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五想了想,道:“因为人在变,我在变。以前我眼里只有宋青念,但是现在我只想对家人好,他定亲是好事,我祝福他们,但我确确实实已经不喜欢宋青念了,你以后也别老跟我提起他,毕竟是已经定了亲的人,影响不好。”
“喜欢一个人,真的不会一直喜欢吗?”
这,让苗小五怎么回答?她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当不会来的时候,也不要抗拒。”
“我会!”夏春儿突然坚定道。
“啥?”
“我喜欢你哥哥,就会一直喜欢。”
她们在堂屋,夏春儿还背对着厨房的方向。苗承礼刚端着一锅热菜过来,就听到这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呆滞了片刻,面上一红,又退回厨房去了。
苗小五看着自家老哥烧红的脸,笑了起来。夏春儿以为是在笑她,还颇为不服气,问道:“你笑啥?我说真的。”
苗小五拉了她的手,道:“我相信你,好了,该吃饭的。”
“哦……”夏春儿不情愿的松了手,往外走。
苗小五一把拉住她,“吃饭了,去哪儿?”
春儿期期艾艾道:“你哥好像不乐意我在这里,你没回来之前他还让我回家,还让我以后别来了。”
苗小五道:“他不是不乐意,是怕你老往这跑,有人说你闲话,我在家就没关系,再说,我请你留下来吃饭,他不会有意见的,还有,我哥哥做饭你知道的啊,可好吃了。”
最后一句话夏春儿听进去了,这才留了下来。
苗承礼自己用泥巴做了个小型的火炉,直接放在餐桌上,把家里的鸡鸭鱼猪肉都切成片,加上地里现摘的青菜,煮了满满一大锅,直接放在小炉子上炖着,这样不怕菜凉,吃慢点也没关系。
夏春儿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完全停不下来,直到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个饱嗝,才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她问的是苗承礼。
苗承礼低着头,脸都快埋到碗里了,才闷闷地回了一句,“没有。”
苗小五与苗再川对视一眼,全当做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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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宋青念与华文定亲这事儿,苗小五是不在意的。天意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能顾好自己就很不容易,根本不想多分一点心思去想别的人的事。但是,有人故意跑到她面前来炫耀,就很有点找骂的意思。
苗小五端着衣服去河边洗,河还是那条河,只不过分上游和下游,村西头就属于上游。平时在河边洗衣服的只有他们一家,村里的人都是就近去下游洗。可今天华文居然也出现在这里,非常怡然自得、优雅端庄的从拖车里拿出衣服,一件一件,慢悠悠地清洗。
苗小五一头雾水,但是介于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好,苗小五跟宋青念之前又有那么点扯不清的关系,华文现在又是宋青念的未婚妻。苗小五想着还是赶紧洗完衣服赶紧撤,一点都不想跟他们两口子扯上啥关系。
她这么想着,人华文不一定,见苗小五这么久了还没跟她搭话,自己憋不住了,“呀,小五,小巧呀。”
这搭讪技巧着实低劣。苗小五撇撇嘴,还是应道:“是啊,好巧。”。
华文又道:“你娘好些了吗?你们家也可怜,好好的过个年,谁能想到能出这样的事,你别太担心,你娘一向心地善良,会得菩萨保佑的。”她字字真诚,句句肺腑,搞得苗小五都不好意思了,于是道:“借你吉言。”
华文马上笑开了,她原本就长得很好看,这一笑更是如芙蓉盛开般,搞得苗小五伸头在河里看了看自己,哎……人比人气死人!
“小五,你知道我跟青念的事了吗?”
苗小五一边搓着衣服,一边点头。
“那你会祝福我们吗?”
苗小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反问道:“你们需要的我的祝福吗?”
华文迫切的点点头,“需要,当然需要。”
苗小五无奈,“既然你需要,那我祝福你们,恩爱甜蜜,长长久久。”
华文的脸微微红了,“谢谢你,小五。”
苗小五加快了速度,拧干最后一次水,提着篮子就要走。华文也站了起来,道:“小五,等一下,既然你祝福我们,能不能把青念送你的东西还回来。”她瞄了瞄苗小五的手腕,发现她并没有带着那条手串。
苗小五下意识问:“啥东西?”在她的印象里,宋青念并没有送过东西给她,只向她要过东西。
华文道:“那条粉粉的手串啊,你以前经常戴着的,今天为啥没戴?”
苗小五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是他送的。”
“不是他送的,那是谁送的?”
苗小五要暴躁了,是谁送的关你什么事?!但她还是忍住了,她不想一早洗个衣服就能跟人吵一架,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多画两张,道:“反正不是他。”就要走。
华文也急了,上前张开手臂,拦住苗小五的去处,“你怎么说谎呢,不是青念还能有谁?我都问过他了。”
苗小五问:“他说是他送的?”这人已经无耻到这个地步了吗?
华文道:“他没回答。”
苗小五给气笑了,“呵,他没回答就表示是他送的?就他家能买得起那个?”
华文理直气壮、有理有据道:“如果不是他送的,他为啥不回答?”
苗小五道:“可能是因为他不想搭理你吧。”
“你说啥?”华文提高了音量,满脸通红,这下是被气红的。
苗小五不耐烦道:“让开。”
“不让!你把手串还给我。”华文仍是红着脸,张着手臂,气势汹汹。
苗小五也豁出去,这不是找气受吗?成全她。
“既然我跟你说一千次一万次,我跟宋青念啥都没有,那条手串也不是他送的,你都不会相信,那我来说点你相信的,宋青念根本就不喜欢你,要不是因为他娘需要照顾,他读书需要钱,你真当他愿意入赘你们家?你这么天真真的好吗?你不是一向觉得我比不过你吗?虽然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但事实上,是你比不过我,不然他以前为啥喜欢我而不喜欢你?你家庭条件比我好,长得比我漂亮,他却不选你,为啥?因为他恶心你呀,其实你心里知道,你就是不想认输,所以今天才来找我发泄。”
华文被气得颤抖,食指哆哆嗦嗦指着苗小五,“你,你胡说,他都跟我说了,是你贱,是你不要脸缠着他,他根本不想理你。”
苗小五相信,这种话,宋青念绝对说得出来。
“那你告诉我,他跟你说过,喜欢你吗?说过吗?”
华文仍是一手指着苗小五,却没有接话,因为,没说过。
苗小五勾起嘴角,笑道:“他跟我说过。”她就是想气得华文以后都不会来找她,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整天宋青念宋青念的,她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都烦,还不放过她。
华文这才缓缓垂下手,眼眶里蓄满了眼泪,突然扬起手就要像苗小五扑过来。
“华文——你干什么?”岸上夏春儿一溜烟儿的跑过来,挡在苗小五面前,“我看到你往这边来就知道没好事,想打架是吧,我们两个可不怕你一个。”
两个人,华文自然是怕的,气得一跺脚,“你们欺负我!”拉着拖车就走了。
夏春儿这才拍拍胸口,道:“哎哟,我还以为真的要打架呢。”
苗小五笑道:“真打架你怕啦?”
“打架我怎么会怕!”夏春儿瞬间挺起胸膛,“只不过你哥哥说打架不好,还是不要打架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被欺负,我一定会帮你的。”
苗小五道:“春儿,你这么帮我到底为啥呀?”
夏春儿道:“还能为啥,为了嫁给你哥哥呀。”
苗小五:“……”好吧!
苗承礼准备冲下来的脚步在看到春儿后停了下来,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手舞足蹈,一刻不得闲的姑娘,低头笑了一下,转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