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儿走了,沁儿跟着凌然,朱砂也跟着凌然。
晚上回去,凌然一反平常多吃了一碗饭,温知卿饭后和文渊去谈凌然的婚事了。
凌然沐浴回来,就看到温知卿脸上带着笑意,从她手里接过帕子,替凌然擦拭着头上的水珠。
“然儿,我们下个月成婚怎么样?”
温知卿擦拭着凌然头发,眼中带着笑意,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婚礼啊!也不知道拖了多久的婚礼,他怎么不欢喜,怎么能不期待!
“好,都听你的,这次,可不能再拖了。”凌然想到两人这一波三折的婚事,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知卿给她将头发擦个半干,拿起梳子,将她的头发给梳服帖,看着乌黑的三千青丝直直垂下,温知卿应声,“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成亲的,一辈子都不分开。”
凌然心说,那是最好的,嘴上虽然没说,但是脸上的表情也全都给带了出来。
“不过可惜了,以后咱们俩都不能睡到日晒三竿了。”
他要被套上那个套,每天上朝,凌然每天也要处理后宫的事情,他还没带凌然出去游山玩水,走遍天下呢!
凌然笑着反驳,“说的好像什么时候睡到过!”
温知卿想着若是将朝堂交给那几个老大臣,好像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他是真的很不想看到那些个老大臣,一个个,迂腐不堪,今年的状元郎听说到是个人才,只可惜,又跟了个只会之乎者也的老大臣……
“你怎么又想到朝堂上的事情了啊!”凌然把身子窝在对方的怀里,把玩着温知卿的一缕青丝。
温知卿无奈扶额无奈的笑了,“不自觉的就去想了,我把朝堂上的事情安排一下,带你出去玩些日子,你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应该也被憋坏了。”
“算了,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等着以后国事稳定了,你再陪我就好了,我明天去趟菩提寺,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咱们就一起,没时间的话,我就带朱砂去。”
凌然知道眼下局势尚未稳定,边境刚刚稳定,朝堂上缺少有作为的大臣,什么都要靠温知卿,而且这人从边疆回来之后就没有休息过,倒不如好好休息一番。
“这还用说,当然是我陪你去,顺便给寺庙里添点香油钱,给爹娘点一盏长明灯。”温知卿想都不想便回答。
凌然却觉得自己这样做还是有点不妥当,温知卿毕竟是忙,从温知卿的怀里钻出去,移动到温知卿的身后,凌然亲了亲,温知卿的脸颊,给温知卿捏着肩膀,“如此,就烦劳夫温了。”
凌然按摩的手法很奇特,同时被捏完之后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
温知卿舒服的闭上眼睛,嘴边带着浅笑,“不劳烦不劳烦,夫人的事情就是为夫的事情。”
凌然瞧着温知卿那得意的样子,眼中笑意更甚。
次日温知卿上朝回来,凌然已经准备妥当了一切,只等着温知卿换了衣服便可以出发,凌然站在院子里,尚未看到温知卿的人就听到了温知卿和苏南谈话的声音。
“苏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夫人了。”温知卿语重心长的嘱咐。
“是,属下遇到合适的,会请王爷给属下做主。”苏南一板一眼的回答。
“也是,缘分这种东西啊!其妙的很。”温知卿感叹,末了又道:“但身边有个人到底就是不一样,你困惑了,她会给你出出主意,烦闷了,她会开导你,会逗你开心,累了倦了,回家就好,她会准备好饭菜,给你揉肩捏背,你知道吗?你嫂子按摩手法真是一绝……”
“王爷,像王妃这样优秀的人,世间罕见。”苏南及时打断了温知卿,免得对方继续喋喋不休。
“的确世间罕见,跟我天生一对。”温知卿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得意。
苏南:“王爷英明。”苏南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自家主子炫妻了,这还没成婚就这个样子,成了婚,怕是要每日都将夫人挂在最边上吧!
温知卿得意的笑了,其实他更想让人夸一夸凌然,那种感觉比夸自己感觉还要好。
迈过月亮门,温知卿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等着自己的凌然,那张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孔嘴角瞬间扬起笑容,眼角弯弯,“夫人,可是在等我?”
凌然的确是在等温知卿回来,可瞧着人回来了,嘴里的话却转了个弯,“在等朱砂,朱砂去给我取东西了。”
话音刚落,朱砂便从正屋里走出来,“王妃,您叫我?”
温知卿和凌然同时瞧着朱砂,都带着些许的怪异,朱砂挠了挠后脑勺,“王妃,我做错什么了吗?”
凌然刚想开口,却被温知卿抢先一步,“没什么事情,你先下去。”说罢又去凌然,脸上的笑怎么都遮掩不住。
苏南识趣,说了句告退,温知卿也不阻止,摆了摆手。
苏南和朱砂都走了,院子的下人也有识趣儿的避着,一时间院子就剩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凌然被拆穿后,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漠的对温知卿道:“杵在那里你是要当望夫石还是要当晷针到点报时,赶紧回来换衣服。”
温知卿作揖,讨饶,“夫人教训的是,为夫受教了,那么现在夫人能随为夫一起去换衣服了吗?”
凌然掀开门帘子,“你在不进来,屋里就全是苍蝇了。”
温知卿笑道是是是,人刚走进来,就将凌然抱住,口水不要命的往凌然脸上涂。
早就习惯了温知卿这无赖似的亲法,今日凌然也不阻止,反倒是往上凑,“怎么样,新换的粉好不好吃?”
“你化妆了?”温知卿动作一顿,看着怀中娇俏的小姑娘,嗯,的确更漂亮了,只可惜,跟平时感觉没什么不同,这粉底好像比凌然的皮肤还要暗一点点,唇脂的颜色选的选的太沉了,眉毛有点粗,总体来说,不如不画,但这话不能说,得往好了说。
“怎么?没看出来吗?我自己画的,朱砂说的果然不错,你们这些男人一点都不懂,我们在你们眼里,话没化妆都一样。”
凌然翻了个白眼,温知卿沉吟了片刻,“夫人,别的男人或许不懂,但是你不能这么说为夫,你忘记为夫之前还给你化过脸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第一眼就看出来?”凌然梗着脖子问。
温知卿瞧着凌然那双大大的眼睛,迟疑了两三秒后,开口道:“夫人,我们不是要去菩提寺给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添一盏长明灯吗?我先去换衣服,晚了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凌然的肩膀,凌然的脸黑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走心的借口,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去,自己却嘟着嘴巴小声嘀咕,真有那么不好看吗?可是自己瞧着,还不错啊!
温知卿耳朵何等的灵敏,凌然的声音纵使再小,他也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可能真的伤着凌然了,温知卿哪里还顾得上换衣服,急忙的回去,开始夸赞凌然的妆容。
赞美之词从温知卿的口中吐出,凌然却并没有得到安慰,抬脚狠狠的跺在了温知卿的金丝线绣莽的朝靴上,“温知卿,你能再虚伪点吗!”
温知卿冲着凌然眨了眨眼睛,却引得凌然一头雾水,“你冲着我抛媚眼也没用。”
温知卿扶额,这哪里是抛媚眼,这分明是眉眼传情,还说自己不懂情趣,他的夫人,比自己还不不懂情趣,让自己闭嘴,却又看不明白自己眼里的意思。
“为夫是想告诉你,夫人在为夫眼里是最美的,不是说假话,对夫人上下其手,也只是发乎情,心悦夫人。”温知卿一本正经的解释。
凌然满意的笑了,放过温知卿,转头内屋走去,走了一会儿发现温知卿没有跟上来,转头去问,“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进来换衣服给我化妆。”
温知卿急忙回答“遵命,夫人。”
凌然的了回复,满意进屋。
菩提寺最出名的其实是因缘,因此来的大多并不是求平安的,而是求因缘的,与之相对的,另一座山头上的月老祠反反倒是凄凉的很。
凌然与温知卿没有搞什么特殊,与寻常人家一般,一步一个脚印的从山底走到山腰上的。
进了寺庙,便有主持接待,凌然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温知卿则是对着主持点了点头,温知卿给凌然嘱咐了两句,便有人带着凌然去给长明灯添灯油,其实凌然早些年在这里给父亲、母亲还有兄长点了长明灯,这些年也一直有来添灯油。
从正殿里出来,凌然的目光就落在院子里那颗枯死的桃花树上,那颗桃花树上到处都是两头坠着铃铛的红绳,凌然看着这桃花树,知道这桃树其实还没死,每年春天都会抽枝发芽、开花,只是等花谢了,就渐渐成了这样一颗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