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看了看,我确定那是一双人的眼睛,心里便不由十分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啊?难道是钟一的亲戚?
我把头一歪,躲过钟一的红唇,在她耳边说外面有人,不料钟一理也不理,顺着我的颊,又是往我嘴唇上亲来,我急了,推了她一把,说外面真有人,这时钟一才有些离开我的身子,然后对着门外冷冷地说道:“没见过人家小夫妻恩爱啊?你要再看的话,我可就剜了你的眼睛!”
钟一话一说完,我便看到门外那双眼睛迅速地消失了,然后令我没想到的是,钟一身子一转,又是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而我刚刚说了,她早已脱了外套,里面那件衣服是既小又薄,所以她的肌肤就像黏胶一样贴在我的身上,搞得我脑子里一阵充血。
钟一伸手将我一压,将我彻底地压在了床上,然后伸手往我胸膛上一摸,我只感觉玉一般的一双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胸膛,滑若无骨,同时因为她的身子贴得更近,我感觉到有两粒很小的东西在摩擦着我的胸膛,心里不由一荡,便抬眼一看,可不正是钟一胸前那两颗若隐若现如紫葡萄一样的……的……么……
“刺啦”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钟一已经将我外面的道袍扯开了,我大吃一惊,心想要是这件道袍被脱掉了,那我的西洋镜可真就被拆穿了,便立马身子一挺,右手一揽,将钟一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钟……钟儿,你……你若告诉我解‘桃花蛊’的法子,我……我便与你成亲,做永世的夫妻,不要这露水之情!”
我听到钟一的啜泣声,然后她痴痴地问我道:“患……患钧,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着,钟一就要挣脱我的怀抱,大概是想看看我的表情吧,但我哪里敢?忙又把她搂得紧紧的,柔声说道:“钟儿,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钟一又是痴痴地一笑,说道:“信,怎么不信?你都叫我钟儿了,我哪里会不信?只是你要记得自己的诺言,要娶我为妻,而且我也先答应你,做了你的妻子之后,便不再摆弄那些虫子了。”
我听得心里愧疚不已,但又很着急,便催促道:“钟儿,你……你倒是快说啊,那‘桃花蛊’到底该怎么解?”
忽然,我感觉到有十根筷子一样的东西,插进了我的胸膛,而且冷冰冰的,十分寒冷,让我顿时就打了个寒颤,然后整个人一飞,脑袋就撞上了那张书桌,撞了个稀巴烂。
脑子里顿时就变得模糊起来,过了好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心说这是怎么回事,一边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黏糊糊的,带点温热,便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被撞出血了。
这时,我听见钟一对我冷冷地说道:“呸!原来是你个小杂碎!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竟然穿了患均的衣服,然后来欺骗我,占我的便宜!真是不要脸的小杂碎!”
打心里说,我是有一点恨自己,但这事自己差不多完全是被动的啊,怎么全赖我了?而且钟一骂我不要脸也就算了,怎么一口一个“小杂碎”?
这个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便抬起头来,想还回去,但见她正坐在床边,轻轻地摩挲着那件道袍,神情痴惘,看来是自己刚刚顾着抱她了,却不想还是被她脱去了道袍,当场拆穿了西洋镜。
可是,当初从青铜棺里拿出这件道袍的时候,我还说给张叔叔留作念想,刚刚我出发的时候,他虽然没说叫我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先动之以情吧。
我向钟一打了一拱,先道了个歉,然后小心地说道:“钟……钟阿姨,这件道袍是横名前辈的,是我从我棺材里拿出来留给他土徒弟念想的,你就看在人家师徒一场的情分上,还给我吧。”
先拿回道袍吧,我可是不敢不知好歹地接着问她解蛊的法子的,不料钟一哈哈一笑,直笑得我毛骨悚然,然后说道:“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闺名是不能说给外人听的?”
我一听,就傻眼了,自己当然知道女孩子的闺名是不能随便说给外人听的,只能说给自己的心上人听,而且那个心上人必会娶自己,但这个说法不是以前的事么?怎么到现在还流行?而现在钟一这样一说出来,那就是要我死了!
我点了点头,同时手里握紧那把竹尺,心说既然不能动之以情,那就动之以武!而且,横名道人既然给我留下这个东西,那就必然有用,你若对我不客气的话,那也别怪我!
不料,钟一始终没有动手,而是抬起头来,脸色一变,而这个脸色一变,先是表情的变化,也就是极为愤怒,恨不得一口吞了我,而接下来是面容的变化,只见她原本姣好耐看的脸,立马变得如斑块状,颜色青黑,就像长了一脸的癣一样,十分可怕,反正我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仍旧没有抬头看我,仍旧冷冷地说道:“我不杀你,因为我早就说过了,我要以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来折磨你,折磨到你死为止!”
她这番话,立马让我想到了之前的情景,便道:“钟阿姨,我真是十分想不明白,现在我自觉对不起你,你说这样的话也无可厚非,可在之前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又没招你惹你,你为何也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钟一冷冷一笑,说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个小杂碎!知道吗?因为你是个小杂碎!”
听到这话,我心里怒火翻腾,骂道:“如果我是个小杂碎,那你也是个十足的荡妇!也不想想你刚刚的那些表现,可是我有主动一点点?”
钟一大怒,嘴里大吼一声,屋内外顿时便起了一股阴风,吹得我脊背发凉,而且她脸色愈加难看,血肉模糊的,狰狞可怕,然后她说了一句“小子何敢如此”,身影一闪,就到了我面前,伸手连打了我十几个耳光,把血都给我打了出来!
我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心说你他妈的要么弄死我,要么就给我滚,然后举起手上那把竹尺,狠狠地向钟一打去,而钟一的反应很是敏捷,招招都躲了开去,最后身子一退,就站在一边,嘴里哼了一声,好像嘲笑我似的,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
我咽了一口血,大骂:“来啊,荡妇!小爷我可不怕你!”说着就冲了上去,他妈的,挨了那么多耳光,不还回来一下,以后怎么做人啊!
这个时候,钟一才看清楚我手里拿的东西,也是急急向我冲了过来,劈手就要夺我手里的竹尺,而且一抓就抓住了,力道特别大,我感觉有些吃力不住,心说这是横名前辈留给我的,可不能再丢了,忙左手握拳,一拳打在自己的小腹上,“噗”的一口鲜血便喷了上去,随后只听钟一“啊”的一声大叫,也是倒摔了出去,把那架床砸了个稀烂。
这竹尺,再怎么说,也该有一些杀鬼灭邪的功效,但刚刚钟一竟然死死地抓住了,而且屁事没有,这就让我想到,竹尺可能是没开过光,或者放得久了,威力没那么大了,得重新开一次光,便猛捶了自己一下,喷了口纯阳之血上去。
此时的我,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被气昏了头,想也没想,直接冲了上去,掀开纱帐,见钟一缩在角落里,正瑟瑟地发着抖,而她的右手已没了半点皮肉,露出森森的白骨,甚至连白骨都不齐全,看着十分可怕。
“说!‘桃花蛊’该怎么解?”我举起那把竹尺,心说这把竹尺这么厉害,不由你不说。
谁知钟一只是冷笑一声,嘴里喃喃地念了几句,然后这架床就塌了,而且塌得毫无预兆,塌得很彻底,但我也在床边上,所以也被卷了进去,特别是那纱帐,死死地裹住我。
没办法,为了不被动,我咬破纱帐,用手撕了一个口子,然后扑开身上的木料和尘土,站了起来,可屋里静悄悄的,除了混乱,其他什么也没有,也即是说,钟一早就跑路了!
早在钟一嘴里喃喃自语的时候,我他妈的就该给她一下子,先把她打成一个残废再说,谁知自己一个失误,反叫她跑了,而且从现在来看,要想找到她就很难了,退一步讲,就算找到了她,要她说出解蛊的法子,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怎么找到她,我便转身在那些木料里扒拉了好一会,希望能找到那件道袍,结果却让我很是失望,看来应该是钟一带走了。
我站起身来,想走到门外,准备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然一会连走都走不出去,谁知才走了没两步,屋子里突然晃荡起来,幅度特别大,简直就像荡秋千一样,而瞬间之后,整个屋子就塌了,也是毫无预兆,干净彻底,换句话说,我被埋得很彻底。
这只是我前一刻的感觉和记忆,因为在后一刻,我感觉自己头上一重,好像被一根梁子打中了,整个人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