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看我一眼,好奇地问道:“你爹是谁?”
“哼,我爹是当朝太师!”骑士拽着那妇人的头发,试图将她撤离,“贱妇,给本公子松口!不然杀了你!”
我挖了挖耳朵,不太肯定地问陆雪衣:“陆统领,他刚刚说他爹是谁?”
“是洛太师。”陆雪衣淡淡应道。
“哦。”我甩了甩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手好痒。”
“是,属下这就去办。”陆雪衣低下头,快步离去,不一会儿,提着一篮子鸡蛋回来,在我面前托着,“殿下,请。”
“第一次玩这个,玩的不好,别笑哦。”我冲云流笑了笑,拿起一个鸡蛋,随便瞄准了一下,呼地丢出。
“啪!”正中面门。
“哎哟哎哟,头一次就玩得这么好,本宫会骄傲的。”我又拿出一个,在云流眼前晃了晃,“云公子,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好。”云流一笑,接过我手中的鸡蛋,随手扔出。
“啪”的一声,正中额角,一缕鲜血缓缓流了下来。我眨巴眨巴眼睛:“云公子,你这下手太狠了,没两下人就让人砸死了。这玩游戏呀,一次玩完就没意思了。”
“是这样么?”云流无视人群中投来的诧异目光,伸手又从篮子里取了几个鸡蛋。其实从那人说他爹是太师之后,人群中就不再有任何声音了,就连方才还凶悍如虎的妇人也愣愣地松开了嘴。
“你、你们这两个刁民!”那骑士捂着额头,气得浑身发抖,“本公子要杀你全家,灭你九族!”
“啊!”云流的手一抖,一枚鸡蛋直直落地,在他脚边身份碎骨,“我好怕怕,我要回家找我爹爹!”
“你们,给我等着!”那公子气急败坏地怒喝一声,一抖缰绳,就要从人群中冲出去。
“都说了闹市不能纵马了,这人怎么好赖不听呢。”我摇着头叹息,同时云流手中的鸡蛋也疾飞而出,全都击在了马腿上,一阵可怕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骏马轰然而倒。
那公子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平沙落雁一般,就是滚得不太好看,在地上蹭了满脸灰,最后跌在陆雪衣脚边动弹不得。
那妇人早就连滚带爬地摸回小宝身边,愣愣地抱着小宝抹眼泪。我叹了口气,慢腾腾向她走去,想要安慰几句,走了两步,看到那公子的手就在脚底下,顺道儿就踩了下去。
忒硌脚了,我一时没忍住就使劲碾了碾。那公子的身体弹跳了一下,另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抓我的脚。
我当然不干了,赶在他的手伸过来之前,又加了三分劲儿。这回我清楚地听到从脚底传来了骨头碎裂成渣的响声。
围观的群众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儿,但很快就在陆雪衣冰雪般无情的眼神中寂静下来。
“呃……”我抬起脚,困惑地看了看,十分惭愧地蹲在骑士身边,“原来是只手啊。我还当是个石头呢,怎的会那么硬呢。”
那公子有气无力地哼哼,有些涣散的眼中,尽是怨毒。
我皱着眉毛瞥他一眼,挥手道:“押起来带去!好好问问这是哪位爷养出来的活宝贝,胆敢闹市纵马,当街伤人,还冒充太师之子,妄图对本宫赶尽杀绝呢。”
“您……”人群中突然传来怯怯的一声轻问,“您是皇太女殿下?”
陆雪衣上前一步,横刀于胸,冷淡道:“闲杂人等,都散了吧。”
围观的人群看了看我,又看看陆雪衣,大约是觉得眼下这光景不是磕头表忠心的时候,于是噤了声恋恋不舍地去了。
宋寡妇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扑到我脚边,砰砰砰地磕头:“殿下,你发发慈悲,救救宝儿!求求你,救救宝儿。”
她似是想抓住我衣袍下摆,又似是不敢,只好一个劲儿磕头,还响声听在我耳中,也觉得脑瓜子疼的一抽一抽的。
“陆统领。”我退了一步,叹了口气,“叫安道远来看看吧,尽力救治。”
“是。”陆雪衣举起左手,做了几个手势,一会儿就从暗处走出来几个人,“这母子二人,带回去交给安大人。这位公子,带回府里,看牢了,别让他死。至于这马……”
“宰了,给阿来加餐。”我淡淡道。
陆雪衣略一点头,那个人便迅速地动了起来,很快现场就只剩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云流站在我身边,略笑了笑:“还要去吃饭么?”
“当然要。”我摸了摸肚子,有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打我早晨起来,就只喝了几口茶。
在状元楼坐定,我跟小二道:“菜你看着上,酒一定要上最好的。”
云流奇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出来吃饭,不好好点菜,倒知道要好酒?”
“山珍海味也就那么回事,只有美酒,才是好东西。”我拿了筷子,在手中转着,慢吞吞道,“再说这状元楼,镇店的就是那状元红,跟菜没关系。”
古人曾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之前不信,这次深有体会。这顿饭云流请的,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也还算可口。唯一让人不快的就是,整个吃饭的过程,云流都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饭后,他看着桌上的残局,皱了皱眉头:“你挑食,这样很不好。”
这一桌上了八个菜,一个汤,有一两道菜我一个人吃了大半,另外一些我几乎没怎么碰过。但我吃东西向来随心,喜欢吃的就多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