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谦一听说是姬常秋,当即松开了手,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那姬常秋能救严铮是自然的,他们是太子一党,本就应该互相照拂,可是朵儿不同,她是我云家的人,云家自来跟相府没有什么交集,他能救吗?”
墨玺如淡淡一笑,倒了杯茶给他,“京城里都传这严铮最是宠爱他的夫人,如今两人被诬陷,倘若是姬公子救得了他,那他必定会让救下朵儿,你放心好了。”
云谦思索了一番接过茶杯点了点头,“你今日来怕不是为了这事来的吧?”
“云大哥果然是好眼力,”墨玺如掏出一份纸张来,“这些药材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凑齐,我需要急用。”
云谦接过来一看,没想到都是一些偏僻地方出来的东西,有些药材他还不认知,可想而知难度是多少,他自然也是明白墨玺如找他的原因,皇家的药库里自来都是药种丰富,若是连这里都没有的药材,那更不用一般的药铺了。
“你给我些时日,我来帮你查一下,有些我都不知道的,不知道药农是否知道。”
墨玺如福了福身子,笑着说道,“我给云大哥带来好消息,那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的好消息。”
“那是自然。”
太医署是皇宫重地,她也不便在这里留着,跟墨离讨论了一些日常的问题后便告辞,想着看着能不能在城门口碰见墨离,便独自一人走去,迎面来了个马车,那骑马领头的人事清风,清风自然也是看见了她,微微侧了身子跟后面轿子里的人说了句话,墨玺如猜着是姬常秋,可也没有停下,那马车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人擦肩而过。
宫门外墨离的马还在,她便上前解了绳子,牵着马慢慢的往前走,一边思索着姬常秋这个时候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看清风的脸色有些古怪,往常见了她定是笑一笑的,今日确实异常严肃,难道是为了严铮的事儿。
“你什么时候当起了偷马贼?”身后一人的声音忽得响起打断墨玺如的思绪,她回头微微一笑,“大哥这不是也追的上来吗?”
墨离牵过马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要不是守门的将军告诉我,我看我就要丢一匹好马了。”
墨玺如笑着说道,“你今日入宫是为了什么,见你匆匆入宫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最近宫里出了事情,陛下命我彻查此事,我自然是领命去办,这后宫就是个是非之地,少不了妃子们的吵吵闹闹,所以办起来颇有一些麻烦。”墨离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她,“你又是为何入宫。”
“我来找云谦问点事,再说了,朵儿的事情我也有些担心,所以过来问问。”她故意隐瞒了自己同姬常秋一起去过严府的事情,墨离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严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陛下龙威大怒,下令要彻查此事,怕是又要揪出一批人来了,这事不简单。”
墨玺如咬了咬唇,低声问道,“倘若严铮是被人陷害的呢?”
墨离一把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看,拉着她的手就揽上了马,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事我们回去再说。”说罢扬鞭一挥,马儿吃了痛飞奔起来,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身后的勾栏处显出一个人影,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闪身而过。
姬常秋出了宫门后清风便走到他的旁边,低声说了几句,姬常秋点点头,冷声说道,“处理掉。”清风立即抱拳而退,留下他独自一人悠悠然的走出了宫门。
墨玺如被墨离的马载着回来,颠的胃难受极了,一下马就捂着肚子弯着腰看向墨离,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你哪天想弑妹的话,我是一点儿也不怀疑的。”
墨离哈哈大笑,拦腰将她抱起来,“你就是大小姐做惯了,连骑个马都要难受恶心的,等以后有你好受的。”
墨玺如不服气的撇撇嘴,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墨离也不恼,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旁氏刚从凉亭出来,见两人这番光,当即喊了一声,“放肆,成何体统!”
两人一惊,墨玺如赶忙让墨离放自己下来,刚想上前拉旁氏,就见旁氏甩袖坐下,“你们两个给我跪下!”
墨玺如第一反应便是出事了。
她自然是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旁氏一直不希望她跟墨离走得太近,说让她放了墨离一把,不要总是依靠他这个哥哥,墨玺如心有难受可是仍旧答应了,可眼下的情况她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得。
墨离怕她受责罚便先开口,“母亲,玺如是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我才抱着……”旁氏捂着胸口打断他的话,“你给我住口,兄妹二人相互扶持是应该的,可是你看看你们两个,打打闹闹的,玺如,若是以后你大哥娶了妻,你让你嫂子看见这番光景,你说她要怎么想!”
墨玺如垂下头,“母亲教训的是,女儿日后定不会逾越。”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兄如父,孩儿自当是应该疼爱自己的妹妹的,这有何不妥!”墨离挺直腰板看向旁氏,说着,“母亲的话孩儿不能接受,父亲临终前嘱咐孩儿好好照看妹妹,而玺如只是身子不适,孩儿抱她进来哪里不妥了。”
旁氏深吸一口气,朝着身后的丫鬟说道,“你们先退下。”
墨玺如见这番景象心猛地一沉,暗底里拉了拉墨离的衣角,墨离以为她是害怕,便跪着微微挪了一步将她挡在身后,墨玺如一愣,哭笑不得,一会儿怕是要挨骂的更惨。
果不其然的,旁氏直接甩了一巴掌给墨离,声音已有些哽咽,“你当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什么心思吗?”
墨玺如一惊,“母亲!”
“你给我闭嘴!”旁氏看着她满脸的失望,“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如何答应的,你是不是忘的一干二净!”
墨玺如当即磕了个头,“母亲的教诲女儿从来不敢忘记。”
旁氏点点头,“好,好,那你是怎么做的,我让你离你大哥远一点,你做到了吗!”
墨玺如低头不语,这话可是听在墨离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他抬头看旁氏,“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离儿,你是我墨家的长子,理应当肩负起墨家的责任,墨家是你爷爷和父亲辛辛苦苦壮大的,不能到了你这里就没落了,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他们啊!”旁氏忽得起身跪在他们的面前,流着眼泪,“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可是你自从来了墨家我是真心待你如自己的孩子,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这话一出,墨离的脸色当即变了,声音低沉,“母亲所说的对,的确待我很好,甚好。”
旁氏点点头,摸着他的头说道,“玺如她是你的妹妹,你知道吗,不要乱了分寸,旁人是不知道你不是我墨家的人,而是当你们两个是墨家兄妹,血浓于水的兄妹呀,所以你明白吗?”
墨离苦笑着看着旁氏,“所以我就不能保护她?”
旁氏不忍心看他如此模样别过脸去,低声说道,“你的保护太明显了,你可知京城如何传言吗,说墨家大公子视妹如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可知道这暗含的意思?”
墨玺如忽得打断她的话,跪行过去冷声说道,“母亲不必苦言相劝,母亲的意思女儿也明白,你也不要再为难大哥,过几日我就要出门了,在这期间,母亲就摆脱给大哥了。”说罢起身离去。
旁氏见她这样愣了愣,又看向墨离,墨离什么也没什说只是扶着她起来,喊了丫头过来送她回去便也肚子离去了。
墨玺如的心里是难过的,她在没有穿越过来之前是个独生子,看别人有个哥哥,她羡慕的不得了,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哥哥,哪怕墨离对她的别有心思,可是她还是很开心,开心自己终于有个可以给自己遮风挡雨的哥哥了,打了架闯了锅就有人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那种,就算自己的胡作非为也有人给撑腰的,可墨离是不同的,他是自己的哥哥,可又不是自己的哥哥,这让她有时候也矛盾。
这样想着,便在院里的榻上躺了下来,旁边忽得一重,她扭头看去,忽得坐了起来,低声喊了一句,“大哥。”
墨离没有看她,仰着头看天空,繁星点点,“玺如,倘若我不是你大哥,你会跟我走吗?”
“没有这种可能。”墨玺如嘴角一勾,“所以大哥日后好好的替我物色一个好嫂子,好让母亲放心。”
听到这话墨离看向她,“先前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个小混蛋,在家里仗着自己是个最小的就爱闯祸,不是给人家放火烧了东西,就是偷了人家的东西,所说调皮了一点,可是你那点小心思很好猜,可那年自从你掉进水被就救上来以后,性子忽得就沉淀下去了,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
墨玺如静静地听着他说,没有搭话,墨离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来,“刚醒那会儿你就爱出门乱走,我总是看不到你,所以也就不怎么关注你,可是除夕那天,元宵那天,你入宫,竟然能够对陛下应付自如,日后便是在墨府的处世越发的稳重起来,深得父亲的喜爱,我自然就对你关注的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