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说这话充满了讽刺的意味,魏福听的也是心头一颤。冷烈继续说道:“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一别三年,你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魏福听腻了冷烈的话,只是将手里的长剑一指冷烈,道:“废话少说。从交手到现在,你的剑势始终在我之下,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说我的剑法。实话和你说了,今天这两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让与不让你自己看着办。要知道刚才和你交手,我也只不过用了六七分实力,把我逼急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看样子冷烈的激将法还是有点效果的,魏福说话之间已经带有些许的怒色。有道是,用剑之人,讲求的是心如止水,处变不惊。这样的剑才会是上乘的剑,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攻势,才会有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冷烈这么做,无非是要魏福心乱,这样他才有机可乘。可是有些人,怒了就变得可怕了。
魏福的剑已经被他内力激的嗡嗡直鸣,这架势当真可怕。冷烈却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魏福长剑一顿,道:“接招。”这句话说的和刚才完全是两股不同的气势。如果说魏福第一次说是浪花滔滔,那么现在的语气该是惊涛骇浪。
话一出口,剑招随即就递了上来,魏福的剑尖一抖,剑花四起,剑花呈倍数出现,站在两人四周的人也感觉到魏福那排山倒海的剑罡。一片犹如百花盛开的剑花构成的幕帐向冷烈逼去。冷烈长剑在手,始终是横剑而立,魏福的剑势在他眼中似乎很是微弱。冷烈道:“让你看看我的剑境。”说完,手里长剑剑光暴涨,一道道剑气从四面八方的破开魏福的剑势。一下子,魏福的剑势消失的无影无踪。魏福一看情形不对,知道几年未见,冷烈的武功进步许多。他沉眉静看,手里长剑急忙四面抵御冷烈的剑气。可是,只听见一声脆响,魏福手中的剑已经被数道剑气震断。魏福的身上也连中三剑,脸部,肩膀,大腿三处剑伤不停的流血。
魏福道:“没想到,冷烈这厮进步如此了得。”冷烈见魏福受了伤,仰天长笑,道:“这就是你轻敌的下场,我说了,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你的剑已经断了,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魏福伸手点住自己身上的几处穴道,将自己伤势止住,防止他继续扩大。魏福冷哼一声,道:“这是你逼我的。”说完将手里长剑一扔,运气自己的真气。
一道一道的剑气在魏福身后凝起,慢慢的化作了一柄擎天巨剑。冷烈一看顿时脸色铁青,在场的人也是一脸惊愕。魏福的脸色一变,道:“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开杀戒的。”说完,两指一并,一条青蓝色的剑气在他指尖慢慢的凝起。魏福剑指一指冷烈道:“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冷烈一见魏福已经是练气化形的剑境,自己的心里也开始不住的打鼓。
可是毕竟他是洞庭分堂的堂主,倘若这么就退缩了,只怕日后也难以服众。于是,道:“不就是练气化形嘛!我就来会会你。”冷烈也将全身内力凝聚起来,集中在自己手里的长剑上面。一条剑芒也慢慢吐了出来,这一手聚气凝剑的功夫也是不俗。一看剑芒已经凝出,冷烈剑法一展,恍若一条苍龙在空中飞舞,这时候的剑招变得简单异常了。只是剑法中最简单的挑,拨,撩,刺,划,勾,挂,但是越是简单,却越有效果。这一刺,快若流星,在场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冷烈的剑已经刺到魏福的脸上。魏福看也不看,随手剑指一挥,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从指间化出,缠在冷烈的剑上面。那剑便是如何也刺不到微幅的面门。
冷烈见状,手里长剑一抖,化作漫天星河一般的剑气,一道道逼向魏福。魏福冷面而立,剑指随意挥动,一条条剑气犹如有灵性一般,将冷烈的剑招轻松化解。两人走过两招,心中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底。魏福虽然已经是练气化形的高手,可是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击倒冷烈。冷烈虽然武功方面不如魏福,但是只要他可以把魏福缠住一时半会,相信凭冷谦的本事要擒住带着重病的萧月哲的项离还是易如反掌。冷烈剑势越来越弱,眼看就要伤在魏福的手下,冷烈大喝一声:“谦儿,你还在等什么,趁我还可以拖住他动手抓项离。”魏福破口骂道:“卑鄙小人,打不过我就开始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冷烈一边还击,一边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冷某人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可是我还是七湖天府洞庭分堂的堂主,那么我就应该不择手段的达到府主交给我的任务。”
眼看这冷烈的手下一步步逼近项离,可是魏福分身乏术,无法前去解救。一边是冷烈的缠斗随时会让自己再受伤,到时候不要说带着项离两人离开,自己恐怕都要栽在这洞庭湖畔。另外一边,是项燕云对自己几年来的恩情,魏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之中。
就在魏福忙于应付冷烈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时,冷谦已经带着洞庭分堂堂众将项离团团围住。项离横剑立在冷谦面前道:“冷师兄,你当真要把我送进虎口。”
冷谦脸色一愣,没想到项离还是会喊自己冷师兄,他以为临安之后项离对自己恨之入骨,不会再认自己。此时,项离一句冷师兄,唤起了他呆在项府的种种回忆。虽然项燕云没有把自己当作儿子来看,但是还是非常倚重他,也一直和用心的栽培他,希望他可以成为临安百姓心中的大侠。这与他在七湖天府所感觉的情感是完全不同的,七湖天府里只有冷冰冰的权力斗争,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今日我与你称兄道弟,明日或许我们就会为了一个职位争得头破血流,鱼死网破。
但是冷谦还是很快的回复常态,很淡然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冷师兄,我是冷谦,七湖天府洞庭分堂的堂主之子,同时也是洛阳分堂的香主。动手!”冷谦指挥手下向项离下手,自己却站到一边去。
冷烈继续采用拖延战术,剑法总不再以攻为主,改用以缠粘的方法。魏福虽然能够凝气成剑,但是他的功力不够,只能够勉强维持气剑,要使出绝强的剑法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冷烈的人一步步靠近项离,魏福心里也不由的急躁起来。魏福长啸一声,一道霸道无匹的劲力直冲云霄,将一边进攻的冷烈震退。魏福足下一点,快逾流星,横剑立在项离面前。厉声诧道:“有我在,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
这话一出口,蠢蠢欲动的众人也不敢上前。冷烈站在后面,道:“大家不用怕,不管他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大家放宽心态,一起解决这个老家伙。”冷烈是堂主,说话比起冷谦分量重得多。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不怕死的冲上前去。魏福也不是菩萨心肠,出招很辣,一把气剑在天地间纵横飞舞。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三四个人倒下了。而魏福原本白色的衣服,现在也被鲜血染红。
倒下的三四个人中,有一个直接被魏福斩去一腿,另外两个身上要害部位均受了伤。冷烈一看魏福犹如天神一般,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们再上去。有道是杀鸡儆猴,魏福这狠辣的下手是做给在场的人看的。意思是只要你们今天敢月雷池一步,纵然你们有千军万马,我也叫你们有来无回。
可是魏福自己心里清楚,这练气化形极耗内力,长久下去自己定然坚持不下去。魏福做的一切仅仅只是拖延功夫。而洞庭分堂这边,见自己的同门被人残害,也是义愤填膺,也想将魏福除之而后快。于是源源不断的人继续向魏福三人涌来。
眼看着魏福就要倒下之时,一道洪亮圆润的声音自天际传来,“住手。”简单的两个字,却把在场的每一位人均震慑住。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影子清瘦异常,薄薄的衣服就像是裹在一杆竹竿之上。那人从说话到出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单凭这份修为,在场的就没有几个人办的到。
那人出现在魏福面前,用很平淡的语气对魏福说道:“你把萧月哲留下,至于项离你可以带走。”那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魏福面前,那漆黑的眼眶之中,却有一颗犹如璀璨星空的眼眸。那人眼睛一直盯着魏福,然后又重复道:“留下萧月哲,带着项离走。”这话说的很慢,字字犹如落在玉盘上面的珠子,错落有致。
那人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这人身上。都在猜测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求把萧月哲留下。听到这话最紧张的还是项离,项离听着这话一直紧紧的抱着萧月哲。那人似乎也觉察了什么,很淡然的说道:“项姑娘,如果你还希望萧月哲还可以活下去,你就把他交给老夫,不然我保证他连今晚都活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