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柳府的门,萧豫扶柳寻凝坐进了马车后,自己也坐了进来。小薇和小蛮则被萧豫拦在车外,车厢里只有萧豫和柳寻凝俩人,柳寻凝端端地坐着,虽说不是第一次和萧豫独处,但是这车厢属实有些小,使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柳寻凝想要开口感激萧豫今日前来陪她演完这出戏,但未等她开口,萧豫就牵起了她的手,柳寻凝咽住话,红了脸,低下头,只管玩弄那件石榴红的披风,那一种娇羞之情,竟难以形容。
“昨夜四皇子邀洒家喝酒下棋,又留了洒家一同用膳,实是难以推却,早上又去给皇上请了安,等赶回家,就听小厮说夫人独自归宁,是洒家来迟了,夫人莫怪夫君。”萧豫倒是先解释了起来,可这些事本就不该同柳寻凝一个妇道人家说道的,柳寻凝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萧豫的话,只是抬头看着萧豫的眼睛,在她看来,萧豫的眼睛就像一汪泉水,蕴含着波澜不惊和从容淡定,现下还流露出一份宠溺之情。
萧豫好像又读懂了柳寻凝的心思一般兀自说道:“你是洒家的夫人,可以过问洒家的事,可以知道洒家的行程。”萧豫把柳寻凝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听得萧豫这样说,柳寻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出阁前,教导嬷嬷是教过三从四德的,不该过问夫君的事,只管把家里内务管好就是,可如今萧豫说她有权知道他的事,不知怎么心里竟然觉得暖暖的,看着萧豫的眼神也不觉变得深情了些,但她仍不知该如何接萧豫的话,也不能让萧豫再说了,只能再提起今日之事。
“多谢夫君今日替妾身解围,妾身只是不想再被那几个哥哥嫂嫂欺压了……”说着柳寻凝的眼睛竟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打转,萧豫拿过柳寻凝手里的帕子替柳寻凝拭去了眼角的泪滴,又把她抱进怀里。
萧豫是第一个对柳寻凝好的人,哪怕萧豫是为了利用她,她也不想在乎了,有个人依靠和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即使是个太监那又如何,夫妻又不是只有那档子事,互相依靠和照顾才是夫妻。柳寻凝决定把萧豫当作自己的夫君去看待,而不只是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
又想起萧豫竟全知道自己喜欢吃的是什么,柳寻凝就又开口问道:“夫君怎会知道妾身喜欢吃什么?”
“小蛮告诉洒家的。”萧豫不再多说什么。
柳寻凝小声嘀咕着小蛮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才几天竟什么都告诉了萧豫,心里却暗暗高兴,萧豫果真是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的。这样想着,柳寻凝就往萧豫的怀里又钻了钻,萧豫也适时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说回柳府。
萧豫和柳寻凝走后,柳毅这才摔杯拍桌的,大发雷霆,吓得大哥哥连忙跪地为大嫂嫂求情,柳毅本是生那萧豫的闷气,如今大哥哥柳怀安这一跪,倒是让柳毅有了发泄的对象,对着那柳怀安和他那不成器的媳妇就是一顿发泄,更是罚了那大嫂嫂跪宗祠抄佛经,也禁足了柳怀安这个花花公子。
柳怀安自是委屈极了,却也是胆小怕事的,不敢违逆了暴怒的父亲,只是把这些都怪罪到了柳寻凝身上,更别说大嫂嫂了,是恨极了柳寻凝的。
二嫂嫂更是识时务,是不敢替柳怀安和大嫂嫂求情的了,但是她倒没有恨柳寻凝,她想着的是,柳寻凝现下如此入得萧豫的眼,自然是要好好走走这关系的,多多利用这妯娌之情,好为她那不争气的夫君柳怀明日后的前程谋出路的,柳怀明是二房的,二房的柳夏氏走得早,大房的张夫人一手把管柳府大大小小的事务,大哥是大房的,父亲那颗心怕是早早属了大哥的,她做妻子的再不为夫君谋划谋划,往后的日子怕会是不好过的。
张夫人也是个聪明又宠辱不惊的人,今日柳寻凝在柳府如此放肆,她竟是没半分生气之意,现下还宽慰她夫君,“夫君莫气坏了身子,今日凝儿是过分了些,可说到底也是咱柳家的人,往日里那东厂和萧府就是密不透风的铁桶,如今凝儿可是萧豫那贼人的枕边人,看今日萧豫对凝儿的样子,日后凝儿可是要掌管萧府的内务的,夫君还怕找不着那萧豫的错处吗?”
方才还暴跳如雷的柳毅,听了张夫人这一番话,竟坐了下来,思索了一番就对张夫人说:“夫人说得是啊,老夫一时糊涂啊,往日里凝儿在家是受了委屈的,怕是不愿替老夫谋划的,夫人近日带着家里女眷多去看看凝儿,拉拢一下关系。”
二嫂嫂听到柳毅这般说,真是给她送了机会,连忙道,“父亲放心,妹妹往日里就是喜欢沐儿的,儿媳多带着沐儿去走动走动。”沐儿是她的女儿。
听得她这样说,张夫人心里有些不悦,这事何时轮到她一个二房的说话,但是她说得却又是事实,凝儿往日里是最喜欢沐儿的,但是也必须带着大房的玲儿一同去才行,不能让二房的独占了便宜,“那妾身就带上玲儿和沐儿一同去,也热闹些。”
柳毅点了点头便算是同意了,二嫂嫂是不愿让那玲儿一同去的,倒不是怕玲儿抢了她沐儿的风头,而是那玲儿就是一个泼落户,她怕沐儿被她带坏了,她的沐儿可是照着大家闺秀培养的,日后是要嫁给皇子的。可既然张夫人开口了,柳毅又同意了,她便不好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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