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温安华说不出来了,面上带着忐忑,凌然起身,他想去抓凌然的袖子,却被凌然躲开。
“温知卿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们清楚,那个貌若天仙的采药女,我无非也就是三个身份,一个是敌国的探子,再一个是你的人,要不然就是温尧轩的人,你们还真当我是傻子?”
那地方她去过,条件艰苦的很,貌若天仙的采药女?那地方她有不是没去过,当她不知道那地方跟本没什么可以入药的药材吗?就算有,也没有多少价值,那边的药大多都是从各个地方运过去的。
“没什么事情的话,太子殿下就走吧!我身体不适,就不送了。”
瞧着凌然离去的背影,温安华苦笑,人的确是自己派去的,她只是想要刺激一下凌然,让凌然放弃温知卿,却没想到凌然这么相信温知卿……
失落的从未央宫离开,温安华的眼中带上了迷茫。
京城的局面一日一个样子,入了冬皇帝的身体差了起来,也不频繁的出入后宫了,大多时候都听太医的话,在养心殿里修身养性,太子辅佐皇帝监国,皇帝却对太子带着几分忌惮。
虽然是自己的亲儿子,但是皇帝现在却多疑的很,就担心自己的儿子篡位。
温尧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静了下来,一副不争不抢的姿态,皇帝瞧着越发的顺眼,朝堂上夸赞的次数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相比较而言,太子那边明显的有些出力不讨好,有些事情明明处理的很好,皇帝却一个劲儿的挑刺,朝堂上,温安华几次和皇帝起了争执,最后却又无疾而终,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凌然听了这些没说什么,太子优秀,皇帝害怕了,很正常,皇帝有时候会叫她去,去了就让自己在那里坐一下午或者是一上午,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凌然也不问,很显然,皇帝知道自己的病是凌然给治好的了,想要求凌然,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凌然也有耐心跟对方磨着,不着急。
两人就这样干耗着,到底是皇帝耗不住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腊月未到就出现了咳血的情况,凌然当时正好在场,温安华也在场,皇帝顾及温安华,纵使对方一脸担忧,也让对方先走了。
凌然给皇帝把了脉,给皇帝的水里扔了一颗药丸,皇帝半信半疑的喝了下去,几日后,身体好转了许多,便厚着脸皮向凌然开口。
凌然顾及着皇帝身体,没多给,对方不懂虚不胜补的道理,说了白搭,且那药珍贵的很,凌然之所以肯给皇帝用药也不过是想吊着对方一口气,等温知卿回来罢了!
皇帝讨好凌然做的太明显了,以至于宫里不少的势力多少都有点敌视凌然的感觉,凌然不在乎那些,南宫如玥却明白,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不过几日,外面便有消息说是凌然和皇帝旧情复燃,在宫里怎么怎么样,传的风生水起的,还有说凌然水性杨花,离了皇帝就过不了日子,可怜摄政王在边关打仗,结果就莫名其妙的带了绿帽子,真是可怜呦!
这消息传得快,温知卿在边疆都够到了消息,差点没给气炸了,还没气两日,就又听到贵妃秽乱宫闱的消息,比起之前的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知卿不敢隐瞒,不好受的嗯了一声,若是自己在京城就好了,自己在京城,就可以护住凌然了。
“都是假的。”凌然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温知卿依旧将脑袋埋在凌然的脖颈间,整个人压在凌然的身上,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困倦,“我知道,我相信你的,就是感觉滋味不好受,我不想在离开你了。”
凌然胳膊从温知卿的腋下穿过,抱着对方,微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对方那张满疲惫和风霜的面孔。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边境离不开你。”
温知卿没说话,凌然抽回手,摸了摸对方那扎人的胡子,眼中带着心疼,“能回来住多久?”
温知卿没有回答凌然,只是忽然吻住对方粉嫩的唇瓣,动作中难掩急切和粗暴。
凌然回应着对方,慢慢的安抚温知卿的情绪,这一吻结束,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在家住不了多久,今晚睡一晚上,明日回去。”
“值得吗?这么大老远忽然的回来一趟。”两人的位置调换,凌然靠在温知卿强筋有力的臂膀中,听着温知卿“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眼中带着自责,她以为京城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很好,不需要对方操心了,结果还是让让对方担心了。
“嗯,能见你一面,就是最值得的,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将你带过去。”
温知卿搂着凌然的手紧了紧,眼中带着不舍,边疆那种地方,条件太艰苦了,且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凌然他哭都没有地方哭。
凌然叹了口气,不想气氛这么沉重,凌然转了话题,“我听说你救了个貌若天仙的采药女?”
听到这里,温知卿脸黑了下来,“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多无耻,她打扮的可像你了,晚上还给我下药,想强了我,你不在我身边,我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没法儿保障。”
凌然:???为什么她从这话里听出一丝委屈?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温知卿却不管凌然那一脸的难以置信,只管自顾自的抱着凌然讨要福利,“夫人,为夫真的受了惊吓,要夫人亲亲抱抱才好。”
“你确定要夫人亲亲抱抱?”
温知卿吧唧在凌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夫人不给,我自己来也好。”
凌然:“……”这个流氓。
凌然要去给温知卿弄点吃的,却被温知卿给阻止,最终两人就在床上和衣而眠,第二天早上三更天才刚到,温知卿就醒了,他不能等天亮后走,只能在趁着黑天走。
毕竟不是奉旨进京,若是被捉到,是杀头的大罪,凌然依依不舍的给温知卿刮了胡子、梳头,安排早饭,然后又从后门把温知卿给送走,自始至终,除了朱砂,没惊动任何人。
看着温知卿远去的背影,凌然忽然生出一种就这么追上去,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念头,但是理智很快将凌然拉了回来,她知道,她不能也不可以那么做,她得在京城等着温知卿完完整整的回来。
天微亮,空中飘起了雪花,凌然想着温知卿身上没备什么厚实的衣裳,又是一阵担心,想着昨天晚上自己看到温知卿手上的冻疮,凌然的眼眶就控制不住的发酸。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幻儿摆早膳,瞧着一脸心不在焉眼中一片雾气的凌然。
凌然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情,转头看向朱砂。
朱砂知道凌然是在担心王爷,但是这个时候说多了怕会造人怀疑,没多言,低下了脑袋。
幻儿看着两人都不说话,满头雾水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谜啊!
用完早膳,凌然顾及身体,没有出去,在屋子里烤火,外面的雪不大,速度却很快,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瞧不出第二个色。
凌然还是没忍住,“朱砂啊!你说王爷现在怎么样啊!京城下这么大的雪,其他地方应该也不小吧!会不会被大雪困住啊!”
凌然不想去多想,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就控制不住的想更多,她会忍不住想,温知卿在路上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添衣服,雪这么大,他会不会停下了等雪停了啊!
温知卿手上的冻疮昨天晚上她刚刚给他上过药,万一他不注意,又给冻伤了怎么办啊!他回来了,边疆会不会出什么乱子,皇帝的眼线会不会发现,会不会拿着这件事情做文章要挟温知卿啊!
越想越多,凌然此刻恨不得立马奔出去找温知卿。
“主子,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您该相信王爷。”
朱砂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着凌然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窗户外面的雪,忍不住替主子和王爷感到心疼,明明是两厢情愿,为什么平白就多了那么多的磨难,就好像那西天取经一样。
老天爷也忒不是个东西,对谁都不公平。
“我相信他,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他,明明之前也没多想的啊!”
外面的雪花逐渐变大,不是一片一片的了,一团一团的是,有大有小,跟弹棉花一样,瞧不出去根本。
幻儿从外面回来,抖落满衣裳的雪花,瞧着敞开的窗户,没忍住,给凌然关上了。
“主子,天冷,您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凌然看着关上的窗户,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也去烤烤火吧!外面挺冷的,我瞧着你从外面回来都打哆嗦。”
幻儿笑了笑,说外面太冷,屋里暖和,一回来身体控制不住就打了个哆嗦,其实外面也没多冷,但跟屋里一比就显得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