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见今日柳寻凝是仗了萧豫的势了,出嫁到归宁不过三天时间,就浑然变了一个人了,莫不是萧豫是真的宠着她,不然柳寻凝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敢这般和娘家人说话,何况父亲还在场。
二嫂嫂是聪明人,看柳寻凝的架势不对,便不再自讨没趣。但是大嫂嫂却恼羞成怒,甚至还恶人先告状起来,转身对坐在主位上的柳毅哭诉道:“父亲您看看,妹妹这才嫁出去几天呀,已经不把我们这些哥哥嫂嫂放在眼里了!”
“哼,我看她也没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柳毅也觉得这女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全然不把他当父亲,不禁怒火中烧,说话时还不忘拿手狠狠地拍一下桌子。
“岳父大人,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是谁敢惹您不高兴了?”只见萧豫从门外进来,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看上去就是上等的料子,袍上镶着绛红丝线绣的蟒纹。腰间系着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手里还拿着一件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
进了屋便直走到柳寻凝身边,原本坐在柳寻凝身边的张夫人给他让了位子,萧豫对张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就坐下了,还把椅子往柳寻凝身边靠了靠,伸手拉起柳寻凝的纤纤玉手,“夫人的手怎么如此冰凉。”说完,萧豫把柳寻凝的手递到嘴边,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吹暖手,也不顾其他人怎么看他。
这倒是让柳寻凝既害羞又感动,她不知道萧豫会来,更不知道萧豫会陪她唱完这出戏,没让她唱独角戏丢脸,害羞当然是因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萧豫如此呵护。柳寻凝感激地看了一眼萧豫,如果只是几个嫂嫂发难她,她还能应付,眼看父亲也生了她的气,幸好萧豫来了,除了萧豫谁都没发现她这一眼神,萧豫自然是明白她这扫过的一眼是何意,回了柳寻凝一个微笑。
“厂公好架子啊,今日归宁这样的大日子竟然也会迟到啊!”柳毅没好气道。
萧豫笑了一声,又随即说道,“洒家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恼了岳父大人,原来是洒家来晚了惹得岳父生气了,小婿自罚三杯!”
大嫂嫂总会不合时宜地开口说话:“萧公公说笑了,父亲怎敢责怪萧公公来迟了,是妹妹不满我这当嫂子的多说了几句,父亲教导一下妹妹罢了。”
大嫂嫂向来就是一个看不懂别人眼色的人,真不知道大哥哥怎么就娶了她。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即是把父亲推到前面来挡箭了。柳毅对这个儿媳也是恨铁不成钢,但是又奈何萧豫在,不能说她什么,这口气就这样硬生生地吞下去。
“哦?都说嫁夫从夫,大嫂嫂今日是在替洒家教导一下我们凝儿嘛?这是在打洒家的脸吗?难怪岳父大人会生大嫂嫂的气啊,看来这三杯罚酒,洒家只能让给大嫂嫂了。”萧豫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让柳毅落下个御下无方的名声,也给了他们柳府难看,今日怎么说也是家宴,而且不宜过早和柳毅撕破脸皮。官场的人最是会逢场作戏,萧豫和柳毅又怎会例外?
大嫂嫂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大哥哥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看父亲的脸色,只见柳毅的脸已拉老长,眉头紧锁,眼神犀利。她终于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得喝下三杯罚酒,今日本想看柳寻凝的好戏的,没想到却把自己栽进去。
大嫂嫂这个麻烦精终于闭上了嘴,萧豫也懒得再管她,兀自地给柳寻凝夹菜,“夫人尝尝这鲜笋,是夫人爱吃的。”
柳寻凝爱吃鲜笋没错,可她在萧府从未吃过笋,更没对萧豫说过自己爱吃鲜笋,他怎么会知道,大概是误打误撞了吧,毕竟在座的,也都不关心也不知道柳寻凝爱吃什么,就也不用担心这样说会穿帮。这样想着柳寻凝便觉得无需多思。
可接下来,萧豫给她夹的菜全是她爱吃的,满桌还有很多她不爱吃的菜,萧豫完美的避开了,这让柳寻凝明白萧豫是真的知道她爱吃什么的。可他怎么会知道呢?
且不管这么多,等会回去了,问一下就是了。
吃饭时,柳毅也没再发难与萧豫和柳寻凝,这一餐饭终于也算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大家又一起用了点心,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大嫂嫂还是像吃饭时一样一声不吭,二嫂嫂倒是和柳寻凝说了会话,但是都是些妯娌之间的体己话,二嫂嫂也不敢再为难柳寻凝,柳寻凝也不愿和她起冲突,柳寻凝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按理说,今日是还要留下来一同用晚膳的。但是萧豫推辞道:“凝儿怕冷,再晚些时候就冷了,我们该回去了。”说完萧豫就温柔的给柳寻凝披上了他一直拿着的那件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还不忘再宠溺地数落几句柳寻凝,“夫人好忘性呀,昨日还提醒夫人别忘了带披风的,今日就给忘了。”
这话萧豫自然是没说过的,柳寻凝昨日压根就没见着萧豫,但是这话本也不是说与柳寻凝听的,是说给柳府的人听的。这样想着,柳寻凝也觉得他说这样的话很正常。
听得萧豫这样说,张夫人又客套了几句,就不再留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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