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苏九冬的童年里,这些都是存在的,过年节的时候是难得轻松的时候,她会跟着哥哥出去玩,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般,她早慧,父亲一直感叹,她不该是个女儿,是个儿子的话,定然会是个可造之材。
但是父亲却一点都不会因此偏颇,家里,她是最得宠的小公主,是父亲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想起童年的那些事情,凌然笑了起来。
“绝大多数都在我的府上,皇兄不喜欢读书,恰好当年我又是要读书的年纪便基本都进了我那里。”
温知卿的笔顿了一下,他去观察凌然的表情,发现凌然竟然在抿着唇轻笑,这个笑和平时的任何一个笑都不一样,如朝阳照在晨露上一半,清澈的让人仿佛连呼吸都感觉舒畅很多。
“是吗?那倒不算埋没了那些书,我父亲知道,应该也会满足了。”
凌然将另一摞搬到温知卿面前。
“你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你自己忙的话,还不知要忙到何时呢!日后这奏折我觉得还是和你一起看吧!多少,父亲也曾教导过我不少东西。”
凌然说起父亲,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怀念,温知卿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么一片柔软的地方,就比如他的母妃,而凌家就是凌然心底的温柔。
“小然儿,你不如和我合作吧!我帮你给凌相国洗刷冤屈,你不要再给你背后那人出力了。”
温知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凌然,他知道,光凭凌然一个人的本事,纵使她再厉害,再有手段,也不可能以这种身份进宫,毕竟光是苏家那边就不可能过得去。
听到温知卿这话,凌然看奏折的的身体顿了一下,她转过头去看温知卿,目光中满是认真。
温知卿没有说谎,他坐的笔直,任由凌然打量。
许久之后,凌然收回了视线。
“你想多了,有些东西,控制权不在我们的手中。”
说这话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有些悲哀,是啊!控制权,从来就不在他们的手中。
温知卿听到这话后握紧了手中的比笔,却没有再吭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忙碌着,直到凌然将最后一摞折子整理好,准备搬到温知卿的面前的书案上的时候,一个没有注意,踩到了披在身上的衣角,身体下意识的镶嵌倾倒,凌然两只手都抱着折子,内力又被银针封住,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铁定要跟这地面有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温暖有力的肉垫阻挡了她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折子已经飞出去了,自己的身体大部分都靠在温知卿的怀里,这是个温暖而又强健的怀抱,苏九冬一直知道,今天白日里她已经体验过了。
可是现在与白日里又有不同,白天的时候他们都穿的厚厚的,现在,都只是穿了一层单薄的衣服。
凌然仰着头看着温知卿,温知卿也低着头,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凌然。
“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摔倒哪里或是伤到哪里?”
兀自厌弃着,凌然将折子全部堆放到桌子上,咳嗽了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才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看完早些休息,我便先去休息了,那些折子都是些没用的,你就不用看了,看也是浪费时间。”
温知卿看了一眼那单独堆放在地上的折子,大概有他批阅的三分之一,其实他也知道,平日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看起来会占据很大一部分的时间,不得不说,这样做的效率的确高了不少。
“好,你早些休息。”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苏九冬点了点头。
次日醒来的时候,温知卿依旧不在,想都不用想,凌然便知道,肯定是去早朝了。
用过早膳,她便去了太后那处,毕竟太子选妃的事情也是要定下来的,虽然昨日里出了不少事儿,但是她可丝毫没有忘记,眼下什么才是正事儿。
凌然到的时候太后还在小佛堂里念经,给陛下祈福。
凌然有些想笑,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该有的报应总是会有的,太后现在知道祈福了,可惜,有些太晚了。
何况,祈福她可是知道的,要沐浴更衣,吃素,但是太后,好像吨度吃肉吧!这可不像是祈福。
凌然坐在偏殿,等着太后。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太后便出来了,大概是觉得平日里她往这里跑的并不怎么勤快,这忽然之间开始往她这里跑,总是有那么点点的惊讶吧!
凌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笑的醇和。
“臣妾这次来,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情来的,昨日里走得急,臣妾也没来得及询问太后,这回去之后才想起来,就去找人查了日子,说是下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就想着把宴会定在那日,您看如何?”
凌然受伤脱了往日里的戴的扣丝雕花银镯,换上了太后赏赐的那串蜜蜡,太后看了觉得苏九冬大抵是真的将自己放在心上了,也很是满意,便没有为难她,只是让桂嬷嬷又去看了一遍日子,等到桂嬷嬷回来告诉太后这下月初十的确是个好日子,太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哀家起初还觉得你第一次做这些,难免会有些疏漏之类的,不想,你做的这般好,哀家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凌然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太后继续说着,凌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的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到了中午,凌然便被太后留下用膳,两人商议了一些太子选妃的问题,苏九冬跟太后说了国库并不充盈的问题,提议这次的宴会尽量从简安排。
太后大概也是知道靖国的现状,没有太过强求,要求面上能过得去就可以了。
凌然回到宫里的时候,温知卿已经在了,放下手里的画卷,便开始帮忙处理奏折,凌然动作快,嘴上和温知卿说这话,动作却并不影响。
幻儿自从昨天发现温知卿和凌然的关系后便会时不时的用暧昧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凌然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就放弃了。
“主子,你将那画收起来了吗?”
幻儿刚把那些不要的画卷送回去,那边点了数目,核对了留下的,发现少了一副,问了幻儿,幻儿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可能是漏了回去找找。
“什么画?”
温知卿有些好奇,什么画竟然能让凌然藏起来。
“没什么,太子选妃的一个女子的图像,让我给收起来了,你就跟那人说我不小心给碰到火盆里了,就这么说就可以了。”
她不可能将那副画交出去,更不可能让那人来宫里,这摊浑水自己身在其中也就罢了,她绝对不会再让其他人再陷进来。
“奴婢知道了。”
幻儿其实并没有仔细看过那副画,但是主子要留下,她也没什么好说的,福乐福身子,便去回话了,毕竟那边还等着自己呢!
幻儿走了,大殿又恢复了寂静。
“我和太后把日子定下来了,下月初十,你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准备,来得及吗?”
将那些折子扔回到筐子里,凌然起身去洗手。
“嗯,来得及,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定在初二呢!”
“你若是要改的话,我回去跟太后说一下就可以了。”
手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凌然舒服的一阵喟叹。
“不必了,对了,那边有新做出来的糕点,是自己府里做的,你尝尝。”
温知卿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
凌然擦完手才去打开那食盒的盖子,入目的就是一盘摆放精致的糕点,糕点呈奶白色,带着点点透亮,用手指一戳软软的,很有弹性,且那白白胖胖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小兔子,凌然没吃过这样的糕点,好奇的再次拿手戳了一下,那团子,瞬间瞬间又陷下去一块,抬起手,那团子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是什么?看起来这般的玉雪可爱。”
拿起一个,轻轻的咬了一口,这才吃出来,外面这层凉凉糯糯的竟然是糯米,而里面裹着是豆沙馅,红豆沙潮制的极好,纤细绵软,入口便带着浓厚的甜味,可那甜度又不会太腻,让人吃完一口,便忍不住的去吃下一口。
“我也不知道,苏北说是老嬷嬷做的,我没问过,你若是喜欢吃的话,我回去再让老嬷嬷做。”
看着凌然吃着欢喜,温知卿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看来以后该让苏北多带点点心回来了。
“嗳,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凌然面露纠结,只是这团子的确味道甜美,是她喜欢的口味,又拿起一个,这一次吃的却是黑芝麻陷的,凌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可是,她知道冬日里不能吃太多的寒湿,对胃不好。
“嗯,我不是晒了一些桂花嘛,你可以拿回去让嬷嬷帮我做点桂花糕吗?我做不好。”凌然些苦恼,她不是下厨的那块料,做出来的东西看都不能看,更何况是吃,不想白瞎了那么好的桂花,凌然便想着让温知卿带回去让那嬷嬷给自己做一点桂花糕。
“好啊!没什么问题,我会给苏北,让他带回去交给嬷嬷的。”
温知卿整理完折子,走到苏九冬的身边,看到了那盘只动了两个的小团子。
“要下盘棋吗?在这皇宫里太过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