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五拿起来看了看，点点头，“成倒是成，不过我这个三是跟你分，还是跟你表兄分？”
邓小飞一愣，“啥意思？跟我分呀。”
“邓老板，我觉得你又在跟我耍心眼儿，你这能卖多少？我跟你分了，然后你去跟你表兄分，京城那边才是大头呢。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你了，直接找你表兄去了，反正我现在知道他的书坊叫啥名，找起来应该不难。”苗小五指了指书尾页上印着的“大王书坊。”
邓小飞汗颜，这才又拿出一张协议，“我刚不是忘了嘛，这张是我表兄的，一共两份协议，你都分三成，你签了，我拿到衙门去盖个章，咱就是一家人了。”
苗小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邓小飞……拿过协议签了字按了手印。两人去了一趟衙门盖了章，苗小五把协议收在随身背的包里，又跟邓小飞回了铺里，道：“我可以拿几本回去吗？”
邓小飞道：“可以啊，你就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来，要几本？”
苗小五道：“三本吧。”
邓小飞利索的拿了三本书给她，“现在首发，价格稍微贵了一点，一本五十文，三本一百五。”
苗小五把书装进包里，道：“你打算定价多少？”
“还没定，不过不会超过五十文，我先看看京城那边的情况。”然后拿了个银袋子给苗小五，道：“本来还欠你五两银子，现在给你，已经去了书钱了。”
苗小五撇撇嘴，“那你卖我这么贵合适么？”
邓小飞大手一挥，拍了下苗小五的肩膀，“哎哟，小气，计较这个。”
苗小五：“……”
这人真是……苗小五身为一个读过书的人，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行了，我走了。”
邓小飞道：“这就走啦，再喝杯茶，咱俩唠唠。”
苗小五本来站起来了，又坐了下去，“唠啥？”
“就是想问问，小江大师你有没有成亲啊？”
“关你什么事？”
“聊聊嘛，如果没有的话，你看看哥哥我怎么样？”
苗小五道：“不怎么样，邓老板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就为了这么点分成的钱，你就甘愿出卖色相了？”
邓小飞一惊，差点从座位弹起来，“哎呀呀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不是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嘛，你说你要是嫁了我，那所有的钱都是我一个人赚啦，我又平白得个媳妇，这不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嘛。”
苗小五一个白眼飞过去，“呵，做你的梦去。”
“为啥不？我条件也不差了。”
苗小五道：“虽然我长得丑，但我想得美啊，我就算要嫁人，也得找个俊的，你这长相不行。”
邓小飞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俊法？”
苗小五还真想了想，“起码得……长魏公子那样的吧。”
邓小飞立马放弃了，“得，是我不配，魏公子那长相一般人来不了。不说这个了，记得啊，回家不要乱跑，安心作画，不要让我拿着刀去你家催啊。”
苗小五：“……”
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传来李氏做饭的香味，在冷风里闻着格外香，一家人吃过晚饭，收拾好，围在火盆旁，苗小五把钱袋给了李氏，又把画本给你苗承礼，苗承礼惊喜的看着，想不到妹妹这么厉害。
苗再川一直在旁边催促，“承礼你看完没？看完了给爹也看看。”
苗承礼一边专心的看，一边还要回应，“没呢没呢，爹你等会儿，我看完马上给你。”李氏和苗小五就在一旁笑着看他们。
其实苗小五心里隐隐有点担心药婆婆，昨天中午去找她就没开门，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于是拿了画本跟大家说一声去看药婆婆，因着就在旁边，李氏就让她自己去了。
院门还是昨天中午苗小五走的时候那样，屋子的大门还是紧闭的。苗小五拍了门，又喊了几声，以为又像昨天一样没了回应，没想到门开了，药婆婆裹着棉衣站在那儿，看起更加的虚弱无力，她平时就脸色苍白，现在是苍白中似带着病气。
药婆婆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像是根本提不起劲说话。
“婆婆，你没事吧。”苗小五担心道，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没事。
药婆婆提了下气，“没事，怎么了？”
苗小五道：“我就是好久没看到你了，有点担心，我昨天中午给你端了鱼汤，但你没给我开门，现在鱼汤已经没有了，我明天再给你端一碗，很好喝的，就是河里捞的鱼，很鲜。”
她说了一堆，药婆婆只道：“不用了，天冷，你回吧。”
苗小五把手里的画本递上去，“这个是我在京山县买的，好看，给你解闷。”
药婆婆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行了，你回吧。”然后关了门。
苗小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站在药婆婆面前的时候，总感觉一股凉气猛地往她身上灌，不是像寒风吹的那种凉，而是像是冰窖冷冻室的那种，而且像是从药婆婆身上发出来的。但她不太确定。
回家苗小五把药婆婆的情况说了，李氏和苗再川虽然对药婆婆不是有太好的印象，但是知道小五喜欢往那跑，自然是尊重孩子的。李氏劝道：“现在冬季，年轻人都觉得冷，何况是她老人家，以后要是家里炖汤，你就送点过去，也是你的心意。”
苗小五点点头，道：“娘，要不我们给药婆婆弹床棉被，这样我也能安心点。”刚刚看药婆婆那样，真的像是冷得不行的样子，多盖一床总是好的。
李氏道：“也好，我明天就去请人弹。”
苗小五这才安心了一点。
翌日一早，李氏就去了京山县，又赶着回来了，说是跟人说好了，下午等棉被跟床褥子做好之后范五伯会帮忙捎回来。
苗小五拿着第三本画本卷在手里，往苗家大宅去，她自然是不肯露面让人骂的，悄悄溜去了夏春儿家，请夏春儿去寻一下苗承学到小巷子里，夏春儿飞快的跑去了，她还有活儿要干，没空闲跟苗小五说话，苗小五一个人在小巷子里等着。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这小巷里的风又大，刮得苗小五的脸生疼，哎……为啥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
她刚想出来，实在是被风刮得受不了了，苗承学来了，搓着手跺着脚，看到苗小五面无表情的问道：“找我干嘛？”
苗小五也不想多话，实在冷得受不了，把手里的书塞给苗承学，“给你的。”
苗承学拿起来随手翻了两页，道：“这是啥？”
“画本，我在京山县买的，看到还不错，觉得你应该喜欢，给你买了一本。”
苗承学心中有些动容，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经收到礼物呢，但此情此景，他感动不超过三秒，便尴尬了起来，这场面似曾相识，人、地点、就连手里也是拿着画本，就是季节变了，那会儿还是夏季。他不着痕迹的咳了下，“有心了，走了。”便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苗小五知道他性格别扭，不会说好听话，并不放在心上。送他画本只是为了感谢他几次挺身而出，并不求他的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