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七天,风剑都没有被打败过。
飞云宗简直急得红了眼。
天命居虽然为风剑感到骄傲,也同样着急。
风剑表现虽好,很值得高兴,对他建立威望也有好处,但太好了,容易变成众矢之的,对如今尚未成长起来的风剑,却未见的是一件好事。
第七天风剑输了一场,输给了飞云宗。
虽然风剑连胜六天已经让不少人刮目相看,重新审视那篇对《金丹演论》独创性的质疑。
但风剑一输,摇摆不定的人因为风剑没有做到他心目中的预期,便又开始破口大骂。
陈戾止在散修中听着,想象着那些话要是在骂自己,顿时一阵心寒。
一颗不信任世人的种子悄悄埋下。
比试进行到第八日。
风剑一改之前之前左手执剑,转用右手,攻击凌厉了何止三分!
陈戾止和凌筠从未见过风剑用右手执剑,看得目瞪口呆。
“陈止,风剑师兄右手执剑竟然这么厉害!”凌筠兴奋传音道。
“我看到了。”陈戾止嘴上平静,心中却是惊骇,之前风剑一直在用左手执剑,还以为他是个左撇子。
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隐藏实力!
当时在试炼之地,风剑可是连面对金丹中期都没有用右手执剑!
风剑的对手们没想到风剑还隐藏了实力,一阵惊呼。
第八天和第九天,风剑凭着右手高超的剑术,顺利地站到了最后。
还剩下最后一天。
也不知道飞云宗会为了扳回一手做出什么事,天命居在场的所有弟子都绷紧了神经。
第一个上的是寻仙门的女修,第二个如意殿……一直到最后一个,飞云宗。
飞云宗这次似乎有备而来。
一上来就用法宝困住了风剑的天轮剑。
凌筠和陈戾止看着都替风剑急。
谁不知道风剑以无双剑术见长?
这要是没了剑,怎么打?
再看风剑,见自己的天轮剑被封住,也没再从戒指里拿出别的武器。
而是淡定地双手结印。
陈戾止看他手势,这……莫不是要直接用法术?
风剑极少使用法术,除了基本的防御,大多时候是用剑快速地解决对手。
陈戾止甚至不知道他灵根是什么属性的。
不愧是天命居看好的下任掌门,居然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底牌。
台上那位飞云宗的黄袍弟子看见风剑结印,心中警铃大作。
手指间的细针漏出寒芒,将发不发。
突然间,他感觉脚底似乎有些异样。
却见寻常手段难以留下痕迹的擂台,竟然在融化成流体,开始缠上了他的脚跟。
黄袍弟子暗骂,飞快召出飞剑,升到半空,就在此时,空中水汽凝成的无形阵法微微一亮,与擂台上刚形成的阵法遥遥呼应,将黄袍弟子固定在了原地。
风剑居然是水土双属性!
不过此阵消耗似乎很大,风剑脸色有些苍白。
黄袍弟子困在阵中,脚上还踏着飞剑,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像个雕塑立在半空。
十个裁判长老判他输也不是赢也不是,干脆静观其变。
这比试是要将对方打出擂台才算赢,像风剑一样把对手困住,也不知道该怎么算。
黄袍弟子被困的一刻钟后,散修里头议论纷纷。
陈戾止见散修开始埋怨,心底也有些着急,这风剑怎么还不打开阵法?
这要不容易扳回来的一点好名声,可别就这么毁了啊。
台上的风剑也很无奈。
这个阵威力虽大,但放出后却不受他的控制,要等吸收完困在阵中人的真元,才会自行自行消散。
谁也没想到,这一困,居然困到了比试结束。
也不知道那黄袍弟子提前吃了多少补灵丹。
散修又开始议论纷纷,陈戾止隐藏在暗处,果然发现了有几个煽动的人。
不太显眼,就是在风剑困住飞云宗黄袍弟子大半日,众人有些搞不清情况的时候,在一旁煽风点火一番。
比如说:“风剑其实没什么实力,全是靠天命居的前辈天天给他灌顶,才能坚持那么多天。”
再如:“恐怕他一直赢,是天命居和其他宗派达成了什么交易。”
“飞云宗的弟子没被收买,风剑用天命居给他的阵法困住,以防露馅。”
之类抹黑的话。
不用去查,就知道多半是飞云宗授意的。
别看如今修真界安稳,但暗地里的竞争却不少。
毕竟修炼的资源有限,哪宗拿的多了,另一宗就少了。
像风剑这种未来可能威胁到飞云宗的角色,最好是让他没成长起来的时候把他毁掉。
怎么毁掉?
明着来可不是名门正派的选择。
比如现在,让全修真界质疑风剑,风剑处理不好,说不定会产生心魔,产生心魔,能不能突破元婴都难说。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为了宗门利益,毁一个人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十位长老公布比试风剑胜出的时候。
“维护修真界的公平!”不知道是谁在散修堆里大吼了一声。
散修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纷纷起哄,反正法不责众。
他们可不论是非黑白,现在只管讨伐风剑。
陈戾止死死地拽着凌筠,离开了散修聚集之地。
风剑站在擂台上,目光冷清地俯视着讨伐他的散修,一言不发。
十宗弟子围成的方圆一里的圈子不断缩小,一个散修幼童冲到擂台前,往地上一呸:“什么垃圾东西,也配当天命居宗主?别说宗主,连弟子都不配!”
又呸了一声:“弟子?我觉得连修士都不配!”
风剑冷冷地看着他。
凌筠忍不住了,直接甩开了陈戾止的手,冲到幼童前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呼,也呸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天命居指指点点?”
陈戾止无奈地跟了上去,这个熊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说的话让他都想打一巴掌。”
幼童受了一巴掌,脸一半都肿了起来,可见凌筠用力之重。
“我一个孩子你们都打!还说是名门正派?大家都看看!这天命居是什么东西!不但风剑是个畜生,我看连宗主都是!全宗都是!”
幼童捂着脸,依然恶狠狠地道。
凌筠忍不住想再招呼他两巴掌,风剑从擂台上飞身而下,阻止了她:“让他接着说。”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改观了吗,我呸,天命居宗主也不是个东西,看上你不过是看上了你娘,说不定你娘都成你师娘了,背地里不知道生了多少窝狗哈哈哈哈!”
陈戾止也听不下去了,正要上前,却见幼童的脖子出现了一条血线,脑袋咕噜噜滚到了他脚边。
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风剑手中的天轮剑正滴着血。
全场皆惊。
安静的能听见血滴到地面的声音。
那幼童的头颅还带着不可置信。
砚语两位长老飞身到风剑后面,隐隐护着他,在暗处砚回和元鹤也准备好,随时可以出手。
“污蔑先辈,出言不逊,当死。”风剑扫了一眼人群,冷冷道。
无人敢在此刻去招惹他。
风剑没有收剑,直接右手执剑,带着一行人往天命居弟子住的客栈走去。
陈戾止和凌筠跟在他身后,都没想到风剑这么果决。
凌筠是单纯的快乐,喜欢这种快意恩仇的感觉,而陈戾止则在考虑这件事对风剑风评的影响。
不必说,肯定会变差。
说不定还会出现一些说风剑恼羞成怒的人。
陈戾止不再琢磨,此事涉及的范围更大了,事情更为复杂,需要回去再补充一些资料。
风剑在众人的互送下顺利回到了客栈。
飞云宗的人在后面看着,不知道什么心情。
风剑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回到客栈就进了房,拒不见人。
凌筠都快担心死了!
陈戾止则在资料里翻出有关飞云宗的介绍,仔细地研究起来。
看了半天,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怎么觉得我在很久以前就听过《金丹演论》呢?”
陈戾止皱着眉,直觉告诉他是个很重要的信息,但死活也想不起来。
“要是能查探自己的记忆就好了。”
陈戾止想起自己的能力,但他也没试过,这要怎么才能看自己的记忆呢?
砚回和元鹤正为了今天的事情,在外和两位带队长老商议事情,陈戾止房中只有他一个人。
想了想,陈戾止施了十几个结界,防止有人看到他在干什么。
这等重要的秘密,当然不能让人知道。
陈戾止在房中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这就是他的方法,对着镜中的自己释放神魂之力。
陈戾止举着镜子坐了下来,慢慢地解开了对神魂之力的封印。
他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意识逐渐恍惚。
有用!
陈戾止出现在一片黑色的空间里。
“这是什么地方?”陈戾止有点疑惑,有些犹豫要不要掐断这段回忆。
什么画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哪怕是婴儿,也有点哭声吧!
难道在娘胎里?陈戾止疑惑地想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戾止感受不到自身神魂之力的变化,就见眼见非常突兀地出现了一幅画面。
从突然黑屏到出现画面没有任何衔接,陈戾止都被它吓了一跳。
陈戾止看到了五六岁的自己,正在家中的白墙上用粉笔写写画画,弄得一团糟。
陈戾止静静地看了下去,从小学看到高中,神魂之力没有一点要耗尽的意思。
终于,时间来到了他遇到蜘蛛,入修真界的时候。
他们入了一个村子,在餐馆遇到了颜家的两位修士!
就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