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书房内,谢奕之与萧阙一语不发,谢奕之看着手中的密信,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说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一边颇为感叹的说道:“所以深闺怨妇绝对是世上最恐怖的存在。”
萧阙见着谢奕之这般的模样,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说道:“所以以后还是少在外面招惹风流债,小心也招惹上这样的一个女人,到时候不要说江山了,就连小命都没了。”
谢奕之一脸肃然的说道:“小爷从来只招惹正当韶华的闺中少女,从不招惹深闺怨妇。”
见着谢奕之死性不改的模样,萧阙无语扶额,故意说道:“你跟长乐郡主现在如何了?”
谢奕之听见长乐两个字,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说道:“别替那个男人婆,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跟她这般的难哄的,这乐都的珠宝都快被我买了一半下来,那男人婆对我还凶巴巴的。”
“长乐郡主身份尊贵,性情豪爽,自然是与一般女子不同。”萧阙与谢奕之二人是过命的交情,忍不住多说了谢奕之一句。
见着萧阙这般说,谢奕之似乎是不认识萧阙一般,用着十分震惊的眼神看着萧阙,一边还说道:“这天要下红雨还是怎么的?你竟然关心起别人来了。”
萧阙抿了抿嘴角,这人作死也是活该,他就不该多嘴。
若是一般人见着萧阙板着脸不说话必然是识趣的不敢再招惹,但是谢奕之却是以招惹萧阙为乐,嘴角挑起一抹坏笑跟萧阙说道:“你自己与那傅家小丫头的事情都没有理出了头绪,就不要教训我了。”
萧阙眉头皱了皱,看着谢奕之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谢奕之以牙还牙的学着萧阙的语气说道:“你说说这些年不说对哪个女子这般的关心了,又何时的与一个女子那般的亲近过。此次来离国,你不惜为她开罪了昭帝与玄凌,这可不符合你素来奉行的韬光养晦的性格。”
“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萧阙冷着脸说道,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底气不足之意:“我对她这般,也不过是因为受人之托。”
谢奕之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将萧阙的话当真。二人互为损友这些年,萧阙自然是看见了谢奕之眼中带着几分嘲笑之意,不想与谢奕之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换了个话题问道:“南狄那边如何了?”
“虽然南狄起兵来犯,但是边关有裴原镇守,自然讨不了便宜。”谢奕之一挑眉说道。
如今朝中武将中,以谢家、裴家被昭帝所器重,在外人看来,裴家、谢家应当是水火不容,而裴原与谢奕之又是两大家族中年轻一代的翘楚,就算明面上不会撕破脸,暗地里肯定会暗自较劲。
但是二人在京城之中相识之后,双方倒是生出一种英雄惜英雄之意,谢奕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一面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萧阙,他原本跟萧阙说这席话不过是故意报复试探萧阙,没想到,萧阙竟然故意转移话题,看来他对傅云书的感情确实微妙啊……
萧阙面上面无表情,似乎是没有看出谢奕之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暗藏的一丝一样,淡淡说道:“南狄与裴家军交锋这些年,自知不会是裴原对手。如今在京城中假意求和失败,我怕他们会令寻出路……”
“你是说?”谢奕之将眼中的戏谑神色收敛了起来,皱眉看着萧阙。
秋天的天空,分外的澄明,阳光透过轩窗照在书桌上,有细碎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中,“据探子来报,南狄也派遣了使者前往离国。”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这离国越来越有趣的,君家、凰国遗民、南狄使者,看来都想借用离国,打破东陆微妙的平衡么。”
熟知萧阙性格的谢奕之却莫名的打了个冷战,萧阙这个面瘫不笑还好,一笑就绝对的是有人会到大霉了。
傅云书在听若尘子说这种蛊毒的时候,眼前莫名的浮现出了皇后那一张寡淡的脸……那个应该是天底下身份尊贵的女子,可是傅云书从未在她的眼中看到过一丝快乐的神色。
从傅云书到离国以来听见的种种传闻,不难看出,清篱君虽然将最为尊贵的身份给了皇后,却将所有的宠爱,夫君的疼爱、父亲的慈爱都给了敬妃母子。
而清篱君虽然已经到不惑之年,但是依旧那般俊朗。又是当年闻名东陆的四公子之一,样貌、才情、身世,哪一个不是闺中女子期盼的如意郎君的模样。当年皇后为闺中少女嫁给清篱君的时候,心中想必是无限的欢喜与期盼的吧。
可是没想到,自己以为的良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母家的权势,当初的满满爱意嫁给清篱君,却未曾想到却是在深宫中,空有着尊贵的身份,却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子琴瑟相和、夫妻恩爱,如何的不恨?
那样的爱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渐渐的演化成绝望,和无尽的恨意……
傅云书忍不住的感叹道:“这世间大多数都是女子痴情、男子薄情的多,若是这样的话,不知又有多少中了醉心草的男子能够平安的到老。”
傅云书的话中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之意,眼神缠绵、如为情所伤的女子一般。
若尘子看了之后眉头微皱,紧接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不少南疆的男子成婚之后若是变心,便会被醉心草反噬而死,让南疆男子人人自危,从而将那些红女视为妖女,那些人对红女恨之入骨,在百年来众人的追杀下红女死的死、逃的逃,红女一族几被灭族。”
听到此处的时候,傅云书忍不住的“啊”了一声,纵然红女行为过于偏激,但是一族几乎被灭,也太惨了。
说到此处的时候,若尘子的嘴角挑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道:“如今会种植醉心草、知道醉心草的用处的人十分少,若是追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的话,不难查出所谓的幕后真凶。”
傅云书点头,说道:“这算是追查的线索了,我待会儿告诉萧阙去。”
若尘子却有些狐疑的看着傅云书道:“告诉萧阙?”
傅云书被若尘子狐疑的目光看的不自在,看着若尘子换了个话题问道:“师傅,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说过如何的解醉心草呢。”
若尘子见着傅云书这般好学,自然是没有做他想,便很快的被傅云书转移了注意力道:“万幸的是这青漓君的醉心草的毒素是被紫萝给催出来,而非是自己发作,那蛊虫只在外部,并未入骨。醉心草性寒,最畏惧的是炙热之物。”
“醉心草并非是一般的阴寒之物,有什么东西能将它逼出体内呢?”傅云书不解的问道。
“凰焰珠。”若尘子淡淡的说道。
“凰焰珠?”傅云书一脸不解,“那是何物?”
“传说中凰焰珠是凤凰涅槃之时留下的珠子,是天下至阳之物,对付醉心草这种至阴之物是最好不过了。”若尘子笑着说道,“离国网罗天下珠宝,以皇室的力量寻来这凰焰珠自然不是问题。”
“凰焰珠长什么样?”傅云书的好奇的问道,听见凤凰两个的时候脑袋是一阵的抽疼,自从到了璃国之后,一直在做着那个奇怪的梦,梦中一望无际的火还有涅槃而生的凤凰,所以听见凤凰两个字的时候格外的敏感。
“真正的凰焰珠我并没有见过,传言它类似于红色珍珠一般,却是水火不侵,入水则沸腾。而凤凰又是百鸟之王,传说这凰焰珠又是其内丹所化,可解百毒。”凰焰珠其实并不在药材之列,所以若尘子从未研究过。
傅云书听见可解百毒四个字的时候,眼神不由得亮了亮,说道:“那一梦浮生的毒凰焰珠能解吗?”
若尘子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似乎是没想到萧阙将自己身中一梦浮生的事情告诉了傅云书,见着傅云书眼睛晶亮的看着自己,若尘子苦笑了一声:“这凰焰珠能解百毒只不过是传说中记载的而已,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若是凰焰珠能够解一梦浮生的话,那依照毓尘阁的人力财力,早就搜寻到凰焰珠了。”
傅云书眼中的亮光微微的黯淡了下去,问道:“师傅,那一梦浮生的毒就没办法解了吗?”
“无解!”若尘子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我穷尽一生所能,却也是只能压制住它的毒性,连控制住它发作也不能。若非是萧阙心性坚韧,一般人怕是早就被一梦浮生的毒性所折磨死了。”
虽然若尘子在萧阙面前对萧阙的语气多为不善,但是在他的话语里不难听出对萧阙的推崇之意还有因为一分惋惜。
傅云书见着若尘子这般说,眼中闪过了一丝黯淡,紧接着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事在人为,总有一天会找到一梦浮生解毒的办法的。”
不知是安慰若尘子还是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