楞瞧着眼前两个孩子,如若皆是空灵人,未来将如何怕是谁也预料不到,可惜吴家目前没实力保护这二人。
“你二人自此不可与他人动武,不可随便亲近武者之境,兴许能自保。”
吴伯伯瞧过二人,叮嘱吩咐。
“吴伯伯,墨家已知晓此事,怕是会追查不休,当如何?”
“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吴伯伯闻言,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若是在二十年前,吴家可直接抹杀墨家从而守住秘密,可如今的吴家,有心无力了。
三人接着闲谈几句,最后吴伯伯心神疲累,拜托秦萧照看小女,随后离去。
此时房间只有二人,秦萧往前探身给她盖好被褥,随后坐在一旁,托着下巴静静瞧着她,微微苍白的脸庞,时而微微蹙眉,时而微微张嘴,面露痛楚。
想必定是因伤而疼痛,不禁伸手欲安抚,随即又缓缓收回,瞧着她正受着伤痛的困扰,心不由得一纠。
待她痛楚缓解了些许,瞥眼瞧向他:“你出去吧,我想独自休息一会儿。”
“我不会打搅你,让我多陪陪你。”
“你……”
她紧锁眉头,额头冒出细珠,轻声哼了一声。
他忙探身用一洁净毛巾细细擦拭汗珠,忙言:“真不用去医院吗?要么吃些止疼片。”
不大一会儿,疼痛消散了些许,她徐徐而言:“药对我而言,无益而有害,打小便如此。”
他微微一惊,空灵人果真异于常人。
接下来二人无语。
他抬眼四下打量房间,这还是初次进入她的闺房,房间不大,整体简洁,一床一桌一梳妆台,数把椅子而已。
阳台一侧一大落地窗,数盆盆栽摆放阳台和房屋角落,盆景花香在空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怡神悦。
“你为何总缠着我?”
她轻声呢喃打断了他。
收拾下四下打量的双眼,他垂目瞧着她,内心怦怦直跳,半晌过后,鼓足勇气窃窃而语:“我……我喜欢你,自打那天你救了我便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这幅皮囊吗?”
她情绪没任何波动,依旧淡淡而言。
“我……我也说不清,一见你便欢喜异常,不见你又甚是挂念,想靠近又不敢,远离又不舍,我……我也不知怎么了。”
说罢,他便垂目,脸红红的,双手不闲揪着衣裤。
“你还是放弃吧,异性于我而言,至今也不曾有过丝毫悸动,兴许此生不会有情。”
她抿了抿唇,眼睑微垂,显然有些微微失落。
闻言,他又是一惊,竟然有如此之事,这难道是空灵人的宿命吗?
难道这份情就此中断深埋,才露嫩芽,还未开花结果便已掐剪。
“即便如此,喜欢你是我个人之事,与你无关,我愿默默守护着你。”
他抬起头定定瞧着她。
她微微叹息一声,不明他为何如此执着,究竟喜欢一人是什么感觉,她盼着将来能亲自体验一番。
“小清,你对你爸是什么感情?”
空灵人若无男女之情,那么亲情又会是怎样?与常人又有何不同?
闻言,她定定望着天花板,思忖片刻而言:“他欢喜我自会欢悦,他悲泣我亦心伤;他在身旁则欢快,若不在则挂念;宠我会甘甜,责骂亦会委屈。”
闻言,看似正常合理,他总感觉哪儿怪怪的,说不出个究竟,这更像男女之情,若父女之情也勉强算合理。
“若他不在身旁,时时刻刻止不住思念,眼前时常浮现你爸的身影吗?”他忙又问。
亲情与爱情还是有差异的,亲情犹如溪流,缓缓不间断,无私不求回报;然而爱情好比滔滔江水,急促奔放热情,自私且需得回应。
她顿了顿,言:“时而会挂念得紧,我也不知如何言之。”
……
二人一问一回,不知不觉之中,她渐渐打开心扉,愿意与他人交流沟通。
这算是良好的开端,让他人能够走进她的内心,徐徐解开心中枷锁,释放出她自己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以往因种种缘故困扰着她,从而封闭内心,至此无人真正了解她,甚至她爸也不曾。
而对于秦萧,与她有着相似经历,自幼也自闭孤僻,如今他已走出内心,拥抱接纳这个世界。
且遇上了她,初次让他心动之人,还有了他所在乎的朋友。
今日二人相谈,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上许多,经过此番交流,他才初步认识了她。
爱的告白算是彻底失败,事先他便晓得结果,便不怎么失落。
他欲助她走出心魔,如同其他女孩一般,苦笑洒脱自由自在,有爱有恨有血有肉。
“若信我,把手给我。”
他伸出手,柔和微微一笑。
若是平日有人如此,她定会置之不理冷眼相待,又或是赏一耳光拳脚相加,此刻她不自主缓缓伸出小手。
他拉着她的小手,她微微一愣,当即轻轻挣了挣。
他紧握着,小手柔软光洁无暇,手心传来她的温暖,不禁再度怦怦直跳,双颊微微泛起羞红。
“你有何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拉我手作甚?”
她挣了挣便收回手,抬眼瞥了一眼面露不悦。
“若有朝一日,你有我这般神态,心怦怦直跳,面红耳赤,这便是有爱了。”
“瞧你脸颊通红,看似挺难受的。”
“这只可体会而不可言明,两情若是相悦则美妙至极,不然则悲痛万分。”
……
初涉情感的他,竟开始教导她何为情何为爱,好比四岁孩童搀扶两岁孩童学走步。
她看似兴致勃勃,如学生求知好学,止不住不断发问。
而他也愿一一作答。
随着时间悄悄流逝,她脸蛋红润起来,眉头舒展,精神渐好,如同她所言,治愈速度之快,不可以常理度之。
这时,吴伯伯遣人告知一事,墨老爷再度登门造访,让他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