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洪山叔叔的怒斥下,高天如惭愧地低下了头,他悄悄地把银子放了回去。看此时天已大亮,你叔叔和高天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蒙古包。
这时候,巴特尔一家人早已起来,女儿乌云琪琪格在照料着羊群,娜仁花大婶在忙着做早饭。而巴特尔大叔骑着马,已带着两个皮囊从远处归来,原来他一大早便打水去了。此时巴特尔大叔已看到了你叔叔和高天如,他老远就喊着:小伙子们,我们有水了,快来洗洗脸吧!
你叔叔知道,牧民们在草原上转场时,他们的生活用水是很缺乏的。见巴特尔大叔这么辛苦的去打水,他俩都不好意思用水洗脸。大叔看出他俩的心思,说道:“小伙子们,我们这一带有水,你们就放心地用水吧。”
见你叔叔还不去洗脸,巴特尔大叔道:“小伙子们,我们牧民常年在草原上迁徙,对经过的路线,什么地方有水非常熟悉。比方说,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一个大水塘。另外,在这个季节里,草原上经常有雨。而下雨后,低洼处就会冒出许多小水塘。不过对于驼队和商旅的人来说,他们不知道这个秘密。”
听了大叔的介绍,他们这才去洗脸,两人还顺便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渍。而大婶此时去蒙古包里清理卫生,乌云琪琪格则招呼大家,准备吃早饭。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你叔叔便告知巴特尔大叔一家人,我们准备出发上路了。我们俩非常感谢大叔一家人,昨晚的照顾和款待。听说两人要走,还没等洪山叔叔说完,巴特尔大叔便不高兴了。他拉着洪山叔叔的手,对两人道:“小伙子们,我们昨晚才见面,而你们今天早晨就要走,是不是大叔没有把你们照顾好?”
你叔叔听了急忙解释道:“巴特尔大叔,你们一家人对我们俩太好了。昨晚,不仅在我们无助的时候救助了我们,而且还让我们住进了蒙古包。大叔一家人为了我们能休息好,全家人却住在了窝棚里。我们俩对大叔一家人,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能埋怨大叔?”
大叔听了这话,高兴地笑了:“这就对了嘛。你们是大叔家的客人,所以一定要听大叔的话。由于昨晚匆忙,大叔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客人,因此大叔要杀羊来款待你们。大叔知道,你们遭遇土匪抢劫后,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既然到了大叔这儿,你们就安心地住上几日。没事干的时候,就洗洗衣服讲一讲卫生。待大叔明日骑马出去后,给你们打探一下驼路上的消息。过几日后,我们的羊群就要转场了,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出发。你们俩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等着吃你大婶做的手扒肉。”
中午时分,就要开午饭了。巴特尔大叔客气的请你叔叔他们进入蒙古包。你叔叔按照蒙古族的礼节,请大叔在餐桌正面坐定后,两个人这才在餐桌的右边坐下。等娜仁花大婶和小女儿在左边上座后,巴特尔大叔按蒙古族的风俗,用无名指弹酒水敬天地,然后请大家开始用餐。
这时,你叔叔将羊脊上切下了一小块羊肉,客气地先请巴特尔大叔品尝。看小伙子们如此懂礼貌,巴特尔大叔满意地笑了。而大婶娜仁花见状,也热情地招呼两位客人,要他们多喝酒多吃肉。你叔叔和高天如,见大叔一家如此豪爽待客,此时已没有了昨日的拘束。
在热闹的气氛中,他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巴特尔大叔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出了蒙古包。突然间,你叔叔发现,穿着漂亮衣服的乌云琪琪格上场了。小姑娘为了表示对远方客人的欢迎,今天中午,她要给大家表演节目。
这时,只见她头戴高高的帽子,梳着长长的小辫,身上已换上了节日穿的红裙子。巴特尔大叔见了,高兴地说道:快拿马头琴来,我要用琴声给女儿伴舞。而大婶娜仁花也说,自己要给女儿伴唱。
一家人将饭桌重新整理后,给乌云琪琪格腾出了一块小小的舞场。接着,母女俩先唱了一支优美的祝酒歌。而你叔叔和高天如在祝酒的歌声中,每人饮了一碗马奶酒。接下来,乌云其其格开始给大家表演舞蹈。
在大叔琴声中,在大婶的歌声中,乌云琪琪格开始起舞了。然而小姑娘娴熟的舞步,让你叔叔感到惊讶。在舞蹈中,只见她红色的裙子,像波浪一样旋转。她漂亮优美的舞姿,独特的抖肩动作,赢得了你叔叔的高声喝彩。乌云琪琪格跳了好多种舞蹈,你叔叔都叫不来名字,只知道有盅碗舞、筷子舞等舞蹈。
你叔叔常年在草原上奔走,深知蒙族女孩能歌善舞。然而他没想到,不到十岁的乌云琪琪格,她的舞姿却是如此的出神入化。她那苗条的身材、娴熟的舞步,随着舞姿旋转的小辫,让你叔叔感觉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一个跳舞的精灵,一朵草原上的山丹花。
在一家人欢乐的歌声中,你洪山叔叔发现巴特尔大叔流下了眼泪。你叔叔见此情况慌了,忙问大叔是怎么一回事?巴特尔说道:“我们全家人,好长时间没有与客人们聚在一起狂欢了。看了女儿优美的舞姿,由于心情激动,所以流下了高兴的眼泪。”
大叔解释道:“我们一家人常年在草原上游牧,很少能有朋友到来。这次全家人出来给羊群转场,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人了。家里来了两个晋商驼队的客人,我们全家人都非常高兴。我要你们留下来陪陪我们,你们便答应了。我要谢谢你们两个年轻人,你们俩是我们全家真正的朋友。”
巴特尔大叔家的狂欢,一直到晚间才结束。临休息前,巴特尔还告诉你叔叔。明天你们俩继续在家里休息,而大叔要骑马走得远一些,帮你们打听一下土匪们的活动情况。假如有了驼队的消息,我一定会把你们俩,送回你们的驼队里去。
家庭聚会后的第二天,大叔出去打听消息。由于没有发现土匪的踪迹,也没有碰到驼队里的人,所以大叔同意了王洪山的意见,决定把他们送到商旅经过的驼道上去。
第三天的早晨,当大叔一家人驾着勒勒车,赶着羊群转场的时候,巴特尔大叔把王洪山和高天如,送到了有商旅经过的驼道上。而这时,恰好我和几个队员在驼道上,与转场的巴特尔一家人相遇。
当我知道是巴特尔大叔一家人,救了你洪山叔叔和高天如后,我代表李掌柜对大叔一家人表示感谢。我对巴特尔大叔道:出了这件事后,我们驼队的李掌柜,这几天一直在寻找他们两个人。没想到大叔救了他们,真是太感谢了。”
而巴特尔却笑着说道:“谢什么,我们都是朋友。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看大叔要急着赶场,我和你洪山叔叔,只好与巴特尔大叔一家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以上便是你洪山叔叔,遭遇土匪的一段经历。谁知从那以后,你叔叔再也没见过巴特尔一家人。他对我说过,巴特尔一家人善良朴实的面孔,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在回马帮的路上,我告诉王洪山和高天如,由于他们几个人成功的牵制了土匪,驼队的货物没有遭受损失,只是两个保镖一死一伤,一共损失了四匹好马。而土匪们不仅抢劫失败,而且土匪们四五个受伤,七八匹马残废。
回到了驼队以后,李永堂给大家开了庆功会。在大会上,他说道:“驼队这一次遭遇土匪抢劫,生死时刻王洪山挺身而出。他临危不惧的行动,不仅拯救了驼队的财物,保护了驼队全体人员的性命,而且使我们驼队在商道上名声大振。”
由于你叔叔保卫驼队有功,因此得到了大家的尊敬。李永堂不仅奖赏了他一些股份,而且还得到了李掌柜的提拔重用。从那以后,李永堂便坐镇归化城,平日里只给驼队配货发货,轻易不来包头的会馆了。而马帮在包头会馆的事情,便由几个马帮的头来负责了。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过去了。而我和你洪山叔叔,都已是年岁奔三旬的人了。在去往漠北的这一条驼道上,李永堂已让你叔叔全权代表他,带领着驼队独挡一面了。他现在不仅在驼队里有了权,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几峰骆驼。而我和高天如,这几年也得到了提拔,都已成了驼队的首领。
这几年中,不管风吹雨打寒风酷暑。我们带领着各自的驼队,去过了漠南、漠北、漠西的许多地方。
最重要的是,我们几个人的蒙语已相当熟练,当我们与蒙族商人对话谈业务时,已没有一点障碍。由于几个人分别在几个驼队里当负责人,因此我们之间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这次与小老乡见面,我也是预先得到了消息。
听到这里,守田问道:“杨叔叔,那你们三个人衣锦还乡的计划,还没有实现吗?”
杨金锁笑道:“衣锦还乡谈不上,不过我在老家已说好一门亲事。今年过年回家,我就要娶媳妇了。而你洪山叔叔,至今还是单身,至于高天如,据说也没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