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命案发生在青瓦台?”我皱了皱眉,“这北狄就没有姑娘了,巴巴地跑到大雍来嫖?”
“具体情况下官也不清楚。”梁远轻轻地摇了摇头,“嫌犯暂时被拘在青瓦台了,殿下最好还是去看一眼。是羁押大理寺,还是刑部天牢,总得有人拿主意。”
“梁大人,之前遇上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回殿下,之前没遇上过这种情况。”梁远八风不动地,语调平平的道。
“没遇上过?”我哼了一声,“没想到这雍京之前还是铁板一块儿呢?这人可真太会赶巧了,怎么本宫刚准备当家,这北狄的汉子就冒出来了。”
梁远囧囧有神地道:“殿下英明神武,名震四海。”
我瞥他一眼,他淡定自若。瞧瞧,这才是京官的素质,甭管上峰是什么样儿的人,使劲儿夸总没有错。我估摸着那句英明神武他自个儿也觉得挺残的,所以在心里头默默吐着。
“梁远梁大人。”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问道,“你说,咱们这个时辰去青瓦台,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见着了朝中的栋梁呢?”
梁远垂眸道:“下官不知。”
“行了行了,本宫相信,咱们的栋梁一定会见机行事的。”我摆了摆手,吩咐钟吕,“叫陆雪衣带一队人马跟我走。”
“是,殿下!”钟吕领了令,急匆匆去了。
陆雪衣很快召全人马,先派了两人前去查探,剩下的都跟着我。那样子雄赳赳气昂昂,十分的不知收敛,街边有人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很快就缩回去了。
我估摸着我们眼下这个情形,不像是去看命案现场,倒像是去打劫。
青瓦台的姑娘们向来都是中午起床,下午才开始做生意的,如今这个时辰,早了点,别说中午,连日上三竿都没赶上。
我进去的时候,青瓦台一派清冷,但还是能看出前不久乱国,有一种大军过境之后的萧条。
徐娘哆嗦着蜷在一张椅子里,见我与梁远进来,还试图跳起来扑过来,被龙禁卫按住了。梁远不带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冲我做了个请的动作:“他在二楼。”
我今日站在这里的心境,与昨日是不同的。昨儿个这里除了徐娘,我看任何一个人,都得付银子。我今儿个再来,姑娘们随便看!
我笑了一下,有些荡漾地跟着梁远去了二楼。所有的房间门都是虚掩着的,一双双或冷漠或惊恐的眼贴在门边,看着我轻飘飘地走过。
嫌疑犯被拘在二楼最里边的房间里。一直到我走近,都没有听到大的声响,看来这个嫌疑犯挺淡定。
我在门口稳了稳神,走了进去,皱了一下鼻子,确定这个人方才在喝的那杯茶,沏得十分用心。
那茶贵呀。我爹挺喜欢这个,但是自从我当着他的面儿牛饮之后,他每次见了我都只给我白水。这是在招待杀人嫌疑犯?我怎么瞧着那么像是在招待贵宾呢?
那人身后还站着两人,跟侍卫似的。我看得两眼直冒金星,招招手叫梁远:“梁大人,就这排场,您确定是在招待嫌犯?”
梁远嘿嘿干笑了两声,我摇了摇头:“那八瓣莲的家徽标记呢?”
那人翘着二郎腿,抖了抖袍子站起身,指了指腰带:“这里。需要本公子解了方便你看个清楚么?”
“不用。”我往他腰上瞟了一眼,嗯,挺细,挥了挥手,“给我拿下!”
陆雪衣领着龙禁卫进来,将他身后站的两人丢出门,占据了有利位置就不再动了。
我知道陆雪衣一向有分寸,也不多说什么,转头问梁远:“死者呢?”
那人指了指笼着层层的轻纱的床:“那边。”
我走到床边,只看了一眼,惊了一下。这吟乔姑娘人是死了,傲人的胸部却是丝毫没有缩水,但她本身不算是出类拔萃的美人,我这心中自然就没什么好感了。
我伸手在吟乔的颈动脉处摸了摸,扬声道:“传仵作!”
房顶上传来轻微的踩踏声,想来是龙禁卫飞腾而去,这样确实是快上许多。
我在桌边坐下,瞥一眼嫌疑犯,道:“你杀她?”
“杀人偿命,这道理我还是懂的。”嫌疑犯笑道,“方才他们叫你殿下,还能叫得动陆雪衣,你是大雍新封的储君?”
我挑起眼帘看他,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玩味:“可是,本公子瞧着你,突然觉得好眼熟。”
“这青瓦台的姑娘,可不便宜。”我笑眯眯看他,“老鸨讹你?”
“也不能算讹。”嫌疑犯微微一笑,“五百两到底不算是大数目。”
我翻了个白眼,得亏他不是我儿子,要是,我非一顿鞭子抽死他不可……五百两换个称心如意的姑娘,自然不算贵,但若是换个尸体,那就真是亏到亲娘姥姥家了。
龙禁卫拎了个仵作回转,直接丢到了床前。我瞧着那仵作抖着手摸了摸那姑娘的脖子,又摸了摸咽喉,最后还摸了****,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崩了一半……这到底是在验尸呢,还是在趁机揩油?
这外边儿还坐着个邻国的外宾呢,麻烦长点出息成么?
我不动声色地抚了抚额,就听见仵作松了口气道:“殿下,死者是吞金自杀。”
梁远听了,也不由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梁大人。”我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揉了揉脸颊,慢慢道,“给这姑娘整块好点的席子,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