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斯皇家学院·宝库】
人总是被今日之事多烦扰,为明日之事多担忧。内心是不喜欢的,戴上个面具,始终是个笑脸人,成个伪装者。在真心与欺骗之间潜伏,在厌恶里喜笑颜开。让时光虚度在愁苦里,酿一杯酒,老来时饮尽。看破这红尘的道理,才发现自己的一生令自己欢喜的才那么一两件事。
欢喜也好,难过也好,也是一生;精彩也好,平庸也罢,也是一生。只不过是渴望值得,在黄昏将至,有温暖的光照亮漆黑,疲倦的心。
学院的课程安排的并不是很紧促。这点倒是和普通大学没什么区别。昨天快下课时,南丁格尔说今天课程取消,进入【宝库】。当夜安若黎邀请诺尔他们相聚,询问宝库的一些消息。诺尔只是说,那里一切靠缘分。有的人在那里得到了【宝具】但大多数人在那里什么也得不到。通俗来说,那里是学院的武器库,只不过里面的武器都是神的收藏。不要强求就好。
所以安若黎完全把今天这趟【宝库】之旅当成了校内一日游。早晨九点,南丁格尔的白色迈巴赫准时出现在七号公寓的门口。安若黎慢吞吞的上了车,带着昨晚没有睡醒的困意。绿荫丛丛,像是偶像剧里夏日繁花锦簇的校园,爱情和偶然总不知哪个先发生。
如果【天眼】代表着审查,【教堂】是圣洁,那【宝库】真的很普通了。生了锈的青铜大门,发绿的半圆体烙印在上面,墙壁山布满苔藓,没人清理,荒凉的主题元素,与这座【皇家学院】真是格格不入。
这里有多久没人来了?这是安若黎看到门时候的第一个想法。南丁格尔慢慢推开有几十厘米厚的青铜大门。像是打开了历史,打开了一本泛黄的书籍,上面记满了陈年的旧事。城东的姑娘,城西的饼,还有刀剑戟钺的沙场烽烟,那在小酒馆等着的心上姑娘,在烛影子里盼望的眼神。
枯藤在院子里肆意躺着,新芽又长在上面。淤泥还没干透,也不只是下了雨还是这里太过潮湿。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孩手里拿串糖葫芦,坐在门槛上。随意吐着山楂的子。好似冬天里新年快来的滋味,欢喜热闹,人们都匆匆往家赶,只有没事干的小孩嘻嘻哈哈的在大街上吃着糖葫芦,看着棉花糖。
【守陵人】我把他们带来了。南丁格尔看着眼前的小孩,躬身说道。
小南啊,不要这么紧张,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那,给你吃糖葫芦。小孩笑哈哈的把糖葫芦递出去,等南丁格尔接。
不了,【守陵人】您吃就好。
哎呀,真没劲,你们呢,吃吗?【守陵人】又看向安若黎他们。陈曼禾两眼巴巴的看着这串糖葫芦,就想上去拿。陆明轩和安若黎到时在后面恭恭敬敬。
诶,这个丫头,有意思,给你了。说着,一串糖葫芦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陈曼禾的手里。陈曼禾也不嫌脏,一口咬下去,感觉牙都被崩掉了,连忙吐了出来。看的小孩哈哈大笑。糖葫芦尖尖的签子扎在手里,流出血来,吸了进去。被吐出来的山楂连同手里的,一同飘上空中,发出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面圆形的和盖铜镜,落在陈曼禾手里。
小孩笑嘻嘻的看着前面的四人,自言自语的说道。黄泉国里【轮回镜】,这命呦,看不穿啊,看不穿。这个【宝器】你可以拿走了。说着,便起身慢悠悠的往青铜大殿里晃。安若黎惊讶于陈曼禾这个吃货的好运,不得不说,真是傻人有傻福。倒是陆明轩一脸淡然。南丁格尔看看陈曼禾示意她赶紧收起来,便快步跟了上去。
如果说别的地方要不是圣洁让人不敢亵渎,要不就是科技感十足像进入了未来世界。那么【宝库】看起来就真的像个杂货铺。有插在石头里的剑,挂在墙上的折扇,带着刀绣着龙纹的双枪,很多东西都被四处随便扔着,像个杂货铺。
你们坐那。小孩指指中间已经破了的蒲团,让还没有【宝具】的两人坐下。陆明轩看了眼蒲团,便盘腿坐下。
闭上眼睛。小孩找了个旧的酒壶,直接从壶嘴里面把酒灌在口中。像狂饮的诗人,又像醉酒的居士。
灰尘在空间里四处飞起,像是惹了尘埃的精灵。慢一点,再慢一点。把融入进时光里的东西一点点吐露出来,是血腥,是厌恶,是甘于平凡,还是渴望伟大。那就慢一些吧。红尘灼烧的痛苦,远比无奈舒畅的多。
你说说看,他们会契合哪个东西?小孩喝着酒,脸色红晕的看向南丁格尔。南丁格尔推了推眼镜。我倒希望没有契合的。
哦?为什么?
因为他们会死。
哈哈,这世间万物,谁能逃过一死?哪怕一块石头,数万年风吹日晒也会风化,若是畏惧就退却,这人生也太无聊了些。小孩灌一口酒,眼皮下垂,有一丝落寞。总要出去看看,看看不同的风景,看看自己的渺小。
我却不这样认为,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他们成就什么丰功伟业,我只希望他们可以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南丁格尔眼神里有些哀伤,好似想起些不愉快的事。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自己的路要自己选。我们选的不是他们要的。不是啊,那只是我们要的。小孩放下酒壶,索性躺下,也不管四人什么感受,自己舒适就好。
安若黎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漆黑的,没有火光。只有感觉风吹得嗖嗖的,让安若黎感觉到冷。这是哪?安若黎向漆黑之处大声吼了一嗓子。深处没有回应,安若黎只得慢慢挪步子向前。风越吹越冷,好似寒冬腊月从雪山吹来的,刺骨,冻得人脸都僵住。不知走了多久,寒风越来越冷,让安若黎冻得打哆嗦,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前方好似有一抹微弱的光亮。怎么还没到?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不了声音。一阵带着冰碴子的风吹过,安若黎就倒在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