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绿翘在不远处应了一声,“少主,我知道了!”
“孟湖主,请等一下!”方清颜上前一步,急急道,“听闻滟澜湖的鬼医叶风荷炼有三清丹,可解百毒。”
“三清丹么?”孟檀渊停下脚,转过身,笑得十分诡异,“能不能解百毒我是不知道,不过,能延年益寿倒是真的。”
“这么说,确实是有的了?”方清颜急切地问道。
孟檀渊笑眯眯点头:“确实有。”
“那么。”我挠了挠头,期期艾艾道,“能不能……”
“不能。”孟檀渊果断摇头。
我万分失望:“为什么?”
“因为,叶风荷第一次炼出的三清丹,被你吃掉了呀。”孟檀渊笑道,“就是,你三岁的时候,当糖丸吃掉的那个。”
“什、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玩笑可开大了。
“以叶风荷的性子,没找机会毒死你,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孟檀渊笑着摇了摇头,瞥一眼方清颜,道,“叶风荷晚我一步到雍京,你不必找她,她会来找上门来的。”
“她什么是时候会找来?重臻身上的毒不能拖了!”方清颜满面忧虑。
孟檀渊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算:“快了,就这两天了。”
“真的?”方清颜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信本座?”孟檀渊挑了挑眉。
方清颜立马闭了嘴,满含期望地目送着孟檀渊离去。
灯影下,几个人沉默了半晌,才听沈凤卓涩涩开口:“原来,你们早将沈家看得与洛家一样。”
方清颜冷笑道:“沈家站得正行的直,还怕别人说?沈相为人,清廉正派,忧国忧民,但他毕竟心力有限,下头的小子们有没有做什么坏他名声的事儿,谁又知道?”
沈凤卓转头看我:“如花,你也是这么想?”
“没有。”我老老实实地摇头,“我跟沈相,不熟。”
沈凤卓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只好又道:“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来。”
“你凭什么相信?”沈凤卓一脸嘲讽。
“因为,我相信你啊。”我淡淡笑道。
沈凤卓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眼下的几颗小麻子,也似是灵动起来,
然后他慌慌张张地道:“嗯,你相信我。嗯,那个,我们去吃饭吧。”
不是,我被抓着手腕向前冲,心里十分纳闷,吃饭就吃饭吧,慌张个什么劲儿啊,又没有人抢。
重臻在我身后喊了一声:“我说,你们俩跑什么呀?”
方清颜道:“沈凤卓竟然害羞了。”
“啊?什么?”重臻疑惑地转头,问道。
“沈凤卓打从知道无耻这两个字怎么写之后,就没再红过脸了。”方清颜淡淡道,“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儿出来了么?”
“太阳都下山好几个时辰了。”重臻揉了揉额头,“天色也不早,回去休息吧。”
“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还要再看一会儿账本。”方清颜摇了摇头,“这次有滟澜湖相助,我就不信,国库还存不下银子!”
这晚上我睡得不怎么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憋屈得很,我估摸着是睡觉之前喝的那碗羊肉汤的缘故,这玩意儿补,但是燥得很。
第二天没什么安排,我原本打算多睡一会儿,好好补一补这几天缺的觉。这人呐,一旦睡得踏实,就容易憔悴。我自打过生日那天开始,就一直缺觉。
结果,这一觉也没睡成。早上天刚蒙蒙亮,京兆尹梁远一身官服拍开我公主府的大门。门房也是内务府调过来,对官面儿上的人拎的水清,估摸着是我爹嘱咐过他们,要不着痕迹地将我培养得勤劳点。
所以梁远仅仅是依照规矩被盘问了两句,就顺顺当当地进来了,在等待的时候,还被奉上热茶一杯,小点心一盘。
我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梁远正眯着眼睛一脸饭饱的满足。
梁远在京兆尹的任上有三年了,算起来该是沈家一脉的,偏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见了我,连忙站起身:“下官参加储君殿下。”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自行平身:“这么早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回殿下。”梁远拱手道,“青瓦台昨晚发生命案。”
“这有命案,该找大理寺啊?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我不明所以。
“下官也不想来叨扰殿下。只不过。”梁远顿了顿,轻声道,“嫌犯的身份,有些棘手。若是直接报上大理寺,闹大了,事情恐怕不好控制。”
“梁远梁大人!”我拍了拍桌子,略微抬高了点声调,“什么不好控制啊?啊?那是你该考虑的事儿么?咱们大雍律法第一条是怎么说的?嗯?说来听听!”
梁远被我唬得一愣,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儿:“大雍律法第一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哎哟,您还记得呐?”我甩了甩拍桌子的手,端起搁在一边儿的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咱们的律法白纸黑字儿的写得清楚明白,那人就算真是个王子,他杀了人,也得偿命!您这有什么疑虑的?”
“殿下。”梁远苦着一张脸,干巴巴地道,“那人不是王子,但是胜似王子!”
“哟,这得是什么身份啊?”我来了兴致,笑眯眯放下茶杯,“难不成,是哪国的国君微服到大雍来了?咱们大雍,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没有哪国的国君敢这样好么?梁远的嘴角狠狠一抽,“这也不至于。”他顿了顿,慢腾腾道,“在他身上,有北狄云家八瓣莲的家徽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