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眉心,“绿翘,你话本看太多了。”
绿翘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一路行到中宫,沈凤卓果然已经醒来,只是精神明显不太好,看上去颇为困顿。见到我,也是倦倦一笑:“来了?”
“来陪你用膳。”我淡淡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不适倒没有,就是提不起精神。”沈凤卓摇了摇头,“似乎,也没什么胃口。”
“什么?”我微微一惊,沈凤卓这人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能吃,他病着的时候都比我吃得多,如今突然没胃口了,肯定有问题。我的脸色沉了沉,“绿翘,去叫安道远过来。”
“是。”绿翘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偏殿。
不一会儿,安道远顶着一头乱发,揉着眼睛颠三倒四地走过来,恹恹地行了礼:“臣参见皇上!”
“行了,起来吧。”我挥了挥手,“阿来究竟是如何了?”
“回皇上,皇夫没什么大碍,歇两日就好了。”安道远轻描淡写道,“皇上,西夷那小皇叔用毒的本事,确实是高明。不过依臣看来,该是没什么恶意。”
“没恶意?”我挑了挑眉,“阿来说他没胃口!这情况稀奇得就跟日头打西边出来一个样!”
“说起来。”安道远丝毫不为所动,瞥了沈凤卓眼,笑道,“皇夫平日吃得多,动得少,对身体总是不好,有几日胃口不好,也不是坏事。”
沈凤卓的目光倏然一冷,淡淡道:“安太医的意思是,本宫胖了?”
“胖倒是不至于。”安道远悠悠道,“但身体底子薄了些。敢问皇夫,当年是否吃错过东西?”
“什么叫吃错了东西?”我皱了皱眉。
“原本,臣以为人活着嘛,无非就是穿衣吃饭。皇夫瞧着瘦,但是能吃,也算是福分。”安道远摇了摇头道,“但昨日臣细细把脉之后才发现,皇夫体内有一道隐秘的毒。”
我转向沈凤卓:“这是怎么回事?”
“我年少时,确实是中过毒,但这些年了,也并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妥,便没放在心上。”沈凤卓有些不自在道。
“这毒下得甚是奇妙,就是使人胃口变大而已。”安道远笑了笑,“算起来,比六爷当年中的那个蒹葭,要逊色百倍不止。”
“再如何,终究是毒。”我皱眉道。
“这回小皇叔随手一挥,虽是将那毒勾了出来,但也是好事儿。”安道远淡淡道,“这毒要压制也简单,只要不停的吃就行了,可喜皇夫是个管吃不管胖的,不然那般吃法,皇上如今见着的大约就是个圆球了。”
朕挑了挑眉毛,专心脑补了一下顶着沈凤卓脑袋的一颗圆球,竟然生出一种十分微妙的可爱感觉。
沈凤卓虽然吃得多,但身上没多少肉,若是能胖一点,也着实是好事。
沈凤卓被我看得有些发毛,转头问安道远道:“如今呢?”
“那毒性既被勾了出来,剩下的,就是我这做大夫的事儿了。”安道远拱手道,“皇夫请放心,臣会尽心拔除毒素。”
“如此,朕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那云流那边?”
“云流战神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安道远静静道,“他常在行伍,身上总不免有些旧伤,如今年轻瞧不出什么,日后就不好说了。臣会开些方子,好生调养。”
我垂下眼帘,沉吟片刻,才慢慢道:“阿来,你觉得北狄与西夷要求联姻,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脑子突然坏了。”沈凤卓倦倦道,“不过大雍原本富庶,这几年朝野齐心,天下太平,北狄与西夷想来也看在眼里,皇上如今是以安内为主,还未想过要拓土开疆,他们要想避免战火,早作打算也是该然。”
“朕若有心拓土,送人来联姻,便有用么?”我冷淡一笑,“我大雍,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非得要联姻来的。”
“这美人多是不假,但合你意的又有几个?”沈凤卓淡淡一笑,“一个战神,一个皇叔,北狄与西夷,这诚意倒是足够了。南疆是派不出人的,这东陵……”
我沉默了一下,才慢慢道:“东陵那边,忙着找失散的六皇子去了,暂时没空搭理咱们。再说东陵帝君经历过宫乱,对身边的儿子都防的紧,真要送到大雍来,怕是难以安寝。”
“莫想太多了。”沈凤卓笑道,“人在咱们的后宫,好好处着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陪着沈凤卓用了早膳,他的胃口果然不太好,我瞧着半数未动过的佳肴,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
用完膳绕去云流的宫里看了看,他的情形跟沈凤卓略有不同,也是一早就起来,我到的时候他正在院中练枪。
我记得他在战场善用的,是一杆七淩戟,染血无数。
如今换了抢,在兵器上倒是殊途同归,招式大开大合,冷意十足。
我站在回廊里,看他舞抢,不由想起当年,也是这样的回廊,不过院子里,是我娘一柄妖刀,撕裂光华。
我不爱用兵器,甚至不太喜欢练武,但此刻也不由不承认,那般豪情,确实沁人心脾。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绿翘小碎步跟着我:“主子,这就走了?”
我笑了笑:“我瞧他这个样子,可比朕要生龙活虎多了。他这边儿,也选几个机灵的过来。”
吴锒率礼部将西夷与