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一嗒、一嗒”的滴水声,同时围绕在耳边的还有那闹人的成群的鸟,站在那沾满水珠的树枝上叫嚣着。
“吧嗒”水珠重重的从高处落了下来,打在躺在那落满枯湿叶的地面的人。
“唔……”蒋侨睁开眼睛,抬起手把自己那沾满脸的水扫开,另一只手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身上满是泥土和枯叶,蒋侨坐起,伴随来的是身体各处的酸痛。
蒋侨咬牙锤了捶自己的手臂,站起来向四处张望。
全是树,层层叠叠,树上挂满水的树叶,像似昨夜下了一场很大雨样,空气中全散发着泥土与树叶混和在一起的清新之气,而地下却是已经枯了的湿叶,没有半点儿生气。
蒋侨目光陌生的扫着周围,这是哪儿?蒋侨看着周围,脑海里回忆昨天的事情。
就在这时,隔着好几层树木之后。传来了阵阵的呼喊声,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人,传来“哗哗”摆动树叶和砍动树枝的声音,动作很大。
蒋侨闻声,那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想转身向后看去,却没料想到,骨头像是被砍了一样的刺痛,瞬间蔓延了整个全身。痛的让蒋侨一脚没站稳往一边崴去,整个人栽下去,趴在那树叶上,痛的蒋侨重重的闷哼了一声
那一群人因隔着远,自是看不到那栽下去的蒋侨,走在前面的全是拿着镰刀埋着头把前面那带刺头儿的树藤砍去开路的樵夫,后面才是一批丫鬟和家丁模样类似的人,分别朝着左右或对着前方喊着“二小姐——二小姐——……”
蒋侨趴在那儿,全身像是被五马分尸了,那感觉和从十层楼摔下来却没有摔死一样,有得一拼。
之前她站起来的时候,除了麻木与僵硬外,就只有酸痛罢了,此时却痛得她感觉她口里的牙齿都痛的要松掉了,就连张开嘴发声都像是整个脸在抽筋一样。
那些人渐渐散开走进时,也不知是谁眼尖,指着蒋侨的方向,大声喊了声:“快,快看,那里有人”。
一群人看见纷纷围了过来。
几个胆大的上前,伸着手在鼻尖试探,看是否还活着。
“是,是二小姐没错,二小姐那天是这衣着,二小姐还活着”几位家丁跪下来看蒋侨那搞怪抽搐的脸,只好凭借自己那天看小姐出门时穿的衣着来判断,欣喜的报告。
声音刚落,蒋侨身旁有丫鬟般模样跪在蒋侨旁边,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小姐啊,这些时日,奴婢日日未闭眼,一合眼就是二小姐那苍白的容颜,寻了这么久,奴婢以为……以为小姐已离我而去,现在见小姐安然无恙,奴婢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一旁的蒋侨听见她这么在耳边尖吼丧哭,本就想说话的嘴,抽搐的更厉害了,瞪着她的两眼突的一翻,痛的晕了过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安然了?没看见我手都抬不起来吗?话都说不出来吗?
待蒋侨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一个极为古色古香的床帘,从上至下结放着淡薄的蚊纱帐,终至还有几毫米便要落地。蒋侨睁眼看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惊呼声:“呀,二小姐醒了,快去叫夫人和老爷还有大夫来。”
此时,余钟正站在房外与一位大夫模样的低低的在那耳语,说着话。
那大夫向余钟鞠腰叩手。
“赵大夫不必多礼,快快与我说我那二女子伤势如何?”余钟双手扶起赵屹,面色焦急的问道,赵屹恭敬的向余钟道:“余丞相二女儿,没有过多的皮外伤,只是受了些风寒,再者便是几日没有进食,身体有些虚,其就并无大碍,只是,刚刚草民为二小姐把脉时,余小姐气息混乱,不知为何全身上下筋脉全部破裂损伤,如今能安然活下来真是福大命大,那经脉破裂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也未必承受得住,真不愧是帝皇看中的儿媳,真乃人中之鹤。”
赵屹说着还不忘拍拍余钟的马屁,如今谁人不晓天下第一贤臣余钟二女儿余楚然将会嫁给帝皇四子左晖隐当王妃,本不是什么惊讶事,却被市井小民传的沸沸扬扬,脸上如何不涨光?
那余钟听到心中肯定欣喜,老脸上扬着光可想去赵屹前头的话,不安的问道:“我那二女从山间滚落下来,伤的也只是皮骨的伤,为何筋脉怎会破裂?而我二女儿也从未习过武。”
“那草民也不知,草民也把了好几次脉,确实是那样,不过丞相你放心,如若二小姐从未习过武,大概便是别的原因造成的,而那筋脉是破损,依草民来看,只需好好的休养静坐调息,会恢复过来。”
“那便好、那便好”余钟听他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楚然寻了回来,他算是安心了,如若不是依了婵夕的话,让那山脚下的农夫去寻,定会让楚然活活饿死在山野间。
余钟想着,一位丫鬟便急急忙忙的跑到余钟身旁,向赵屹和余钟行了礼,欣喜的说:“老爷,赵大夫,快去看看,二小姐醒了。”
“醒了?”赵屹问道,那丫鬟连忙点点头:“赵大夫您快去看看吧”
蒋侨睁着眼睛,震惊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为她端水擦药,还一口一口喊着二小姐,演得这么真。蒋侨紧忙抓住一个为她擦脸的一个丫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蒋侨问道,便想要坐起来。
她这不会是……穿了吧?不会啊,这么科幻的会发生在她身上?不不不。蒋侨使劲的摇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去。
“二小姐、二小姐,你不可以下床,你伤口还没好……”为她擦脸的丫鬟说道,把手中的布丢向一旁来扶着她,却见蒋侨自顾自的摇头,嘴里还碎碎念。吓得那丫鬟扶住蒋侨的手不停的抖,想把她按回去却不敢使劲。
蒋侨手掀开被,不管那丫鬟,自己就想坐起来,腰刚刚抬在一半,那种痛又瞬间袭上了整个身体。
“嘭”的一声蒋侨就直直的往床上躺了去,站在她身旁双手扶着她担心她会扯坏伤口的那个丫鬟,看到蒋侨倒在床上,腿一个哆嗦“噗通”的就跪了下来,不管是不是自己没有扶稳,头就一个劲的向地板叩去,哭着说:“二小姐、二小姐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
蒋侨躺在床上,咬牙的扯着嘴角搓着自己的腰,无力的说:“行了行了,快下去”。
差点儿忘记自己这老腰抬不起来了。
闻声立马有人把那丫鬟拖到一边去。
余钟和赵屹推门而入,后头还跟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像是上了年纪还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进门就似着急的跑到蒋侨的床头,看见蒋侨睁着双眼看着她,愣了愣神。
这死丫头没死?
婵夕想着,半会才伸出手用手中的帕子抚上蒋侨那带着伤痕的脸,边说边哭了起来。另一个好像进来的女人好像与蒋侨一般大小,站在一边也用狐疑的目光不停打量这蒋侨的脸。
“二娘我可算见着你了,这些时日寻不到你,我是夜夜不安,夜夜不安呐……”婵夕趴在蒋侨的床头,对着蒋侨哭得就真像自己掉了女儿寻了回来一般,为娘的那是激动哭的高兴。
蒋侨对着对着她畅开嗓子哭的婵夕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缓缓的别开了脸。
哭得这么假,我都不好意思陪你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二夫人,你且让一让老朽,待老朽为二小姐把把脉,再让二夫人和小姐叙旧”赵屹手中拿过药箱,站在婵夕身后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