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抬头一看,两个羌兵左右挥刀砍到,朱成奋力一挡左边来刀,羌兵在马上居高临下本来就有优势又借着马力冲来,朱成虎口一痛一下坐在地上。
右边弯刀眼看砍在头上,却见董西大吼一声右手猛地一掷,手中长枪流星赶月般瞬息而至,扎进右边羌兵胸膛,只听他惨叫一声,胸口血雨撒了朱成一脸。
朱成赶紧一把拉下左边羌兵,那羌兵也甚是悍勇,两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竟徒手撕扯起来!
董西手中长枪一去,他抽出腰刀奋力劈砍,其他羌兵围了上来,手中长兵器一去,登时险象环生起来。
这时面前两个羌兵喉咙中箭,落下马去,羌兵们抬眼一看,邓辛等已经杀到,待要逃跑已经来不及,转眼被砍瓜切菜般杀了个干净,与朱成抱在一起的羌兵也被揪起头发抹了脖子。
众人赶紧检查各自伤势,董西胸膛又被砍了两刀,朱成小腿受伤,幸好都无大碍。邓辛给他俩包扎,周平等收拢了羌兵马匹,整理军械。
不一会庞进也赶了上来,看见大家无事,也放下心来。
董西笑道:“奶奶的,刚才那是谁的两箭,要是再晚点,我可就在下面恭候你们大驾啦!”
董行笑道:“一箭是周平射的,一箭是我射的。你也别和我客气,既然咱们同姓,干脆认我当老子算了!”
董西骂道:“呸!我当你爷爷还差不多,倒是周平,箭术越来越高超了!”
周平微微一笑道:”还是董行大哥教得好,你们刚才看到什么敌情没有?”
话音未落,邓辛脸色凝重,吼道:“不必问了,大股羌兵来了!”
周平赶紧手搭凉棚一看,远处尘土飞扬,呈圆弧状的羌兵纷纷嚎叫奔来,在离他们约一里地处慢慢停下,望向这边,人数在千人左右。
赵晖急道:“什长,咱们赶紧跑吧!”
周平道:“不行!咱们马力尽了没办法跑,他们早晚会追上咱们的!”
赵晖道:“那该如何?”众人都望向了邓辛。
邓辛自年轻出塞当了斥候成为侦骑后,遇到的羌兵一般几十人一伙,就算合在一起时也是两军摆开阵势厮杀,以自己十余骑对付对方千人,却是一次也没遇到过。
他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竟一时也想不出办法。
这时对面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开始骚动起来,众人更是紧张了。
朱成道:“庞进不是马术高明吗?让他一人双骑咱们拼着性命不要让他回城报信,咱们拼死拦羌兵一阵,庞进应该能回到城中!”
邓辛道:“只怕他前脚回城,后脚羌兵就到,守军猝不及防之下要吃大亏。”
董行道:“咱们就算上去抵挡,只怕一个照面就会被杀光,根本挡不住。”
朱成怒道:“反正都是一死,咱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怕个球啊”
这时羌兵中缓缓分开,露出十余骑朝这慢慢过来。
众人立刻又紧张起来。
周平突然道:“邓叔,我有个办法,只不过有点冒险,稍有不慎尽数骨肉为泥……”
邓辛道:“无妨,反正咱们也没有办法,说来听听。”
周平望着远处羌兵道:“羌兵人少时见咱们就逃,人多时见咱们就追,为何这次看到咱们反而停了下来?”
众人也是不解,朱成急道:“周平,人命关天呐,你别再卖关子了,有话赶紧说。”
周平道:“这就说明他们也在心虚!害怕咱们是不是后面也有大军埋伏在左近!咱们马少,每次咱们将军都是在一个地方设好埋伏,引诱他们上钩,大军才能与之交战,他们现在也有这样的顾虑,又怕上了咱们的大当!”
董行眼睛一亮:“对!所以他们不敢上来!”但随即又道:“可他们早晚会知道咱们就十个人啊!那时又该如何?”
周平笑道:“他们现在分出十骑便是来探听虚实,如果咱们拨马便走正好露馅!所以咱们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逃,反而迎上去,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底细!”
周平环视众人一眼,继续道:“咱们过去向他们挑战,杀光他们这十余骑,然后直接下马休息!如果羌兵发狠上来,咱们自然丢了性命,可如果他们狐疑不前,咱们就和他们耗着!到了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羌兵自然不敢轻进,庞进能识夜路,悄悄回去传讯,等将军率兵赶来,运气好的话咱们还能跟着再大杀一场!”
众人觉得虽然冒险,但眼下无法,也只好如此。
当即周平邓辛在前,十人呈扇面排开迎了上去。
对面十余骑羌兵没想到他们如此大胆,前进更是犹犹豫豫。
等到近前,两方同时大喝一声,冲向对面。
周平等本来就抱着必死决心,气势与羌兵自不可同日而语。加之他枪法精熟,手中长枪连出两下,当头便刺死两个羌兵,羌兵士气一堕,更是无心恋战,纷纷退回本阵。
周平等见状干脆让大家冲上旁边一座小丘,下马歇息起来。
这时隐隐见羌兵们争执起来,突然羌兵中又分出一骑,打马奔来。那马甚是雄俊,转眼便至眼前。
庞进最是爱马,瞧得眼热,叫道:“什长,有送好马来的了,我去会会他!”
哪知到了跟前,他长枪一刺,被来骑轻松躲开,庞进大怒,连连出枪,羌兵似乎有意逗他,每每差之毫厘地安然避过,庞进越来越浮躁,被来骑抓住机会一伸鞭子卷住枪头一拉拽下马来,羌兵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赵晖见状打马而出,叫道:“羌贼,看你爷爷手段!”
羌兵想也不想抓起庞进长枪猛地掷向赵晖,赵晖不及躲避,只能猛提缰绳,战马长身而起,那长枪一下扎进战马脖颈,那马嘶声长悲,倒在地上,压住了赵晖双腿。
董行又出阵迎敌,过不多时又被打下马来,羌兵中欢呼之声更大。
周平见羌兵们士气高涨,已经有想要攻击之状,暗道耽误不得,便也打马而出。那羌兵身材消瘦短小,连败三人已经微微气喘,见周平出阵,想也不想摘下弓来拔箭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