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摇摇头，“我做不出那样的药，但如果你真的想要忘掉谁，我可有给你催眠，但是不能保证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凌然看着文渊，这个时候，沁儿端着茶进来，分别放在文渊和凌然面前，然后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文渊依旧是那副颓废的样子，神情间甚至带了一丝迷茫，“催眠吗？真的能彻底忘掉吗？”
“如果你想的话，我能让你彻底忘掉，但是你真的想吗？”
凌然捏着茶盏上的盖子，轻轻的刮了刮漂浮在上面的白菊，神情淡然，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文渊沉默了，或者说是被凌然给问住了，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舍得全部忘记吗？一点不剩，将那个人彻底驱逐出自己的世界……
“如果那个人没死，我想，我是不是会和你一样幸运。”文渊发出感叹。
凌然抬头，看着文渊，空气一时间寂静的落针可闻，大概过了几个呼吸，凌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盖子，清脆的白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凌然声音有些缥缈，“抱歉，若不是她给我挡那一剑……”
剩下的话凌然不需要说，大家都知道一切。
文渊摇头，“不怪你，她就是那个性格，太善良了。”
凌然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事实都是幻儿替自己挡了一剑，若是她没有替自己挡那一剑……
“真的，你不用自责，而且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我本来想着，等你成完亲后，在说开这件事情的，但是好像等不到了。”这辈子，都只能当做是一个梦了。
文渊仰着头，不想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来，他喜欢的人给自己的妹妹挡了一剑，这种感觉，真特娘操蛋。
凌然杀人无数，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神情间带着抱歉，看着自己的兄长，知道这一切怕是都回不去了……
文渊笑了笑，却并不好看，那个笑容里满是苦涩，“我走之前该告诉你，让你帮忙照顾她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哥爹娘都死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凌然抿着唇，口里心头一片苦涩，这件事情，是自己对不起兄长，兄长现在就算拿着剑，让自己给幻儿偿命，她也会二话不说答应的，只是她知道，这不是文渊想要的。
“啧，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对那么个小丫头动了心思，明明长得也不好看，还啰嗦，你知道，哥最烦这样子的人了，可是哥也不知为什么，越看感觉那姑娘越可爱，比我妹妹就差了一点。”
文渊呲牙，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带着算计的笑，那里面多了些凌然看不懂却又隐约间能明白的东西。
“什么时候发现的？”凌然看着文渊，眼底依旧一片清明，却又让人看不懂，那双眼里，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就是在边疆的时候，梦到了，就懂了，觉得不好意思，就没给你说。”文渊的眼神中带着怀念，脸上的笑意也浓烈了几分。
“我以为你对她是一见钟情，我在菩提寺看到那根红菱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不过我没勇气去找你。”她本身就对幻儿带着愧疚，在知道是兄长喜欢的人后，她整个人都傻了，不过当时温知卿在场，她没让温知卿察觉出来。
“断了吧！不然那我抛的那么高，不可能被看到的。”
文渊摩挲着杯壁，声音中带着沙哑。
凌然没有回答，文渊自己知道答案。
过了一会儿，文渊继续说，“我本来想着，偷偷的把那东西给扔上去的，等着将来真的在一起了，就跟他一起去菩提寺还愿的，啧，当初抛的时候，就该听那老和尚的话，直接放弃，还浪费一根红菱。”
文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凌然听出来了，文渊喜欢幻儿这条路走的很傻逼，但也很让人感动，他藏着掖着偷偷准备了许多东西，想将来带着幻儿一起去看，直到他们老去，天南地北都有他们的回忆，可是这段感情，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幻儿不知，文渊却是痛彻心扉……
“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文渊抬头看凌然。
凌然点头，这个时候她只能陪着文渊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
文渊笑了，两人去了一家酒馆，凌然从来没来过，却能瞧得出来，文渊和这个店里的人很熟悉。
要了两坛店家特有的神仙醉，文渊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拒绝，凌然陪着文渊喝，两人在二楼包间里，凌然没敢让文渊在外面大堂喝，人喝多了容易说糊涂话。
果然，喝了三坛子，文渊就开始说醉话了，她要凌然把温尧轩那厮给他，凌然看着文渊那涕泗横流的样子，答应了，打开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吹散了屋里的酒气，凌然看着窗下往来众人，一杯一杯的把甘冽的酒送入口中。
不经意间，凌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原本向前走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冲着凌然笑了，如同初见一般，温柔的让人沉醉，可凌然看到那张面孔时，只觉得背后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至于温暖，她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不过凌然只愣了一瞬，就回以那人同样的一个笑容，然后看着那人消失在街头。
看着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文渊，凌然给楼下跑堂的一两银子，让他去文渊的府上叫两个人来。
那跑堂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凌然就看到文渊的管家带着文渊的亲信来了。
“带你主子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老管家点头称是，凌然结了账，在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个人。
“方便谈一谈吗？”
对方发出邀请，凌然看着温安华，目光中带着不解，“为何是我？”
温安华的回答也很简单，“我心悦你，仅此而已。”
凌然有些想笑，“你知道吗？兄长和温知卿已经商议好婚期了。”
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本来她对文渊是心怀愧疚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感觉的确不是很好受，纵使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温安华，但是，忽然有一天，这个已经死掉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又说这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弃，上一次在这里，你说我不了解你，然后我去调查了，我查清了你所有的喜好，然后我慢慢的接近你，可是发现还是没有用。”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都没有让凌然喜欢上自己，多么的可笑，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凌然瞧着对方那副温吞善良的样子，“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谈，温安华，如果你想对温知卿出手，那尽管来。”
“那如果关系到温知卿未来的皇后呢！你应该不知道吧！辅政大臣现在都在对温知卿逼婚，温知卿今天能为了你拒绝，明天呢！后天呢！等他坐稳那个位置后，你就会发现男人究竟有多薄情，凌然，放弃他，跟我在一起吧！我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温安华紧张的看着凌然，对方越来越美艳了，她像是牡丹，拥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却又如同玫瑰，尽是风情，之间是含苞待放，现在一整朵都开了，更靡丽了，香气自然也引来了更多的蝴蝶和蜜蜂。
“没事儿，作为妻子，我很大度，不就是几个小妾嘛，我又不是妒妇。”凌然笑的大度，那样子仿佛一点都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温安华的眼中带着而不可置信，“你就喜欢他喜欢到这种地步。”
凌然耸肩，不置可否。
回到摄政王府，凌然毫不停歇的就去了温知卿的书房，风风火火的一脚将房门踹开，面上一片冰冷。
温知卿正在和苏南商议事情，见到凌然后，便先让苏南出去了。
等苏南出去，温知卿还没来得及询问，凌然就一把逮住了温知卿的衣领，眼中带着蓬勃的怒意，“温知卿，告诉你，你是不是还没登基就打算娶皇后、妃子、然后三宫六院，坐享齐人之福。”
温知卿被凌然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却也知道肯定是有人给凌然说了什么，“没有，我保证，我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女人，如有违背就叫我烂唧唧，不得好死。”
听到温知卿将烂唧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凌然觉得自己继续揪着不放，未免就有点，过分了，于是只能不甘心的将手松开。
“你自己说的，你要是敢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你就烂唧唧。”
温知卿哭笑不得的点头，“能不能除掉一个人。”
凌然的眼睛立刻瞪大，那样子随时准备爆发。
“我是说咱们的女儿。”温知卿急忙解释，凌然这才作罢！
坐在太师椅上，凌然的神色并不好看，“我今天瞧见太子了，活的。”
“温安华？”温知卿整理着桌子，眼中也带上了严肃。
凌然点头，“他说找我谈谈，我没答应，但是他应该会找你的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会找你什么麻烦，但是他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