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瞧着凌然驻足不前,便笑着解释,“这桃花是个奇树,保姻缘,在两端系着铃铛的红绸上写下自己和心悦之人的名字,若是能抛到树上红绸不掉下来,小姐和心悦之人便可百年和好,说是这么说法,大家都图个好彩头,小姐不妨也试试?”
小沙弥话音刚落便有风吹过,树上的铃铛便响了起来,此起彼伏,清脆悦耳,凌然仰头看着这颗满是红绸的参天大树,风停,凌然却忽然瞧着一根写这名字的红绸飘落下来,凌然视力不错,敲到了上面写的是什么,愣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若真是灵验,试试又何妨。”
说着,凌然便去旁边提笔,写上了自己和温知卿的名字,温知卿回来后,刚好看到凌然写好字,等着红绸上的字迹干掉,又去瞧那棵参天大树,这树,他自然是知晓的。
“夫人也想试试?”
凌然点点头,“我想与你结琴瑟治好,享百年好合、福禄安康。”
温知卿将凌然搂再怀里,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那主持看着温知卿脸上的笑,眼中似是有泪花,许久后,只道了句阿弥陀佛。
“那夫人让我抛如何,我保证抛个最高的,挂的最稳妥,如何?”他也想和凌然百年好合,白首偕老。
“好啊!给你,一定要挂稳妥哦。”
凌然敲了一眼用青砖将古树围起的花坛,里面已经铺了满满一层红绸。
亲了亲凌然的额头,“夫人放心。”
凌然垫着脚也亲了亲温知卿的下巴,给予他鼓励。
看着温知卿将那块红绸抛起,凌然的心好似也跟着那块红绳一起飘起,然后随着那块红绸落在树枝上,缠了一圈后,挂在了粗粝的树枝上,凌然的心也跟着落地了,还好,结果是好的。
“夫人,为夫棒不棒?”温知卿点了点自己右边的脸颊,眼中带着暧昧。
凌然“吧唧”一口亲在上面,脸上笑意不减,“棒,很棒。”
“这边也要。”温知卿又指了指另一边脸颊,凌然又亲了另一边脸颊,“还有哪里?夫人今天心情好,你想要的都能实现。”
温知卿指了指下面,“夫人你知道的。”
凌然垫着脚贴在温知卿的耳侧,“回去再收拾你。”
在外面自己多少是要给温知卿留点面子的。
温知卿垂着头,就知道还是要不到,不过,就算要到了,也得等到洞房花烛夜啊!
“夫人,你的家雀饿了怎么办。”温知卿牵着凌然的手,跟凌然说悄悄话。
凌然乜了对方一眼,“继续饿着,反正也不是饿了一天两天了。”
“可是饿的久了,就饿坏了。”温知卿委屈的晃着凌然的小手。
凌然的脸已经是通红一片,这人要不要大庭广众的说这种话啊!“你自己有手,能喂饱。”
“喂不饱,它更希望夫人你喂。”温知卿弯下腰,贴着凌然的耳边说。
“喂不饱就剁了煲汤。”凌然恼羞成怒,话音刚落才注意到这是在菩提寺,方丈正一脸慈悲的看着自己,那慈祥的眼神似是在说,“施主,杀生不好。”
凌然感觉自己现在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给活埋了,简直太丢人了。
扯着温知卿的手,凌然就要往外走,却被温知卿一把扯住,“既然来了,你就没有什么要问大师的吗?”
凌然瞧着站在不远处,笑的像个弥勒佛的方丈,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不需要别人解惑,反正自己相信她能和温知卿一起走到最后,那桃花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其他的,问了也白问,她相信那句话,人各有命。
“没有,走吧!反正以后我们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温知卿赞同的点头,这话不假,他们以后都会幸福的,而且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凌然抱着温知卿的头,亲了亲温知卿的薄唇,一吻毕,温知卿摸着自己的嘴唇笑道:“夫人,下次你要亲为夫,你跟为夫提前说,为夫会弯腰的,你不用踮脚。”当然也不用两只手扳着他的脸使劲儿的挤,他知道,那样子挤,很丑。
“呵呵,嫌弃我下手粗鲁就直说,干嘛说的这么拐弯抹角。”凌然直接拆穿对方的谎话,不过不否认温知卿这么说,自己的确是蛮开心的。
凌然衣袖下粉拳紧握,她今日总算是看到了温知卿这人隐藏起来的另一幅面孔了,“温知卿,认识你这么久,今天我才知道,你竟然有两幅面孔。”
温知卿愣住,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夫人,为夫不是妖精,没有两幅面孔,你错怪为夫了。”
凌然:“……”呵呵!
温知卿激怒凌然的代价就是晚上跪着搓衣板在给凌然读话本子,请求得到凌然的原谅,“夫人,为夫真的知错了,你饶了为夫吧!”
凌然不说话,看着他手里的话本子。
温知卿叹了口气,继续念,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躺在小榻上的凌然似是睡着了,温知卿瞧着躺在榻上的凌然收了声,起身拿了条毯子,盖在了凌然的身上,他知道,自己忙碌的这些日子,没怎么陪凌然,加上今年和去年的征战,自己根本没来的急和凌然好好培养感情,大多时候都是在分离。
凌然的确是理解,但是他不希望在凌然的心里留下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今日拌嘴,他故意气凌然,让凌然找自己撒气,气撒出来了,就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凌然何尝不知道温知卿的心思,温知卿愿意哄自己,自己自然也要配合,装睡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凌然在小榻上睡觉,温知卿就在不远处是书案上处理今天白日积攒下来的折子和政务,朝中百废待兴,其实就是个烂摊子,从骨子里头开始腐烂了,若是不从根本上治疗,怕是用不了多久,靖国就要被周围的国家给吞并了。
晚上帮凌然泡过脚,温知卿细细的给凌然将脚上的水擦干。
“温知卿,能嫁给你真好。”凌然眯眯着眼,笑的很开心。
“是吗?那我给你看个更好的大宝贝好不好啊!”温知卿擦好了一只,换另一只。
凌然知道温知卿话里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你的大宝贝不可爱。”
温知卿蹲着身子,看凌然“那你的小宝贝可爱?”
凌然盯着温知卿,温知卿也看着凌然,盯着盯着,凌然的脸上就浮现出一片红霞。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温知卿站起来,揉了揉凌然的脑袋。
凌然左右闪躲着,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嫌弃,“你还没洗手呢。”
温知卿听着就给气笑了,“嘿,洗你自己的脚你都嫌弃,凌然,你怎么这么娇气。”
凌然将脚放在凉席上,笑嘻嘻的回答,“对啊!我就是娇气,而且全是你惯的。”神情间那得意的样子,瞧的温知卿很是心痒。
最终,温知卿只能认命,“对对对,我惯的,我惯的,我惯我自己的夫人怎么了,没毛病。”
凌然嘴角咧的更大了,“那你要一辈子对你夫人好,而且只对你夫人这么好。”
温知卿听着凌然那霸道的语气,很满足,嘴上却没好气的说,“摊上你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还不要我老命啊!”
凌然得了温知卿的诺言,心里更暖烘烘的了,“温知卿,咱们就这样好不好啊!”
温知卿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
凌然笑的弯弯的眼睛睁开,眉头蹙起,“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大婚啊!还没有洞房花烛,你还没有和小温知卿接触,还没有给我生一堆小崽子。”温知卿端起洗脚水,出去倒了,回来时候洗了洗手,其实他不想洗的,凌然的哪里在他心里都是宝。
温知卿回来的时候,凌然已经钻到被窝里去了,温知卿无奈,“大夏天的你盖那么多不热吗?”
凌然摇头,不热不热,一点都不热的,屋里放着冰盆,晚上风一吹进来,可舒服了。
见凌然不撒手,温知卿也就不去管了,反正只要凌然舒服就好。
几日后,文渊来找凌然,凌然让朱砂和沁儿去出去,自己和文渊单独谈谈,毕竟她瞧出来了,文渊的情绪一点都不高涨,脸上带着未打理的胡子,整个人带着邋遢、颓废的感觉。
凌然瞧着他这个样子,又想起了那日在菩提寺看到的那根系着铃铛的红菱,“你这几日是当贼去了?把自己给整成这个样子。”
“做贼?你兄长我现在的身价还用得着做贼?”文渊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回答,这几日,自己脑海中反复都是那个人的影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凌然知道文渊怎么会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也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
“凌然,你能不能造出一种能让人忘记一个人药。”
文渊看着屏风上的白玉兰,眼神空洞中带着一丝绝望,他试过好多遍,想要忘记那个人,可是真的做不到,越是想要试着忘记,到最后反而会记得越清,睁眼闭眼皆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