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行动,果然还是会感到力量有明显的减弱啊。阿尔托这么想着,背着妹妹向森林中前进。
烈日当空,还好这个季节树木很茂盛,只是少许阳光的直射对兄妹二人也并无影响。
“嗯……”阿尔托背上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呻吟。
“阿米蒂,你醒了吗?”少年赶忙把少女放在附近的空地上。
但还没来得及让妹妹躺平,一对利爪直奔阿尔托袭来。
阿米蒂?为什么?阿尔托仓促躲开了攻击,在拉开安全的距离后,阿米蒂仍紧盯着哥哥。身体四周魔力涌动,白发红瞳,阿尔托之前施加的魔法已经失效了。
“这状态,是…渴血症?!”
渴血症。是吸血鬼在意志不坚和极度饥渴下,出现暴走的状态。如果不能及时压制,在本身体力不足的情况下很快就会力竭而亡。阿米蒂身为王族,原本理应和渴血症无缘。但她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觉醒的过程又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
总之必须先把症状压下去,阿尔托冲向妹妹。
岩锥、冰棱、风刃。都只是一些基础的通用魔法。并没有发动吸血鬼专属的黑雾。阿尔托可能要费更多的功夫才能接近她。
似乎是觉得魔法的攻击效率太低,阿米蒂放弃发动魔法,转而向阿尔托直冲过来。
“抱歉了,阿米蒂。”阿尔托心中默想。然后他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暴走下的阿米蒂没能反应过来,被撞飞在地上。阿尔托借机迅速压上,控制住她的双手,之后咬破自己的手腕,将伤口伸向了阿米蒂的嘴边。
面对近在眼前的新鲜血液。阿米蒂并没有立刻享用。而是明显停顿了一下,轻轻将自己的血牙压了上去,开始汲取血液。
看到妹妹不再挣扎,阿尔托也松了劲。又过了一会儿,阿米蒂似乎吃饱了,松开了哥哥的手腕。虽然止住了暴走,但也并没有立刻醒来,而是再度进入沉睡。
确认着自己被吸走的血量,阿尔托看向妹妹的眼里满是抱歉:“应该是忍了很久吧。居然已经暴走了才注意到,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啊。”
但这次暴走也提醒了阿尔托,他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进食了。离出现渴血症还远,但离开森立进入人类的城市后,找到新鲜血液的机会会明显减少。还是要在森林里稍微准备些才好。
阿米蒂还在沉睡,不能走远,就在这附近收集一些吧。阿尔托打定主意,开始在森林里捕捉猎物。
“这些应该够了。”抽出一些血液收入戒指,阿尔托放走了手中的鹿。
这是一枚朴实的黑色戒指,若不是上面有布劳德家的家徽,简直和普通的铁环无异。与一般的储物魔法器不同,阿尔托手中的戒指可以保鲜。吸血鬼对血液的要求不多,蕴含魔力,或者新鲜。后者肯定没有前者补充体力和魔力的效率高,但用来应急也是可以的。
这枚戒指是不久前阿尔托在十八岁生日上,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同时也是族长的信物。看着这枚戒指,阿尔托又不禁担心起父母的安危。
没关系,只要这枚戒指在手上,父亲他们很轻松就能找到我们,但我也要尽力打探父母的消息。既然昨晚的事与人族相关,那就尝试去人族的城市里看看吧。
这么想着,阿尔托回到了妹妹休息的地方。不过此时,阿米蒂正抱膝坐在树边,似乎已经醒过来了。
“阿米蒂!你醒了!”,阿尔托快步走回妹妹身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米蒂向后缩了缩,小声道:“你…是谁?”
阿尔托打算拥抱妹妹的手滞在了半空:“是我啊!是哥哥!阿尔托!阿尔托·布劳德!”
似乎是声音太大,吓到了阿米蒂,她的声音更小了:“呜…对不起…”
阿尔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回归正常的语气:“不,我才应该道歉。我是阿尔托·布劳德,你的名字是阿米蒂·布劳德。我是你的哥哥。不记得了吗?”
阿米蒂在觉醒为纯血吸血鬼的过程中,遭到人类最高等级的魔法师——授勋魔法师的攻击。虽然有纽曼的保护,但觉醒过程还是受到了打断,再加上古堡的惨剧的双重打击。尽管在阿尔托血液的帮助下勉强完成了觉醒,心智也维持在十五岁的水准,但还是失去了记忆。
阿米蒂缓缓上前,抱住了阿尔托:“有…亲切的感觉,是哥哥。”
被人族突袭,纽曼叔叔战死,父母和组人生死不知,妹妹昏迷。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的这些,对还只有十八岁的阿尔托来说太过沉重了。虽然失去了记忆,但阿米蒂的苏醒确实让阿尔托轻松了许多。
但这时,阿尔托感觉到了些许的违和感。妹妹的体温,相较于吸血鬼有些偏高,更接近人族的正常体温。这时他才注意到,虽然还是赤瞳白发,但阿米蒂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吸血鬼的气息了。
“怎么了,哥哥?”
血牙也不见了,是收回去了吗。阿尔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没什么。今天还要进城,我们走吧。”
少年前者妹妹的手慢慢向前走。尽量不露出严肃的表情。思考着:失去的不仅是记忆,还有吸血鬼的身份?不,不对,种族不可能改变。那…难道是吸血鬼的能力和记忆被一起封印起来了?不,怎么样都没关系。毫无疑问阿米蒂是我的妹妹,不管是纯血吸血鬼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必须保护好她。
阿尔托他们所在的森林也并不大,又走了一段,就已经可以看到切波尔城的城门了。
阿尔托隐藏在树林中,观察着从城门经过的人们。
没有身份的确认,只是搜查随身是否有违禁物品。对非人族种族的检查会更严格,没有魔法师。那我的魔法应该不会暴露。
阿尔托又用魔法将阿米蒂化妆成了黑发黑瞳。毕竟人族里白发赤瞳什么的还是太显眼了,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类面前。
果然,阿米蒂连魔法的记忆也失去了,对于自己发色的改变十分好奇:“哥哥,你刚刚做的那个是什么,为什么我头发的颜色改变了?”
阿尔托微笑着回应:“是个小魔法,不值一提。”
“魔法是什么?”
“就是用魔力来做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我也可以使用魔法吗?”
“阿米蒂很有天赋,一定会比哥哥做的更好的。”
没有受到刁难,布劳德兄妹很轻松地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