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冷笑道:“也罢,我就去衙门同那胖子好生说道说道!”当即带着秦歌随众衙役出了客栈。
衙役们不敢招惹周平,却不把秦歌放在眼里,使劲一推,秦歌“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周平大怒,冷不防扑上两个衙役一个抱住周平身子,另一个抱住了周平的脚。
两人配合默契,周平用力一振居然没有震开两人,再想用力,只听后脑勺风声响起,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到周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发霉的牢狱里。
四下恶臭扑鼻,苍蝇乱飞,虫鼠遍地,十几个蓬头垢面之人满脸麻木地瞧着自己,浑无一丝精神。
秦歌听到动静,眼泪汪汪地扑了上来:“大哥,你醒了!他们把咱的东西都抢走了,呜呜!又把咱关进了牢狱,好不讲理!”
周平头痛欲裂,没想到衙役上来就下黑手,咬牙道:“莫慌!咱们进来多久了?”
“大半天了,怎么还不放咱们出去?”
周平刚要回答突然听到一声冷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瘦的汉子正双手抱胸,悠然望着自己。
这汉子年纪也不甚大,一张马脸,他身后铺着一些稻草,稻草上呼呼睡着一条大汉。
这时牢门口传来动静,牢子拿来一个大桶,砰的掷在地上,叫道:“该死的混驴们,吃饭了!妈的,天天屁事不干,饭倒是一天一顿少不了!”
犯人们来了精神,纷纷围在桶边,直接下手捞起就吃。
秦歌肚中饥饿,过去一闻,饭菜早已发臭,当即呕吐起来。
那牢子还提了一个竹篮,递给了马脸汉子。
那马脸汉子掏出篮布下盖着的酒肉大口吃了起来,众犯人只能暗暗垂涎,却无一人敢上前抢夺。
他见秦歌如此,冷笑一声道:“别不知好歹,就是这样的馊饭抢得慢了还吃不饱呢!”
果然不过片刻,桶中馊饭便一点不剩。
他见周平不答,冷笑道:“不吃一些肚里没食,明天过堂看你怎么挨下来!”
秦歌忧心忡忡,周平不断小声安慰,但他内心绝对没有如此冷静。
家当尽数被抢去,其他还好说,宝剑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十分珍贵,心中也暗自着急。
第二日一早,秦歌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进来几个胖大衙役押着周平去过堂,秦歌吓得想抓住周平,周平安慰道:“没事,咱们说清楚就能出去了。”
秦歌正望着周平背影发愣,那马脸汉子笑道:“小胡儿,你这大哥恐怕要吃苦头!”
秦歌流泪大声道:“才不会!我大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怕吃苦呢!”
汉子有意要逗逗他,问道:“那你怕不怕啊?”
秦歌瞪他一眼道:“大哥不怕,我……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周平被押在大堂之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左右两根水火棍重重打在腿弯处,周平猛哼一声跪坐在地上。
堂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翠红啊,你看看是不是这人啊?”
周平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肥胖多油的县令高坐堂上,一双三角眼正盯着房梁满脸不耐烦,旁边立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师爷,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堂下跪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另有一个摇着泥金小扇的富家公子脸色苍白的盯着自己,旁边站着一个老家人。
那丫鬟哆嗦一下,颤声道:“是……是他。”
周平与这丫鬟从未见过面,县令却要她指认自己,正觉奇怪,师爷捻须道:“也罢,你就再将那日情形再说一遍。”
丫鬟哭道:“那日奴婢同夫人去城隍庙进香,路上碰……碰到了这个登徒子,上前……上前调戏夫人,夫人怒斥于他,谁料……谁料他怀恨在心带着恶仆尾随我们回家,将老爷打伤,当……当着我的面将夫人奸……奸污……”说着大哭起来。
那公子瞬间紧张起来,扇子摇个不停。
县令满脸烦躁,骂道:“该死的婢子!还不赶紧说完,哭什么哭!”
那翠红继续抽噎道:“当夜老爷就连气带伤,一命归西,夫人……夫人也投井而死……”
那师爷打断道:“好啦,好啦,你看看歹徒可是堂下所跪之人?”说到这里他声音慢慢放低,一字一字咬着说道:“可莫要认错,否则可是后果严重啊!”
翠红身子如秋风中的树叶颤抖一阵,费了好大力气才指向周平,低着头道:“是……是他……他。
师爷道:“看清楚了?”
翠红点点头,师爷道:“你指认了凶徒,很好!左右带她下去。”
两个衙役将翠红拖下,县令从案后站起,走到那公子跟前,讨好道:“陈公子,现在已经查明,袁大强被杀,袁刘氏被奸污而死与公子全无干系,公子可以走了。”
那陈公子满脸喜色,老家人道:“大人明察秋毫,为民伸冤,令二少爷洗脱冤屈,我代我家老爷谢过大人了!”
县令连道不敢,直到送走两人方才坐回堂上,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你这厮姓甚名谁?”
周平刚才已经明白县令的险恶用心,刚才那陈公子定是逼人致死,和县令沆瀣一气要嫁祸在自己头上,如此一来自己可真百口莫辩了,忙道:“我叫周平,来自凉州,是昨日才来到……”
县令根本不听他说完,又一拍惊堂木:“好你个周平,还巧舌如簧!左右给我打上二十大板!”
两边公人应了,脱下周平裤子便打,随着棍棒落下,一阵阵剧痛接连涌来,周平深吸一口气咬牙苦忍。
等二十大板打过,周平已是满身大汗。
师爷笑眯眯道:“如何?招还是不招?招了的话还能免些皮肉之苦,要是不招,咱们有的是办法!”
这时后堂传来叫骂声:“听说把我弟弟手给打折了的王八羔子在堂上?我弟弟为人老实憨厚,如今被欺负成这样!巩清正,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娘和你没完!”
县令面色一变急忙赶向后堂,县令一向惧内,堂上公人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县令在后面解释良久,那声音才止住哭骂道:“我弟弟是我家独苗,要是这口气不给他出顺了,你就给老娘等着!”
那县令满脸是汗的走了出来,正要再打,师爷附耳说了几句,县令想了想竟笑道:“先将这厮压下去,这厮在本县做了这么多龌龊勾当还想蒙混过关?待明天找齐材料,再一一细问!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