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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群架

前面的那大汉顿时收手,众人侧头将目光聚向穆吟。“呦,又来了个找死的!”那大汉呲牙咧嘴,一脸不屑,举着手里的木棍,向前晃了几步。

“我这人最爱管闲事,但索性脾气好,只要你们乖乖的滚,本大爷就不计较了!”穆吟双手环抱在胸前,抖着腿,语气挑衅,故意装出一副二溜子的模样,

“嘿,你找死!”那大汉根本没有把面前瘦小的人儿放在眼里,几句挑衅的话就让他异常愤怒,说着便扑了上来。奇怪的是他后面的两个乞丐始终冷眼看着,身边较矮小的那个还满脸不屑的看着穆吟。

穆吟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吃不住这大汉那么大的力道,故而不敢去接砸向自己的木棍,只得闪身躲开,这一躲让那大汉更加愤怒,愈加猛烈的扑过来。穆吟躲闪几个回合,一个转身窜到大汉身后,一掌劈在那大汉的脖颈,力道终究是差了些,那大汉只觉得有的有点发懵,眼前冒了几颗金星,但随即迅速转身,抬起木棒,穆吟一拳打在大汉脸上,紧接着砸向肘弯,另一只手夺过木棍,左脚踹向大汉的膝盖,扑通一声那大汉半跪下来,穆吟举起木棍顺势要往大汉头上砸,

“住手!”后面那个面容沉静的乞丐,终于忍不住开口,“好汉身怀绝技亦非常人,因何故意与我们几个下贱人为难!”那乞丐往前走了几步,语气温和,规劝穆吟。

穆吟放下手,转身看着这个乞丐,面容姣好,皮肤发黄,但是正气凛然,十足的男子气概,而且说话文绉绉的,好像不是一般的乞丐。穆吟心里添了几分好奇。

“好,我不与你们为难,说说刚才怎么回事吧!”穆吟不理他,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来到蜷缩在一起的两个小男孩身边坐下。这声音和走过去的身形,让那个乞丐稍稍皱眉。

那大汉也不服气的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走到穆吟身边,又要动手,被那乞丐一把拦下。“这两个小兄弟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偷了我们的吃食,我兄弟正要教训他们!”那乞丐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的坦荡。

“姐姐,救命啊,我是偷了他们的吃食,弟弟他实在饿的不行了,他会死的啊,我要救弟弟啊!”突然稍大的小男孩将怀里那个眉清目秀,蜡黄瘠瘦的小男孩放下,扑过来抓住穆吟的胳膊,

“呦,这孩子还真是聪明,她这般男子衣衫,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竟叫他一眼认出是个姑娘!”穆吟老阿姨般,欣慰的摸摸那男孩的头,抬头看着那个乞丐,带着询问示意他“听到了?”。

此时大家对她性别的疑问也就解开了,竟然都像早猜到一般,坦然接受了。

“这位姑娘,这城里乞丐无数,难民无数,若如您这般心肠,我们,早就饿死了!”始终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的瘦弱乞丐跨一步上前,温和加些谄媚的解释道。刚才他还一脸不屑,后来见那大汉吃了败仗被这个瘦小的小姑娘打趴下,也就多了一两分尊重。

“今天这馒头,先给他们分两个,改天我替他们还给你们!”穆吟抓着那男孩的手,看向最沉静的那个乞丐,她隐隐的感觉到,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儿。

“切,就你这瘦得跟小鸡子似的,拿什么还我们!”那大汉翻了一个白眼,一脸不屑,

“闭嘴,手下败将!”穆吟毫不客气,一个凛厉的目光,刀子一样刮向那大汉,

“你!”那大汉吃瘪,气的说不出话。

“好,便依姑娘所言!”那头儿开口,目光沉下来,不再理会他们,自己索性坐在那两个男孩另一边,拿了一个馒头给那个虚弱的小弟弟,又拿了一个给那个稍大的男孩子,又拿了一个递给穆吟,穆吟微笑,接了过来。“谢谢叔叔,谢谢姐姐!”男孩兴奋的感激着,那头儿白了一眼没有理会,自己拿了一个馒头,吃起来。穆吟听到这话偷偷的笑了,这孩子倒是会说话。

“呦,南哥,在这吃香的呢,这么多人,还添丁进口啦!”就在这边的氛围刚刚缓和下来,那个瘦弱的乞丐和大汉也坐下来的时候,突然巷子口出现了十几个乞丐,手里都拿着棍棒,直朝他们走过来。“正好,一块把你们全收拾了,也能多省出几份口粮了。”“给我上!”那个为首的乞丐冷嘲热讽了几句,一声招呼,那些乞丐随即气势汹汹的扑上来。

“去尼玛的,麻老九,你是找死。”大汉刚刚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塞到嘴边,便有一大堆人扑过来,顿时怒目圆瞪,将馒头塞到瘦弱乞丐手里,起身就迎了上去。那个头儿和瘦弱乞丐也把馒头放下,抽出放在草垛下圆滑的大木棍子,冲了上去。

穆吟看到这一幕,不禁往后面闪身,“”这都是有家伙的,全是有备而来的呀!”穆吟快速的分析着形式,“他们刚才互相叫了名字,看来是宿敌,应该是积怨已久,互相抢惯了。”穆吟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有滋有味的看着这场三对十五的群架。

那个头儿和瘦弱的乞丐一看就是花架子的,打了几下毫无章法,一人敌三四个自然不久就被打趴下了,倒是那大汉,天生的粗壮,还有点功夫,再靠着一身蛮力,倒是能撑一会儿。

“姐姐,出手吧!”那个较大的男孩,摇摇穆吟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诚恳的看着她,

“什么?”穆吟看的入迷,陷入沉思,一时没听太清,

“帮帮刚才那几个哥哥!”那男孩继续求着,或者说只是看出她的心思,在温柔的添油加醋,

“你不怪他们?”穆吟略带惊讶的问着,她心里期待着一种答案,

“他们救了弟弟!”那男孩直截了当,不卑不亢。穆吟目光一暖,伸手摸摸那男孩的头,粉白的唇瓣抿成一条缝,嘴角微微的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吧,宽恩厚怨,他只选择了前者。

穆吟来不再多想,微笑的看着他们两兄弟,缓缓的站起身来。

几个乞丐也注意到他们几人了,举着棍棒,朝这几人走来,“小心!”身后是那个头儿急切的喊声。

“小心啊,说你呢!”穆吟回手劫下朝她劈来的木棍,转过身来,一把夺下,一边告诫那乞丐小心,一边打在他的头上。另外的三个乞丐看到他们的伙伴竟然挨了打,更是来了脾气,争先恐后的劈上来。穆吟一手截住一个,几个招式毫不费力的就将他们打瘫在地。一个跨步上前,手里的木棍抵在大汉头顶一手指宽的高度上方,截下了一个乞丐的木棍。随即,擒贼先擒王,穆吟又一个跨步直接来到那个麻老九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朝身上打,凡事扑上来的人也都被她顺便打倒。

“走,走!”那个麻老九抱着头,趁别人挡住穆吟的时候赶紧从她身边跑开,招呼着其他小弟落荒而逃。

穆吟走过去扶起那个头儿,壮汉扶起瘦弱的乞丐,四个人搀扶着回到草垫上坐下。

“谢谢!”那个头儿捂着伤口,低着头,朝穆吟道了一声,“谢谢!”“谢谢!”随即大汉和瘦弱乞丐也拱手道了一声,“谢谢!”那个男孩在她身边也悄悄的道了一生,并予以一个明媚的微笑,穆吟以微笑回应。

“呃,此次,我已然已经将那些人得罪了,又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以后就跟着你们吧,可行?”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穆吟啃了一点点馒头,思忖了一下,压低姿态,柔弱的开口,先是看了一眼那个头儿,又扫了扫另外两个人,最后将全部祈求的目光放在那个头儿身上。

“倒是我们荣幸了。”那个头儿客气的回应一句。其他两个人也清楚刚才穆吟的实力,既然大哥开口了,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那既然我们是一起的了,可不可以说不说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什么人,尤其是......南哥,您似乎是个不一般的乞丐。”穆吟大概记得刚才那个人喊了这个头儿的名字,她看着这几人像是憨厚的,便起了拉拢之心。她知道,不管是哪段记忆都在告诉她,人脉是助她生存下来找到身世的重要手段。

“姑娘真是聪明,这都看出来了!”那个瘦弱的乞丐先赔上笑脸,热络的答着话,

那个头儿也笑了,吃掉手中最后一口馒头,“姑娘这般聪明,又身手了得,怎会成为乞丐,又愿意与我们为伍?”那南哥反问,

“哦,我啊,我是白水县来的难民,八天前才来的,但是逃难的时候摔了脑袋,失了记忆,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了,也没人来认我,我只能在城中要个饭,吃个霸王餐,勉强的活着,至于武功,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之前在哪里学了些防身的本事吧!”穆吟坦荡的答着,道尽心酸,却一脸坦然,让那几个乞丐反而同情了起来。

那两个小男孩听到穆吟是白水县来的,早就激动的坐直了身子,眨巴起了大眼睛。见穆吟说完,赶紧抢着回答:“我们也是,我们也是,我们也从白水县逃难来的,不过我们三天前才来的。”那较大的男孩兴奋的嚷了一句,逐渐的悲伤下来,

“你们也是难民,那你们的父母呢?”穆吟摸摸两个男孩的头,温柔的问,

“父母......淹死了。”男孩有点哽咽,“那天村子发了大水,我和弟弟去夫子家习字去了,他家在山上,建的很高,大水没有冲过来。可是我们回去,爹娘已经被大水冲走不知所踪了。侥幸活下来的王叔说他们死了,让我们赶紧逃命。我和弟弟走走停停,一路又饿又累,走了七八日才看到大批人的涌进都城,也就跟着进来了。”那男孩说着逐渐平静下来,手紧紧的拉着弟弟,想努力坚强,可是弟弟已经在偷偷的抹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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