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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巴特尔大叔一家

你叔叔听了,继续安慰他道:“天如哥,你不要那么悲观,虽说情况有些不妙,但我们也不能放弃生的希望。今夜有月亮和星星,可以帮助我们辨别东南西北。另外土匪离开以后,地下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可以试着找找土匪的马蹄印,来碰碰运气。总之,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能找到一户人家最好,如找不到,我们也要想办法坚持到天亮。你要相信李掌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会派出人马来寻找我们的。”

高天如在你叔叔安慰下,终于鼓起了勇气。两人按着土匪留下的马蹄印向前走。就这样,他们俩互相掺扶着,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当地下已看不到土匪马匹留下的痕迹时,两人便在月光的指引下,漫无目地的向前走去。

突然,在茫茫的夜色中,你叔叔看到前边有亮光闪了一下,他高兴地喊道:“天如哥,前边有灯光,一定有人家。”而高天如抬起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他沮丧地说道:“洪山兄弟,你不是看花眼了吧,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灯光。”

你叔叔没有回答,仍然看着发光的方向。走着走着,闪烁的灯火又出现了。你叔叔惊喜道:“天如哥,你看到了吗?灯光又出现了。”高天如这次也看到了发光的灯火,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后,隐约还听到了牧羊犬的叫声。他们俩兴奋无比,都说道,这下好了,我们有救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朦胧的月光下,出现了一座蒙古包。此时,还没等他俩走上前去,蒙古包前的狗叫声,早已惊动了蒙古包里的主人,只见一个中年大叔从蒙古包里走了出来。

见有客人来到,中年汉子急忙过来以礼相让。此时蒙古包里还有两个女人,听到外边有动静,她们也起来迎接客人。你叔叔知道蒙族的礼节,他一定要让大叔与家人在前,自己和高天如才跟随大叔进入蒙古包内。

昏暗的油灯下,显示出这是一个简易的蒙古包。这个蒙古包的四边,用几根粗木头立起来做支架,木支架的周边还有几根横的木棍做支撑,整个木架外边用羊皮包起来,就成了一个简易的蒙古包。而木头支架下面的一头,则深深扎在土地里。

看了大叔的的家,你叔叔心里明白了,这是一户逐水草而迁徙的牧民。现在的季节,草原上水草肥美,正是牧民们为牲畜抓膘赶场的好时候。由于主人家忙着赶场,加之天气炎热,所以这家主人是临时搭建的蒙古包。

你叔叔看到,这个蒙古包虽然简陋,却比较通风凉爽。在屋里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皮,上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桌,而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你叔叔心道:看来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生活空间了。

你叔叔和高天如多年行走于大漠南北,他俩都会说几句半生不熟的蒙语。而两人没想到,蒙古包里的主人居然也懂一些汉语。就这样,双方互相谈话交流,其中加一些手势,终于弄清楚了对方所说的内容。

在谈话的过程中,两人一再表示感谢,这么晚了,我们二人还来打扰主人一家,真是对不起。

中年大叔则对他俩说道:“你们不要客气,来草原上的驼队,都是我们牧民的朋友,我们欢迎你们的到来。”

大叔首先介绍了自己,他叫巴特尔,是这家的男主人。而蒙古包内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妻子娜仁花,一个是他十岁的女儿乌云琪琪格。

当得知驼队遭遇了土匪抢劫,你叔叔他们与土匪搏斗时,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巴特尔大叔十分同情他俩的遭遇。大叔一边咒骂这些土匪,一边给他们做了身体检查。大叔还安慰他俩道:自己常年骑马,对摔伤一类的病情很内行。经过检查,巴特尔大叔告诉他俩,你们俩虽然都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但身体只是外表有一些淤血和皮外伤。并没有伤着筋骨,小伙子们放心好了。

大叔见状,把娜仁花大婶叫了过来,吩咐她道,先用白酒给两个小伙子清洗一下外表的伤口,然后给他们洗把脸,清理了一下卫生。大叔还对你叔叔说道:虽说你们俩都是些皮外伤,但也不能大意。现在天气炎热,蚊虫比较多,要注意伤口发炎化脓。

当得知你叔叔他们还没吃晚饭,巴特尔说道:你们俩先稍事休息,马上给你们准备晚饭。接着大叔告诉娜仁花大婶,清洗完伤口后,赶快给客人们准备晚餐。在等待用餐前,巴特尔大叔还告诉他俩,你们在驼道上遇险,经过一晚上的奔波,现在已来到了希拉穆仁草原。

在巴特尔家的蒙古包外,有一个简易的灶台。功夫不大,好客的娜仁花大婶已将热奶茶,炒米、奶皮子,热腾腾的羊肉端上了桌。你叔叔王洪山与高天如,他们俩常年在草原上行走,知道蒙古族的礼节,便礼貌的邀请巴特尔大叔一起用饭。而大叔却告诉他俩,你们不要客气,大叔早已吃过晚饭。这羊肉是今晚刚做的,你们趁热慢慢食用。说完,巴特尔便走出了蒙古包。

你叔叔和高天如,两个人此时饿的饥肠辘辘。他俩也顾不上客气,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吃着羊肉。工夫不大,他俩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吃完晚饭后,两人这时才注意到,蒙古包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几声牧羊犬的叫声。看着空荡荡的蒙古包,你叔叔心道:巴特尔大叔一家人,这么晚了在干什么?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他和高天如走出蒙古包去观看情况,但眼前的情景让他俩惊呆了。月光下,两丈开外的地方,巴特尔大叔一家人正在搭建一个简易的窝棚。两人见状,也急忙走上前去帮忙。

你叔叔看到,巴特尔大叔对搭窝棚非常熟练。他用几根五六尺长的木棒斜插在土里,在相距五六尺宽的地方,固定成两个三角架,然后在两个三角架上的上方,横拉一根木棒将其固定好,这样一个简易的窝棚支架就做好了。接着,他在木架的四个方向,在地面上各拉一根加固的绳子。做完这一切后,大叔又在木架上铺上了毡子和羊皮,转眼间一个简易的窝棚就搭好了。

巴特尔大叔对他俩解释道:“在这个季节里,由于老是转场,所以平日里全家人用的只是一个小蒙古包。而今日来了客人,蒙古包就不够用了。”

看到眼前的情形,你叔叔明白了,这是大叔一家人,为他们临时搭建的休息住所。但是,当简易的窝棚搭好以后,让两人不能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巴特尔大叔对他俩道:“你们是远方来的客人,今晚必须住在蒙古包里。而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这个窝棚里休息了。”

你叔叔王洪山听了巴特尔大叔的话,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对大叔道:“我们俩落了难,大叔能收留我们过夜,我们俩已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让大叔一家人跟着受罪?”

但巴特尔大叔不为所动,坚持要他俩住在蒙古包里。他说道:“小伙子们,我巴特尔虽然与你们初次相逢,但也非常痛恨土匪。你们遭了难,大叔怎么能不帮助你们?再说,你们俩来到我家,就是我家的客人。我们蒙古人的习俗,是不能怠慢了客人的。再说,你们驼队的人,都是我们牧民的朋友。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一家人的休息,现在天气炎热,晚上除了蚊虫多一些,我们全家人住在窝棚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叔叔和高天如,见拗不过巴特尔大叔,只好按照大叔的安排住进了蒙古包。由于奔波了一天,黄昏前又与土匪们进行了殊死的格斗,因此两个人早已疲惫不堪。他俩躺在蒙古包的皮褥子上,身上盖着大婶拿来的毛毯,很快就呼呼入睡。

天刚麻麻亮时,你叔叔突然被高天如推醒了。朦胧中,他见高天如手里拿着一小块银子,在他眼前直晃悠。你叔叔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翻身坐了起来。高天如诡秘地笑着,小声道:洪山兄弟,你没感觉出来?我们睡觉的皮褥子下边,竟然有好多碎银子。刚才我翻翻身子,褥子底下的硬东西,咯得我身上特别疼。我觉得奇怪,便摸了摸皮褥子底下,结果在皮褥子下面发现这些碎银块。”

你洪山叔叔听了,也摸了摸他躺着的地方,皮褥子下面果然也有银子。见高天如神情诡异,你叔叔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天如小声道:“皮褥子下面有这么多碎银子,这家主人肯定没有数。休息了一晚上,我觉的身体已无大碍。天亮以后,我们就该去寻找驼路商道了。因为只有找到了驼道,我们才能知道驼队的下落。”

“从巴特尔大叔家走出去,前面不是稀疏的草地,就是人烟稀少砂砾地区。我俩现在孤立无援,路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我们少拿一点银子,这家主人也不会知道。再说,我俩身无分文,如果在路上遇到麻烦,也能备一下急需。”

你叔叔听了大怒,他斥责高天如:“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巴特尔大叔一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昨夜又饿又渴,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如果不是巴特尔大叔一家收留了我们,给我们吃饱喝足,又让我们住进他家的蒙古包。也许昨夜我俩已被狼群吃掉。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就要做这忘恩负义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种人!”

听了你叔叔的话,高天如仍在小声嘟囔:“我哪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呢?我也是为咱们留条后路吗?”你叔叔听高天如仍在狡辩,他怒斥道:“你把银子放回去,你还是我哥,我俩还是朋友。假如你执意要拿银子,那从现在起,我与你再不来往。古人有割席断义之举,我要学古人与你划地绝交。即使今日上了路,我们也各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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