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从军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一个消息:北国二十万大军集结边界之外,随时准备进攻。原本,我以为我是没有必要参战的,毕竟我是个文职,但是随后,冷残霜走进了我的帐篷内,拿了一套盔甲出来,递给了我。我接过盔甲,问:“这是何意?”他叹息到:“我军原本驻守于此的兵力就不过七万,而且现在另外一路敌军已经直取京城,陛下要求我们迅速驰援,如今,留在这的,只有不到三万兵士了,所以,我下令,所有文职都要穿起盔甲,拿起武器上战场。”我听到这句话时,我惊了,真的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来没几天就赶上大战了。冷残霜见我不说话,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赶紧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随大军出发。”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呆呆地留在营帐内。此时的帐篷里非常安静,就连一只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三两下把那套盔甲盔甲穿上,拿上佩剑,揭开帐帘,诸将和冷残霜早已在门外了,看来,就等我了。我假装的向两边的将领笑了一下,表示友好。但其实我和他们之间哪里又好了,说不定某天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就会跳出来突然给我一刀,对此,我表示理解,毕竟他们能到这些位置上来,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去的,而我刚来不到三天,仅靠几句花言巧语就当上了官职,换成谁,肯定都有所不服。所以,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某人都说过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冷残霜对我比了一个只为耍帅的眼神,说:“许先生,就等您了。”我也对他笑了一下,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为我准备的战马的背上。这是我第一次骑马,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但我刚骑上去,我突然发现一个重大问题:我不会骑耶!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看看两旁的的将军,见他们手里拿着的缰绳一松一紧,马驹就随之前行了。不知是我的学习能力强大还是骑马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竟然两下就学会了!
之后的长途跋涉中,我就想了个三岁的孩子,时时吹着口哨,还不时折下几根打在我额头上的垂柳条。我甚至忘了我是来打仗的,以为我是来郊游的。
就这样,我们一行又走了两三百里地,来到了一条林间小道里,这条路两旁都是些小土坡,而且这树木茂盛,极其容易隐藏自己,是个设伏的好地方。但好巧不巧,我想的,正是敌方将领所想的。为何这么说?因为我发现,这里的草坪都有明显的倒地痕迹,这些草清一色的由南向北地倒下,而且草丛中还散落着些许碎铁,拿起仔细一看,是马蹄铁。不用说都知道,这里之前一定有其他部队来过,不过是敌是友就不得而知了。谨慎起见,我加速来到了队伍前面正在领队的冷残霜左边,问他:“冷将军,在这之前可有我军部队来过这里?”冷残霜有些奇怪,说:“怎么会呢,我们是先头部队,不可能有别的我军部队来过这里呀!”我立马感觉大事不妙,说:“不好,快,命令大军快速冲出树林!”我这个举动把冷残霜彻底整蒙了,他说:“为什么要如此着急,我军已经长途跋涉了许久,不妨先稍作歇息,刚好我带了一些好酒,不如我们先喝几杯?”我急了:“喝什么酒啊,赶紧冲出去,我这么说一定有我的道理,等出去了,我再跟你解释。”话音刚落,几支暗箭射了过来,还好我躲避及时,这些箭并未伤到我,但是后面的那些兵士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被暗箭射的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容易挺过了一波暗箭袭击,刚想着清点人数,结果两边的灌木丛里传出了一阵阵喊杀声,这些声音很响,使得我们的军士都有些胆怯。片刻之后,数不清的北蛮士兵从小土坡后跳出来,举着大刀朝我军队伍冲来。由于人数差距较大,我方一时之间竟然无力抵抗。随着我身边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我才回过神来,此时,几个北蛮士兵举起长矛一齐向我刺来,我压身躲避,随后在腰间拔出佩剑,朝他们砍去,一阵刀光剑影之中,他们几个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扭头看了看冷残霜,大声的对他喊道:“冷将军,快下令突围啊,晚了谁也走不了了!”冷残霜忽然醒悟,传令道:“全军冲出树林!”然后,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我也马上跟上他的脚步。
大概十多分钟后,少部分人都已经突围出来了,但还有很多人没有出来,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永远也不会出来了。我看看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他们个个脸上都占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其中有的人的手脚一直在颤抖,表情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此时我注意到了两三丈开外的,静坐在青石上的冷残霜。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没有说话,也并没有转头看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听他的心跳声和短促的呼吸声。过了一会,他先开口了:“许先生是不是有话想说?”这语气很平和,丝丝透露这一下哭腔,他应该是在激烈的压制着内心的自责与悲愤。我有些支吾,说:“没……,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他再次哽咽地说:“我没事。”说完,就将手重重地砸在了石头上。这下的力度很大,以至于在卡在石头缝里的小石头都给震碎了。片刻后,他又说:“这次行动,责任全在我的身上,若我不是过于粗心,认为北蛮不会在此设伏,没想到……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就听先生的了。不然,也不会让数千将士命丧这无名小道!”我说道:“当初?没有当初,你现在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再来一次,现在很多人在做错事之后都会说如果当初怎样,对此,我还是不太能理解的,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还有,敢问您相信我吗?”冷残霜举起食指,抹掉了眼角的几滴泪花,说:“我相信您,您想提出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吧。”我蹲了下来,对他说:“您相信我,就把军师之为暂且给我。”他有点惊讶,因为军师是全军的大脑,部队的一切调动都需要通过军师指挥,他或许在担心,万一我指挥出错,就会断送了这数万大军的性命,所以,他沉默了,沉默了好一阵子,我见他还是不太相信我,于是,我又对他说:“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如果信,就请您把军师的位置给我。至少在战役结束之前……,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打赢这场仗,有实力带着我军走向胜利。”他依旧沉默,我无奈地撇下了一句话:“如果您不信我,那也无妨,届时大军兵败如山倒,又于我有何相关?毕竟,我只是一个文职官员而已。”他似乎有些发怒,大声对我质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威胁?可笑,我这是在帮你打赢这场仗!”终于,在我的劝说下,他稍稍地有点相信我了,就像原本积满乌云的天空忽然照射进来一缕阳光一样。他说:“好,我相信你,现在开始,我军的军师就是你了,但愿你不要违背了你说过的话。”我对他行了一个礼,说:“放心吧冷将军,在下必然不会辜负了冷将军的信任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快到饭点了,但是由于我们是先头部队,再加上之前大部分粮草都在突围时丢失了,所以我们每人只能分到三分之一碗的高粱米和一个窝窝头。说真的,高粱米真的不好吃,吃起来十分的粗糙,而这个窝窝头,哼哼,让我想起了那句洗脑的: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唉,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哪来的闲心来想这些东西。这时,冷残霜走了过来,问我:“军师,此情此景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唉,还能说什么,我只想说,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有期。您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报仇雪恨吧。”他笑了,嘴上一直在重复着我那随口借鉴的诗句,读了又读,品了再品,说:“没想到军师还如此有才华呀。”我哭苦笑了一下,说:“这诗,不是我的,是唐代诗人杜牧的。”他很奇怪,问我:“唐代,我翻遍了古书都没有找到先生所说的这个朝代。”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样回答,但是很快,我知道怎样答复了:“这……唐代是未来的王朝,当代古书上当然不会记载。”冷残霜又纳闷了,问:“既然是以后的事,先生为何会知晓?”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半年前那个早上,我一睁开眼,人就已经在这了。”“这么说来,您的身世可真是有趣啊。您能否给在下好好讲讲关于以后的事?”我笑了,说:“以后发生的事很多很多,等有时间了,我在好好的跟您聊一下吧。”他点点头,说:“一言为定!”我也回了他一句:“一言为定。”
但此时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