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护卫一左一右反扭住小伙子的胳膊,押到“蒋天养”的面前,听从发落。“蒋天养”不动声色继续云淡风轻地喝酒,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桌对面被押跪着的小伙子,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家却更担心了。
好些人望向老板。
老板悠然地吸烟。
“蒋天养”缓缓起身,右手一挥,叹息一声,说:“谁还没有年轻过。”
三人就那样出乎意料地走了。
我们没弄明白的是那个小伙子与自己的女友或是情人见面,为啥兜里会揣一把弹簧刀,可看他的反应又不像是针对她的。
各种的猜测,无果。
直到又一个星期一的晚上,那个叫小婉的女孩的再次光顾,我们才得以隐约窥见其中的一点门道。
与此同时,别的迷雾又将我们重重包裹。
九点半左右,小婉挽着一个男人来了,还未落座,西北角落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就眯起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她,彷佛心怀怨念似的,动不动就是一阵冷笑。旁边嘴角长着一颗痦子的中年女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打听。她凑近“痦子”女的耳朵,窃窃私语了一阵。“痦子”女的眼睛和嘴巴就像泛起的涟漪,越来越大。
我给小婉和那个男人上酒的时候,那两人之间的私语已经像病毒一般在酒吧里大范围内窃窃地传播开来,没多久,整个酒吧都几乎沦陷。
唯独小婉和那男人成了一座孤岛。
我端起“仲夏夜之梦”鸡尾酒递给小婉的时候,她正在一边盯着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字,一边满脸堆笑地听桌对面那个男的嬉皮笑脸地说话。他说的是他在拉斯维加斯的趣闻轶事。至于小婉用电脑在忙活什么,不得而知。也不稀奇。经常有一些顾客会携带笔记本电脑来这里,一边喝酒一边写作、工作什么的,放松工作两不误,挺好。
返回柜台前边,陈明亮把我拉到旁边的角落,凑我耳朵说:“听说了没,那个唐小婉手上沾过人命!”
我手里的酒盘差点脱手:“真的假的?!”
陈明亮可怜地瞧着我,摇了摇头,唏嘘:“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你真可怜。”
我抬腿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就听了一耳朵,”陈明亮说,“听说唐小婉的班里老是死学生,学生私下里都叫她‘惠山老妖’。”
我这才得知那个小婉的女孩,全名唐小婉,是惠山区惠山中学的一名数学教师,同时也兼班主任。
陈明亮说:“要说这唐小婉,原本平凡无奇,可自打四年前的那个惨烈的夜晚之后,她就变得扑朔迷离。”
至于怎么个扑朔迷离法,毕竟当着人家本尊的面,不便详说。
不过,我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唐小婉与“惠山老妖”如此恶毒的绰号对应起来。
陈明亮说:“我真搞不懂现在女孩的品味,放着好端端的花美男不要,怎么就偏偏偏喜欢这号不中不洋的香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